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染墨文风雅,雪韵涤心笔意明。这里是雪梅淡墨香 今天来分享一篇文章 天上的金沙,神山的雪 作者:马力■ (一) 在丽江,无处不见扇子陡。扇子陡是玉龙雪山的主峰。这名字不知道是一个什么人起的,跟泰山的扇子崖可相比方。李广田写过扇子崖,他说“这座山长得灵秀”,这是和扇子陡不大一样的。扇子陡的山势得一个“怒”字,剑似的插到天上去。经年积雪的情形,跟泰山倒是极像的。我的目光一触到山巅之雪,就想起姚鼐的名句:“及既上,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望晚日照城郭,汶水、徂徕如画,而半山居雾若带然。” 扇子陡下也有水:金沙江。石鼓镇这个地方我此次是去过的,远自格拉丹东冰峰而来的江水,傍岸南流,忽遇山阻,自此东折而北去,号为长江第一湾。湾子甩出一个优美的圆弧,围住层峰高峙的山,其势弥异。若把摄影师为这里拍的画片再瞧上几眼,则明白更有整齐的稻谷丛密地簇聚,依水花田那般蔚成一派锦绣。岸边有个池子,长着一片荷花。这个季节,花已开败,剩了一片黄叶子。“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种荷的人,心里大约是萦着唐诗之境的。只说这段江景的雄与奇,还嫌偏了一些,秀与媚倒是占着风致的另一半。当时雾气略淡,站在江中裸出的平阔沙洲上,仰视飘卷的云影,身体倏忽轻了起来,翩翩而集的思绪亦如这江湾的宛转,眼底的江流,其实比那平缓的表象更要骤烈得多。早有无所惧的人乘上充了气的皮筏,去到江心弄浪。离岸片时,便叫急流带远了,江水之野又添十分的气象。 我的生命里,也有过出入疾风猛浪的经验,但那是在湖里,不是江上。“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此刻,太白诗仙的豪咏给我胆气。假定人生的安排不紧,能再赐我几度的年光,我大概会从玉树巴塘河口放开脚步,沿着清澈的江身顺流而下,行至宜宾岷江口,览尽金沙江的首尾。最可让精神之翼驰翔的,莫过于临着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南北相夹的江流,向绝险的虎跳峡发出心底的那一吼。我在望向高处的一瞬,定会觉得,大江之水是从天际飞来的。在莹白的云岭和金黄的江谷间,连天的波涌也低吟,也高啸,也缓淌,也疾奔,极似狂放的泼墨,叫我饱赏一轴青滇的雄图。 暖暖的江水在时间里流,流走了白骨裹住了金。香格里拉,迎送寻梦人的远影;茶马古道,长伴跋涉者的苦旅。疏星的冷光里,足音声声,残月的清辉下,蹄响串串,几度风晨,几度雨夕,震醒了荒旷的丛林、芜杂的草莽,心中的憧憬寄在沉重的行囊里,生活的花朵也在驮茶篮和错金鞍上盛开。这条跃金的江流,足可催成浪漫思绪的延长。我的这点近于唱诵的心得,可说是一望而获的观感。 那尊明嘉靖年间木氏土司所制的鼓状石碣,安置在镇上一座土岗的院子里。土岗虽然不高,在这镇上,也算一处突兀的所在。寻到近前,我却不及把阴阳两面的《太平歌》《破虏歌》和《大功大胜克捷记》细读它几段,就被车子载着,折向了大研古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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