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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家村的神秘古宅和五大脚五大锤的传说……

 卜祥山 2019-05-30

卜家村南,靠近圩子墙的位置,有一处老宅子。南北胡同很深,大门朝东,有很高的门槛,我们这里把门槛叫做“门搭提子”,门搭提子是可以拆卸的,门槛石上有凹槽,可以卡上。车马进出或搬运重物时可以拆下,方便出入。四间青砖北屋,白灰勾缝(又不像纯白灰,好像掺了什么颜料白灰看起来发青)门口两边垒有月台,地基和拔台子全是用长条石,拾级进屋,方砖铺地。东面有一间单独的小屋,西面三间相通,北墙上开有后门。院子东墙上嵌有两通石碑,墙上刷有毛主席语录。院子西面应该是有厢房的,整个西面地势偏高,像房屋遗址……

这处宅子的建成年代,没人能说清,东墙石碑上的文字也没人说清 。但从墙上镶嵌石碑这种形式来看,应该不是普通民居,更像是庙或祠堂。这处宅院当过大队办公室,当过庄里的学校,我们叫它“南学校”,我在这里上过小学一年级。后来村里在村东头建了新学校……

这处宅院解放前住着这么一家人,女的叫“五大脚”,男的叫“五大锤”。这是外号,当着面是不能这么叫的。五大锤的大名叫卜宪图,五大脚就不知姓氏名谁了,虽说不知姓氏名谁,这个五大脚有个鲜明的特点,有一双大脚,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裹脚。在那个年代,有一双大脚的女人可是异类。

五大脚不止脚大,还会耍“匣子枪”。五大锤虽说是掌柜的,但大事小情还是他老婆五大脚说了算,庄里人说,五大锤很老实,不大说话。五大脚手下有一群人,一来二去,“家”就成了土匪窝子,五大脚也就成了土匪头子。一个大脚女人领着一群大老爷们打打杀杀,这个女人不是善茬,不简单……

卜家村的位置处于寿光最东南,向东属潍县,向南属昌乐。典型的“三不管”地带。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死个人往三县交界处一丢,就万事大吉了。谁也不管,谁也不想管……兵、匪,以及驻扎于稻田的日本鬼子等各方势力在此混杂、交错。猖狂时,稻田只有一个鬼子指使着四五百号汉奸做事。或许是为了自保吧!当时的三不管地带的村子兴起了练武,民风彪悍。就算现在,从说话拉呱的方式上也能看出来,说不对付就戕毛,吹胡子瞪眼。

庄里人眼中、口中的“五大脚”和“土匪”。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闹小刀枪。没人讲出她干了什么坏事,祸祸了什么人。只是“女土匪”、“大脚”在当时来说太扎眼,太惊世骇俗罢了。五大脚耍的一手好枪法,但最终结局是,玩枪,死在了别人的枪下。然后,手下一众,做鸟兽散。

五大锤活到了解放后,善终……

关于五大脚五大锤的故事,在卜家村及附近村子传的很响。我们小时候不听话时,大人来一句“再不听话,找五大脚五大锤来拾掇你!”我们立马老实。比“马虎(狼)来了”好使。正因为有了这些传说和故事,这处老宅子也笼罩了一层神秘色彩。对于我们的童年来说,不是神秘,而是害怕。在“南学校”上学时,去的早了,不敢进院子,都在大门外的胡同等人结伴进去……这处宅院扒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由于是集体财产,村庄规划时让村民“拱”(类似于拍卖,谁出的价高归谁)去了,这大概是我们村最好,最精致的老房子了。遗憾的是嵌在东墙上的石碑,至今不知所记内容。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终成遗憾。所以说,有些东西还是多留心多记录的好,一旦错过,就很难找回了。想想人这一辈子,做不了几件事就老了……

五一回家,采访了村里的几位长者,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形成了以上文字,絮絮叨叨,力图详尽,留存于此。

                    己亥年四月,危楼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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