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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茨基:你们或许还能拯救那些猪脑袋丨单读

 圆角望 2019-05-24

1940 年的今天,约瑟夫·布罗茨基诞生于苏联的列宁格勒。在祖国生活的日子里,他开始写诗,诗歌以各种形式广泛流传于社会,但他却于 1972 年被苏联驱逐出境,而后受到密歇根大学的邀请到此执教。1987 年,布罗茨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评价他的作品“超越时空限制,无论在文学上及敏感问题方面,都充分显示出他广阔的思想和浓郁的诗意”。

为了纪念约瑟夫·布罗茨基诞辰,我们摘选了《悲伤与理智》中收录的一篇演讲稿,这是他在密歇根大学(安阿伯)1988 年毕业典礼上的一段讲话,其中对于青年人的告诫,在今天看来依然受用。

《悲伤与理智》

 [美] 约瑟夫·布罗茨基 著

刘文飞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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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场演讲 

约瑟夫·布罗茨基

生活就是一场有很多规则、却没有裁判的比赛。人们对于这场竞赛的了解更多地是通过观看,而不是通过阅读某一本书,包括《圣经》在内。难怪如此之多的人会在比赛中作弊,如此之少的人能赢,如此之多的人会输。

无论如何,如果这里仍然是记忆中的密歇根州安阿伯城密歇根大学,那么我就可以十分保险地假设,你们这些密歇根大学的本届毕业生们,你们对《圣经》的了解甚至还不如你们的师兄师姐,比如说十六年前曾坐在这些椅子上的那些人,正是在十六年前,我首次冒险走进了这块场地。

对于我的眼睛、耳朵和鼻孔而言,这个地方看上去像安阿伯;它是蓝色的,或者说它给人的感觉是蓝色的,像安阿伯一样;它的气味也像安阿伯(尽管我得承认,如今这空气中的大麻味儿要比从前淡,这会让一位老安阿伯人感到瞬间的迷惘)。因此,这里似乎就是安阿伯,我在这里度过了我一生中的一段时光,我所知的最好一段时光;就在这个地方,十六年前,你们的师兄师姐们对于《圣经》几乎一无所知。

▲密歇根大学的的标识色是深蓝,“冲啊,蓝队!”(Go Blue!)便作为为密歇根大学球队加油的口号

如果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的同事们,如果我还了解整个国家的大学课程设置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果我对所谓现代社会施加给年轻人的压力还略有所知,我便会对十几年前坐在你们此刻占据的这些椅子上的那些人满怀眷念,因为他们中的某些人至少能背诵“十诫”,另一些人甚至记得“七宗罪”的名称。至于他们后来用这些宝贵的知识干成了什么,他们在竞赛中是输是赢,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长远来看,一个人能得到某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制定的规则与禁忌的指引,这总胜过仅仅遵守刑法法则。

而你们要跑的路很可能的确很长,你们所追求的或许就是过得更好,拥有一个体面的环境,因此,熟悉一下“十诫”和“七宗罪”对你们来说可能并非坏事。它们总共只有十七项,其中一些还是重叠的。当然,你们可以表示异议,说这些东西都属于充满暴力内涵的信条。不过作为信条,它们或许是最为宽容的,这值得你们关注,哪怕仅仅由于这些信条造就了一个你们如今在其间有权提出问题或质疑其价值的社会。

不过,我并不打算在此论证任何一种具体信条或哲学的长处,也不像许多人那样乐于利用这个机会来抨击现代教育体制,或是抨击被称为现代教育体制之牺牲品的你们。首先,我不认为你们是牺牲品。毕竟,在某些领域,你们的知识远远超过了我或我这一代的任何一个人。我把你们当做即将开始一段长途旅程的年轻的、合理的利己主义者。意识到这次旅程的长度,我不寒而栗,我问我自己能用什么方式让你们有可能受益。我自己对生活有什么了解吗,能向你们提供某种帮助或警示?如果我自己对生活的确有所了解,那么又该通过什么方式把这些信息传递给你们呢?

约瑟夫·布罗茨基(1940 年 5 月 24 日-1996 年 1 月 28 日),俄裔美国诗人,散文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认为答案是“有”,其原因与其说是因为像我这把年纪的人面对生存的棋局会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更狡猾,不如说是由于面对你们依然在追求的那许多东西,像我这把年纪的人已经感到疲倦。(仅仅这种疲倦就构成某种应该让年轻人知道的东西,它既是最终成功的伴生物,也是失败的伴生物;这种知识既可以增强他们对前者的品味,也可以让他们更好地承受后者。)至于第二个问题,我的确有些踌躇。前面提到的“十诫”就足以让任何一位毕业典礼的致辞者沮丧不已,因为“十诫”本身就是一场毕业致辞,我这么说毫不夸张。然而,两代人之间会隔着一堵透明的墙,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说它是一道讥讽的帘子,几乎没有任何经验能穿透这层透明的薄纱。在最好的情形下,也只有某些建议能穿墙而过。

因此,请你们把你们此时听到的东西仅仅当做建议,当做几座冰山的尖角,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但绝非西奈山的尖角。我不是摩西,你们也不是《圣经》里的犹太人。这些我在加利福尼亚某个地方随意涂写在黄色拍纸簿上的几段话不是碑文。你们愿意忽略的话,就忽略这些建议;你们非要质疑的话,就质疑这些建议;你们实在记不住的话,那就忘掉这些建议,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强迫的成分。如果其中某些建议此刻或将来能对你们有用,我会感到很高兴;如果不是这样,我的雷霆之怒也降临不到你们头上。

一,无论此刻还是将来,我认为,对于你们而言,保持你们语言的精准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要尝试创建并善待你们的词汇,就像善待你们的银行账户那样。要时刻关注你们的词汇,并尝试增加你们的积蓄。这样做的目的并不在于提高你们的卧室口才,或是促进你们的职业成功,虽然这两种结果也都有可能出现,也不在于让你们成为交际场合的雄辩家。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你们尽可能充分、精准地表达自己,总之,就是保持你们自身的平衡。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日积月累,最终会导致神经官能症。每一天,人们的心理都会发生很多变化,但人们的表达方式却往往一如既往。表达能力落后于体验。这对心理会有不好的影响。那些无名无姓的感情、感受、思想和印象没有被表达出来,没有获得大致的满足,它们在某一个体的内部不断被压抑,最终会导致心理爆炸或心理崩溃。为了避免这一结果,人们倒不必变成一只书虫。他只需拿起一本字典,每天阅读,有时也可以读几本诗集。不过,字典还是头等重要。字典到处都有,有些字典甚至还配有放大镜。它们相当便宜,即便那些最贵的字典(配有放大镜的那种),其价钱也远远低于看一次心理医生的花费。如果你们还是想看心理医生,那就让医生看看你们的字典瘾症吧。

1972 年,布罗茨基在密歇根大学教学

二,无论此刻还是将来,请你们尝试善待你们的父母。如果这话在你们听起来像是“当孝敬父母”,那也无妨。我只是想说,你们要竭力不去反叛他们,因为他们极有可能死在你们之前,因此,你们至少可以不使自己背负这种内疚,如果说不是悲伤的话。如果你们需要反叛,就请去反叛那些不易受到伤害的人。父母是一个近在眼前的靶子(顺便说一句,兄弟姐妹、妻子丈夫也是如此),近到你们不可能打偏。针对父母的反叛,诸如“我不再要你一分钱”之类,实际上是一种十足的资产阶级举动,因为它能给反叛者带来极大的满足,在这里就是精神上的满足,信念的满足。你们越晚走上这条路,便会越晚成为一位精神上的资产阶级,也就是说,你们的怀疑主义状态、智性不满足状态保持得越久,对你们而言就越好。另一方面,这种“不要一分钱”的做法也具有某种实际意义,因为你们的父母极有可能会把他们的毕生所得全都作为遗产留赠给你们,成功的反叛者最终却获得了完整无缺的财产,换句话说,反叛原来是一种有效的储蓄方式。虽说利息会是灾难性的,我甚至想说,会导致破产。

三,请你们试着不要太在意政治家,这与其说是因为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够聪明,或不够诚实,不如说是由于他们的工作之规模,即便那些最好的政治家也会觉得他们的工作庞大得难以应付,比如政党、学说、体制或蓝图等等。在最好的情况下,他们的作为也仅限于降低、而不是根除社会之恶。无论一项改进多么重大,从伦理学的观点看它都永远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永远有人,哪怕是一个人,无法自这项改进获益。这个世界并不完美,黄金世纪从未有过,也永远不会有。这个世界可能发生的唯一改变就是它会变得越来越大,也就是说,在地球大小不变的情况下人口会越来越多。无论你们选举的那个人如何许诺将公正地给大家分蛋糕,可地球却不会变大,实际上,能获得的份额只会越来越小。在这样的光照下,或者更确切地说,在这样的黑暗中,你们就应该依靠你们自己家的饭菜,也就是说,你们要自己去把握世界,至少要把握你们活动范围之内的世界,你们半径之内的世界。不过与此同时,你们也要做好一种准备:你们或许会痛苦地意识到,甚至连你们自己做的那份蛋糕都未必够吃;你们要做好一种准备:你们在餐桌上收获的失望可能和感激一样多。这里最难学的一堂课就是蛋糕的分量要做得稳定如一,因为,只要一次端上这块蛋糕,你们便会制造出相当多的期待来。请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有能力持续不断地提供这些蛋糕吗,还是你们更愿意指望一位政治家呢?无论这种深刻自省的结果是什么,无论你们如何坚信这个世界不必怀疑你们的厨艺,你们都最好立即行动起来,坚持让你们即将进入的那些公司、银行、学校、实验室等等诸如此类的地方,让这些装有暖气、有警察二十四小时守护的地方能收留无家可归者们过夜,因为现在是冬天。

四,不要出头露面,要谦虚谨慎。我们的人数已经太多,很快还会变得更多。因此,出人头地的前提就是其他人的难以出人头地。在此过程中你们必须踩着别人的脚趾,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应该站在他们的肩膀上。此外,你们从这个有利位置看到的不过是一片人海,外加那些和你们一样的人,他们似乎同样占据了一个十分醒目、但很不牢靠的位置,他们被称作富人和名人。就总体而言,过得比你的同类更好,这件事总是让人感到有些不自在,而当你的同类达到几十亿时,这种感觉便会更加强烈。在此还要补充一句,当今的富人和名人也同样人数众多,成功的峰顶上也已人满为患。因此,如果你们想成为富人或者名人,或是名利双收,那就尽力去做,但也不要过分。去渴求他人拥有的东西就是在丧失你们自己的独特性;当然,另一方面,这也能刺激大规模生产。不过,你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因此,唯一明智的做法就是尝试摆脱那些最明显不过的陈词滥调,其中也包括那些限量版的陈词滥调。你们要注意,进入封闭小圈子的想法也使你们丧失了自己的独特性,更不用说这种感觉会把你们的现实感压缩至你们的既得。跻身于那些从收入和相貌上看具有(至少是理论上)无限上升潜能的芸芸众生,要远远胜过加入任何一家俱乐部。要努力表现得像他们,而不要像那些不像他们的人,要披上灰色的外衣。拟态是对个性的捍卫,而非放弃个性。我还想建议你们放低嗓音,但我担心你们会认为我走得太远了。但是请你们记住,总有一个人会在你们近旁,会有一位邻居。没有人会请求你们去爱他,但是请你们努力不去过多地伤害他或惊扰他;你们要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如果你们看上了他的老婆,那也至少要记住,这件事表明你们缺乏想象力,表明你们不相信、或是忽略了现实的无限潜能。在最坏的情况下,请你们试着记住,建议你们不要这样做的要求,就像这个建议你们要像爱自己一样爱邻人的观念一样,来自多么遥远的地方,它来自星星,来自宇宙的深处,或许就来自宇宙的另一极。也许,星星比你们更理解万有引力,也更理解孤独,它们就是一只只渴求的眼睛。

▲布罗茨基与妻子玛利亚

五,无论如何也不要把自己放到牺牲者的位置上去。在你们身体的各个部位中,你们最要警惕的就是你们的食指,因为它象征一种指责愿望。表示指责的手指就是一个牺牲品的标识,它与象征胜利的 V 字手势截然相对,是投降的同义词。无论你们的处境多么恶劣,你们都要努力地不去怪罪任何事或任何人,诸如历史、国家、上级、种族、父母、月相、童年、如厕训练等等。这份菜单很冗长,也很乏味,但这种冗长和乏味本身便足以让人恢复智性,不再使用它们来发出指责。在你们发出某种指责的时候,你们就是在消解你们改变事物的决心;甚至可以说,代表指责愿望的食指摆动得如此剧烈,就是因为那种改变事物的决心始终不够坚定。归根结底,牺牲者的位置不无诱人之处。它能博得同情,博取名声,五湖四海都陶醉在那以牺牲者的意识为标识的精神折扣品的阴云里。这是一套完整的牺牲者文化,它小至私人顾问,大至国际信贷。暂且不论这个系统所标榜的目的,其最终结果就是降低人们的期待门槛,于是,可怜的优势就有可能被视为、或被宣称为一项重大成就。当然,这样做是一种精神疗法,因为这个世界资源有限,甚至可以说它是保健的,因此,如果没有一个更好的身份,人们去拥抱它也无妨,但是,你们要尝试去抵制它。无论那些关于你们失败的证据多么充分,多么确凿,你们也要努力地否认它们,只要你们的理性尚存,只要你们还能说“不”。总的说来,你们要尝试去尊重生活,不仅因为生活的舒适,而且也因为生活的艰辛。艰辛也是比赛的一个部分,艰辛的好处就在于它不是欺骗。无论何时,当你们遇到麻烦,陷入困境,处于绝望或是绝望的边缘时,请你们记住:生活只会用它唯一熟悉的语言与你们说话。换句话说,请你们尝试去做一个小小的受虐狂,要是从未尝过受虐的滋味,生活的意义就不完整。如果这对你们有点帮助,那么再请你们记住:人的崇高是一种绝对的而不是零碎的概念;它与片面的强词夺理绝不相容,其泰然自若源自它对显而易见的一切之否认。如果你们认为这个论点过于轻率,那么也请你们至少要想一想,你们若把自己视为牺牲者,不过就是扩大无责任感的真空,魔鬼或政客都非常喜欢填充这样的真空,因为瘫痪的意志可不是天使的欢乐。

六,你们即将步入、即将在其中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名声可不怎么好。它的地理面貌胜过它的历史面貌;它在视觉上的魅力远远超过它在社会层面上的魅力。这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们很快就能发现这一点,我也很怀疑它能在你们离开的时候变得更好。然而,这却是我们唯一能落脚的世界,没有其他选项,即便存在选项,也难以保证它就比这个世界好得多。外面的那个世界是一片丛林,也是一片沙漠、一道湿滑的陡坡、一片沼泽……既是字面意义上的,但更糟糕的是,也是隐喻意义上的。但是,就像罗伯特·弗罗斯特所说的那样:“最好的步出方式永远是穿过。”虽说他在另一首诗里也写道:“做一个社会的人就是去宽恕。”在结束我的讲话之前,我想就这里所言的“穿过”再谈几句。

你们要尝试不去关注那些试图让你们生活不幸的人。这样的人会有很多,既有官方身份的,也有自告奋勇的。如果你们无法逃避他们,就忍受他们,一旦脱离了他们,你们则要尽快地忘记他们。首先,尽量不要谈论你们在他们手下遭受的那些不公正对待,尽量不去谈论这些故事,无论你们的听众多么爱听。此类故事将延长你们敌人的存在时间,很有可能,他们就指望着你们滔滔不绝,希望你们把你们的体验转告他人。就单个人而言,一个个体本身是不构成实施非正义的有价值目标(或者,在这个事例中也包括实施正义)。一对一的比率无法论证付出之合理,起作用的是回声。这就是每一位压迫者的主要原则,无论这压迫者是得到国家支持的还是擅自妄为。因此,你们要偷走那个回声,或是让它噤声,不让任何一个事件占据比它本身更长的时间,无论这个事件多么不幸或多么重大。

你们的敌人所做的一切,会因为你们对这一切作出的反应而获得意义或产生后果。因此,请赶紧从他们当中或他们身边走过,当他们还是黄灯,还没有变成红灯。要在意识中或言语中忘掉他们,不要因为自己原谅了他们、忘掉了他们而自豪,首要的事情就是忘掉。这样一来,你们就能让你们的脑细胞避免存储那些无用的鼓动;这样一来,你们或许还能拯救那些猪脑袋,因为被遗忘是一个比被宽恕更近的前景。因此,请转换频道,你们无法让这个网络停止播出,但你们至少可以降低它的评级。这个决定未必能让天使们高兴,但是,我再说一遍,它一定能刺痛恶魔们,这在如今十分重要。

我最好就此打住。就像我在前面所说的,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话还有点用处,我会感到高兴的。如果不是这样,那就说明你们对未来所做的准备远远胜过你们这个年纪的人通常的作为。我认为,这也是一个让人高兴而不是忧虑的理由。无论你们的准备是好是坏,我都祝福你们,因为,无论是有准备者还是无准备者,你们的前方都没有现成的午餐,你们需要运气。不过,我相信你们能成功。

我不是吉普赛人,我无法预言你们的未来,但任何一位明眼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你们拥有许多机会。至少,你们出生了(出生本身就是成功的一半),而且你们生活于民主制度,民主是处在噩梦和乌托邦之间的一幢屋子;在个性发展的道路上,它设置的障碍少于它提供的选项。

最后,你们是在密歇根大学完成的学业,在我看来,这是全美最好的学校,哪怕仅仅是因为它在十六年前向地球上一个最懒惰的人提供了一份急需的口粮,这个当时实际上连一句英语也不会讲的家伙就是鄙人。我在这里教了八年书;我在这里学会了我今天演讲所使用的这门语言;我从前的一些同事还在上班,另一些退休了,还有一些则已长眠于你们此刻所立足的安阿伯的土地。显而易见,这片土地对我而言具有特殊的感情色彩,十几年之后,它对你们而言也将具有同样的感情色彩。就这层意义来说,我又的确能够预言你们的未来。在这一方面,我知道你们能行,或者更确切地说,我知道你们能成功。因为,十几年之后,当有人提起这座城市的名字时,一阵温暖的情感便会涌上你们的心头,这样的情感将会表明,无论是否走运,你们作为人类都是成功的。我首先就要祝愿你们在未来获得这样的成功。其余的一切则要看运气,意义也相对较小。

编辑丨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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