位于南阳路大石桥的郑州市图书馆旧馆在去年被拆除了,这是这个正在飞速建设中的城市里我最不能接受的变化。那里承载了我童年许多的回忆,也拥抱过少年时我孤单却不孤独的身影。我长大了,我的图书馆却不复存在了。 我妈妈在图书馆办了一张借阅卡,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看了她从图书馆借的一本小说,名叫《花季雨季》。我发觉我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书,也没有看过这么长的故事。那时候正好在过年期间,去谁家串亲戚我都抱着这本书。之后,妈妈就给我办了少儿图书证。也许是怕小孩子不爱惜书,少儿图书室的书都放在有一面是玻璃的书架上,只能看到书脊,不能拿下来翻阅,选好了就告诉图书管理员叔叔或阿姨帮助拿出来。后来少儿图书室独立了出来,在图书馆主楼的侧面,变成了开放式的书架,图书也丰富了很多,有很多优秀的少儿文学,但我也许是个子长的早,比较高,多次被拒绝入内。慢慢的我不再去少儿阅览室,而是用妈妈的借阅卡到成人阅览室借阅。 从三四年级到初中毕业,我读了大量的书。没有来自大人的引导,全凭着自己的喜恶去选择。有一个时期是看名著,更偏爱世界名著:《呼啸山庄》《雾都孤儿》《格列佛游记》《牛虻》《基督山伯爵》《茶花女》《包法利夫人》《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变形记》《唐吉坷德》《傲慢与偏见》《麦田里的守望者》《茨威格文集》等等。看外国名著锻炼了我的阅读能力,我后来才知道,很多人做不到读书的时候心里不出声,而我在那个时候已经能够读完一整本书也说不出主人公长长的名字,但是看一眼就知道谁是谁,完全不影响读懂书中的情节。 也看中国的名家经典:《围城》《家激流三部曲》《呐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朝花夕拾》《雷雨》《四世同堂》等等。小的时候心里特别静,也特别净,一点也不浮躁,还记得小学课本里有《草船借箭》,学了之后觉得很好看,就找来《三国演义》看,不能完全读懂,尤其是一些文言词汇,就这样一知半解也一字不差的读完了,从头到尾都在猜“汝”到底是“你”还是“我”。但是长大之后,有一点儿枯燥难懂的书可能就读不下去了。 也有特别喜欢某个作者的时候。比如看遍了图书馆能找到的所有村上春树的书:《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舞舞舞》《且听风吟》《寻羊冒险记》《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翻每一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把主角是波洛的借回家;亦舒的书已经把能借到的都看过一遍了,但是每次去图书馆还是要再找一找能不能发现一本没看过的;看川端康成的《雪国》《古都》《伊豆的舞女》;还有许多许多,不一一列举。 高中时期在我的记忆里,是读书的空白期。没有人要求我不能读课外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总觉得学习以外的事都有浪费时间的嫌疑。但事实是,从成绩上看,初中的时候我写的作文常常被当做范文在班里念,而高中却常常因为跑题而惧怕写作文,并且十分排斥记那些可以用来做议论文论据的名人故事;中招考试的时候我的语文一共只扣了一分,而高考的时候语文前五道基础知识题我全部答错! 大学的时候整个人对未来非常迷茫,内心很浮躁。我的专业课涉及古今中外的文学、历史和哲学,如此博大精深的学问,我不知应该从何学起,没有一个努力的方向。四年我都在一种不知道做些什么好的浑浑噩噩中度过。也读书,有时候是为了交作业。比如当代文学老师领着读张爱玲的《封锁》,告诉我们小说应该怎么读;比如读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为了要写读后感,但是说实话,我真的没读懂;为了完成毕业论文,反复读了《蝇王》《死孩子之歌》《赎罪》和《牙买加飓风》。印象比较深刻的自发去读的是阿兰德波顿的一系列书《哲学的慰藉》《旅行的艺术》《爱上浪漫》《拥抱似水年华》等。 工作之后读书越来越少,结婚之后又逐渐多了一些。能想起来的有《一个人的好天气》《浮生六记》《福尔摩斯探案集》《神似祖先》《月亮与六便士》《棋王·树王·孩子王》《王尔德童话》《这些人,那些事》《刺杀骑士团长》《十夜之梦》《洛丽塔》《步履不停》…...这里面大部分是近几年读的,有些是孩子更小一些的时候边抱着喂奶边用kindle读的。 “阅读史”这个提法很有意思。我是历史学院毕业的,很遗憾的是,毕业了快十年之后我才开始体会到历史的有趣。所有发生过的事都会成为历史,历史无法复刻无法再现,历史可能会被遗忘,但是不存在无意义的历史,阅读史也是这样,读过的文字,一定程度上使我成为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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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chenholly1 > 《阅读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