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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枫化为羽人，朽麦化为蝴蝶，自无情而至有情也；贤女化为贞石，山蚯化为百合，自有情而至无情也。是故土木金石，皆有情 性精魄。虚无所不至，神无所不通，气无所不类。孰为彼，孰为我， 孰为有识，孰为无识，万物一物也，万神一神也，斯道之至矣。多年的老枫树，可以化为有羽翼的道人； (按：此一句好像近乎神话，虽然从前有过此事，但目前拿不出 凭据。不过富有哲学思想的人是会默认的。 何以故?因为老枫化羽人，就是植物变动物。植物年深月久，受到天地日月的精灵之气，如何能保住它不生出一种奇异的变化?盖造物最神，天道最巧，本来是出 人意外而不可思议者。譬如在未曾生出天地人物之前，何以忽然会生出天地人物来?这个问题，亦不容易解答，细细去思想，何尝不觉奇怪。就是男女媾精而再生男女，若仔细去想，亦未尝不奇怪，现在所以不觉奇怪者，因为是现实的事情，司空见惯，为众所共知耳。) 麦朽腐了，受一种湿气的蒸郁和酝酿，遂会变化出蝴蝶来。 (按：这便是人家都知道的，所以就觉得不奇怪，其实亦未尝不奇怪。若是难得看见者，亦可以说它是神话。) 此皆是从无情之物，变为有情之物也。 有贤德的女人，因其夫久不归，登山望之，心切至极，遂化为坚贞之石(按：此一节故事，见《寰宇记》及《舆地纪胜》和《神异经》)；山中的蚯蚓，受了土木气的熏陶，忽然化为植物中的百合。(按： 此节故事不知所本。)此皆从有情之物变为无情之物也。 因是之故，所以知土木金石之类皆有情性和精魄，不过限于各 种的形质而已。惟有虚空则没有一处不到，神明则没有一处不通，气化则没有一物不能引为同类(因为此可变他，他可变此，人可变物， 物可变人，无可变有，有可变无，均是一气的变化，故云气无所不 类)。哪个是他，哪个是我，哪个为有智识，哪个为无智识，万种东西，原是一种东西；万个神灵，原是一个神灵，这个么是大道的极 点了。 (按：这一节就是庄生《齐物论》的意思，亦是今人所创一元论。 因为无论什么东西，都是由一种东西变化出来的，不过到了既变之后，就有各种不同的形相。就是性情方面，亦随了各种不同的形相而变化。盖始则性变为情，继则情变为物，既变为物，则不能遂同于一。欲同于一，必须再返而为气与神与虚。即物返为情，情返为 性，方能无所不至，无所不通，无所不类。) 然此理甚易知，甚易行，而莫能知莫能行者何也?盖因吾人困于物中，左右前后，均为物包围，不知守其清虚之理。即或有知其守 者又不能持久，于是理不胜欲，结果终为所陷耳。 或者云：理者空理也，实行者口诀，若不得其口诀，徒明空理，无益也。余谓：不然。 空理者即真理也，真空之理即大道也。大道既明，则口诀即容易解决。盖口诀亦由大道所发明，必先有道，然后有诀，非先有诀，然后有道也。若徒知口诀，而不明道，则诚无 济于事耳。或云：此但论清净功夫，若人元地元天元，恐非得口诀不成。余曰：三元功夫，虽重在口诀，其实亦是次要。若不明原理，虽得口诀，终是死法，临炉不会运用，不知变通，结果希能有成。倘既明理而从心所欲，亦如以斧劈竹，迎刃而解矣。或又问：若但明理而不得诀则何如?曰：大道的原理，倘能明白 到极点，毫无疑惑，又能够自始至终守一不变，则诚则明矣，明则 诚矣。吾撄师所谓：“神气合一，动静自然。”海印先生所谓：“自始 至终则要心息相依”(按其实心息相依就是神气合一)。 苟有此一法而 信受奉行，即已具足万行而无遗矣，何必再从他途以觅取口诀哉?其 所以要口诀者，不过为解决如何能神气合一，如何能心息相依耳。 或又问：然则三元丹法，若不明口诀可以实行否?曰：那则当然 不行。盖三元丹法，除人元功夫亦可称修道外，其地元与天元，简直是炼丹。人元虽由人身可得，但非自己身上也。至地元与天元，完全从物质方面人手，其始与人身毫不相关。此三者均可谓之术。由术而进乎道，乃外边之事，非尽人可行也，自当与清净丹法分别观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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