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沉思—基弗作品的哲学意味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在阅读基弗的作品过程中,我是失语一段时间,因为有些感受,如陶潜说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感受很难言说,冷暖只自知,但我还是写下一点,当年老子亦说言语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许多的道只可意会不可言说,最后还是在尹喜的强求之下写了五千言。所有的言语只会对于论述的对象获得近似,而不是完全合拍,所有的论述可能说到一点头绪,也可能离题万里,但我还是多少说一点: 基弗出世时二战已经结束,但战争的阴影却在他幼小的心灵充满,他生活在战争的废墟中,战争的形态由现实变为记忆形式,或者灵魂的东西还在废墟上空游荡,影响少年的基弗,所有的建筑在崩坏中,这个状态在日本亦是如此,你可以记得手岛右卿的现代书法《崩坏》,这两个战败的民族的二战后的现状相似,或者德国的更为惨烈些,悲剧的地域会出现英雄,水墨的英雄,油彩的英雄,尼采的《悲剧的诞生》这个题目是可以借用,艺术作品的悲惨风格,源自这种有悲剧经历与结局的民族,和这个民族的勇敢者,担当者。造成这个悲剧的主要角色的希特勒亦是一个画家,至少他在没有从政时是如此,或者是不太杰出的画家,在他的一幅自写像中,就有某种奇怪的意味,难以言说。 现代艺术兴起于二战后,美国是当之无愧的中心,许多的画者,艺人会去取经,镀金,波洛克的作品引起关注,带给世界一个视觉的震撼,不过波洛克的绘画的深度,仍然是不够,这个弱点,被基弗克服,德国表现主义的悲剧作品英雄的诞生,成为某种必然。 基弗的作品总给人一种凝重悲怆的感觉,没有阳光,没有丰富的色彩,黑色的语调,堆满各种近似垃圾的材质,正是这种风格,带给观者视觉的引力,让你会陷入沉思冥想,发扬浪漫的思索,对于历史,战争,人生,未来的一种理解与思考,所来的意味或许有多义性,观者在作品面前的感觉不会轻快而是凝重,甚至可能喘不出气来,却也让你的哲学沉思的唤醒,更多的不是观看,而是阅读,探究,推理,侦探,疑问,猜想,或者会出现发狂的不安,或者会陷入深度的郁抑,或者会站在天地之间,小我孤然,或者会进入城堡的深处,或者会惊叹历史建筑陈迹带来斑驳残缺的心灵震动,或者我们在寻找走向天国的路径,或者我们徜徉在未来的巢穴(坟墓),或者我们象蛇一般的蜿蜒前行或者休眠。 二战过去了七十年,人们的心灵并不显得完全平复,伤痛是存在的,至少是隐含的,悲剧的艺术风格就是在揭示,在暴露,在张扬,在重新的审视,而非遗忘,隐藏,漠视,痛定得越深刻,明白得越清晰,对于未来的行动越理智平和,方向对头而不得陷入重新的困境,恐怕不只是在一个国家层面如此,而且是在一个人类的层面如此,现代的哲人与学者,已经在言语上警示人类的活动在过去技术化,科学化带来的危机,但言语的获得与影响者往往在少数群体,而视觉艺术的广泛性与图像对大众观者的影响力,使得基弗有某种的历史使命感,他的作品综合了人类智慧的结晶,不仅有日尔曼民族的,北欧的,还有东方的理念,因为德国的哲人往往会在东方寻求思想的突破口而形成。甚至那个纳粹的旗帜符号,象是东方佛教卐(万)字的反写,曾经造成许多的误解,反写却是近似,有某种的联系,而且在二战的战场上,敌我双方不是过分的清晰,打打和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至我们国军的装备中,有德国的军装样式与武器,去战后来与德国纳粹结盟的日军,你不觉得有奇怪的意味吗,希特勒原本不想与日本结盟的,他看好的不是日本,而是中国。这个历史当然过眼云烟,记忆却无法淡忘。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个东方的句子,理解基弗的作品其实没有多少的障碍,人类的战争,带给人类的记忆不美好,总是伤痛,因此不得遗忘而是反复的强调,警示,不走向劫数来临,不期望方舟救赎,不走向黑暗的坟墓或城堡(地堡),延续人类生存的空间与时间,这个可以是黑色的沉思的目的所在。 当哲思用图像而不是用语言来表达时,由于视觉本身的冲击力与感染力,就象是德山棒打或者一声猛喝一般,有禅的力量,又如暮鼓晨钟,可以清醒尘世的梦中人,在西方的世界,纷纷纭纭,现代艺术的影响力与佛学的作风相同。 德国是哲学的国度,他们思想者传统,在欧洲其它国家是少有的,其思想往往深刻而有力度,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哲学就是艺术,哲学的语言就是最为高妙的,这种高妙,不亚于东方的道学与禅宗,东方的思想是明了而简洁,德国的却是充满丰富的思辨力,甚至不是所有的人喜欢,容易因为语言的精密而陷入闹心,除非你静得下心来,方可领悟那种奇妙的思辨,并获得快感。 确实与法国英国其它轻快的国家不同,德国就是铅一般的沉重,黑色的主色确实可以代表这个民族的颜色崇尚,这自然会体现在基弗的色调风格中,甚至在倾向凡高风格绘制麦田时的基弗,只是传承凡高的阴郁的死亡来临,乌鸦飞过的麦田那种色调风格,而且更为凝重而灰朦。凡高灿烂的阳光来自法国的南方,但他的北方家乡却是阴郁的,凝重的,这才是他心灵的归宿,这样被基弗接过来,延续一种艺术宗教的浪漫激情,当然因为凡高有大部分灿烂阳光的影响,基弗多少在此类作品中有了温馨的色彩元素,偏向土黄,只是量上还有点缺欠罢了。 凡高不是画家,与基弗一样,最先是干牧师的,基弗是学法律的,他们最先只是布道者,思想者,当他们获取一点绘画的技术时,他们的的思绪汩汩流向布面或者其它的材质中,所以阅读他们的艺术品时,不是简单的看,而是感受,感受带来的心理流动,如果作品没有丝毫的影响你,要么你自己的问题,要么是作品的本身问题,两者必有其一,当两者交融时,共鸣就产生,这个共鸣,其实又有你自己的因素在起作用,你凭借艺术媒介来感动自己,满足自己,让自己心理波澜起伏,尤其是不凡的作品面前,而你自己的层次与它相近,这样产生的能量,无限的大。 成功的艺术家就是孤独者,我行我素者,独立特行者,不从众从流者,逆向思维者,这些特质同样存在于基弗的性格中。 希特勒的自画像下面的水流有点红,象暖流亦象血流,而基弗的黑土地中隐含的红色,亦象血流亦象暖流。 ![]() ![]() ![]() ![]() ![]() ![]() ![]() 附文章:《世界元首们之绘画--希特勒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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