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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华 以小见大，从对一位教师的隆重悼念活动，折射出民国时期盛泽全社会的尊师重教风尚。 本文主角程良侢（1897~1933）名厚衍，字良侢，祖籍安徽，世居盛泽镇里安桥，绸商家庭出身。 程良侢在当地小学毕业后考入江苏省立第二师范学校。1920年于江苏省立二师毕业后，即赴浙江严州师范附小任教职，该校位于建德县，交通偏僻，路途遥远。鉴于其时有“高堂在，不远游”之讳，一年后辞职。1921年赴沪，执教于上海万竹小学。1922年应吴江县立第三高等小学校长洪雄声之邀返里任教于该校，由于成绩斐然，1924年经洪氏推荐任该校校长。其间校务之余，还于1923年冬于丁趾祥、徐少芳、沈宝铨合作创办《盛泽报》（铅印四开）。 1924年秋，经柳亚子介绍，程良侢加入中国国民党，任国民党盛泽区党部第三分部委员（办公地点为同仁堂）。 1927年，国民革命军北伐大捷，军阀孙传芳部溃兵停驻平望北坼间，北伐军则在江浙边境王江泾一线待命。在相持形势下，程良侢接受委派，雇船只身往王江泾通报军情，取得联络使北伐军得以顺利入驻江苏省境。 1928年冬，县立第三高等小学校舍破旧，岌岌可危，险象环生，程氏外出奔波筹款，重建新式两层教学楼一幢，上下共六间教室，并在校内修筑操场，添置体育设施，今教学楼犹在新民丝织厂厂区内。 除倾心于本职学校教育外，程氏还关注平民教育和社会识字教育，1931年，程良侢当选为吴江县教育会常务干事。 程良侢一直忙于教育及社会事务，无暇顾及个人婚姻大事，直至年届三五，于1932年冬奉母之命与女士结褵。 1933年8月，程良侢应上海正风文学院院长王西珅之聘出任该院教务主任，当月24日赴任，然仅一周即患病离沪，入嘉兴三一医院诊治，由疟疾转伤寒，病逝，享年36。在嘉兴住院期间，盛泽各界人士前往探视者，络绎不绝。 在盛泽出殡，全县各区、镇、乡前来吊唁者约五百人，吴江中学校长杨雪门、上海教育局专员张泳春、国民党吴江县党部委员等均到灵堂致祭。午后出殡，浩浩荡荡，前为白布横幅，中有挽联，还有军乐队及警察随行。送殡队伍经南、北大街、花园街等闹市区，停柩于徽宁会馆，然后举行祭奠仪式，鞠躬默哀。 上午10时，在盛泽小学开程良侢追悼会，是日，秋风秋雨一派肃杀之气，盛泽小学内人头济济，厅堂、教室、走廊皆悬挂白绸彩球及挽联。 出席追悼会者有各区区公所、国民党吴江县党部及盛泽各支部，县教育局、全县中小学、民众教育馆、群育馆、盛泽镇各行业同业公会、农会及社会贤达等。 追悼会收到挽诗7首、挽联163幅、挽额86方。 其中柳亚子的挽诗为： 秋石埋冤大千死，剑飞尽瘁剑双戕。 私情公谊均堪恸，艸草如君又亡。 芦墟小学的挽联为： 绿晓红梨程门雪，素车白马舜湖潮。 另外还有悼文13篇。 事后印刷出版《先生追悼录》，记录了程良侢的事迹和生前友好和社会各界对他的悼念。柳亚子书写了封面。 笔者原以为盛泽经济发达，乃是商人社会，重商轻文，而从全镇各界对程氏的悼念活动看来，并非如此。程良侢得到社会各界的尊敬和深切悼念，足见民国时期盛泽商教并重，尊重知识，尊重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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