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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的较量—朝鲜战争中的坦克战(上)

 老黄牛的书馆 2019-05-31

1950年 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美国为维护其在亚洲的霸权地位,推行侵略政策,立即出兵干预。26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命令美国驻远东的海、空军参战,支持南朝鲜(韩国)军。27日,杜鲁门宣布派兵入侵朝鲜,并令美国海军第7舰队侵入台湾海峡,侵占中国领土台湾。同日,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在没有苏联和中国两个常任理事国参加的情况下,通过了美国提案,要求各会员国在军事上给南朝鲜以“必要的援助”。7月7日,联合国安理会又通过了美国关于设立联合司令部以统一指挥在朝鲜的各国部队的提案,并委托美国提供人选。8日,杜鲁门任命美国远东军总司令麦克阿瑟为“联合国军”总司令(后由李奇微、克拉克继任)。9月15日,美国于朝鲜西海岸仁川登陆,10月初越过“三八线”。与此同时,美军空军不断轰炸中朝边境的中国城镇和乡村,海军不断炮击中国渔船和商船,中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作者:李诗匀 转载于《兵器知识》杂志 2000年.11期

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伊始,十分需要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以恢复合发展经济。然而,美国硬要将战争加到中国人民头上,中国人民忍无可忍。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开赴朝鲜战场。25日,揭开历时2年零9个月的抗美援朝战争序幕。

从1950年10月25日-1951年6月10日,为抗美援朝战争第一阶段,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采取以运动战为主,与部分阵地战、游击战相结合的方针,连续进行了五次战略性战役。中朝军队历时7个多月的作战,将“联合国军”从鸭绿江打退到“三八线”,共毙伤俘敌23万余人。从1951年6月11日-1953年7月27日,为抗美援朝战争第二阶段,中朝人民军队执行“持久作战、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以阵地战为主要作战形式,进行持久的积极防御作战,中朝人民军队共毙伤俘敌72万余人。1953年7月27日,战争双方在朝鲜停战协定上签字。

值此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50周年纪念之际,本刊组织了“朝鲜战场专题”,以飨读者。

射击状态下的M20  75毫米无后坐力炮

射击状态下的M20 75毫米无后坐力炮

坦克诞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称雄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二战中,千辆坦克的大会战至今让人难以忘怀,而1950年爆发的朝鲜战争是二战后首次大规模运用装甲兵作战的局部战争。在这场金戈铁马的大厮杀中,演绎出一幕幕惊心动魄、从横驰骋的战争场面。

国产90毫米火箭筒

国产90毫米火箭筒

红色铁骑  席卷朝鲜

1948年,在中国和苏联的支援下,朝鲜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装甲力量。苏联为朝鲜陆军提供了少量T-34 /85坦克,中国则接受了第一批朝鲜装甲兵学员。当时的教练车主要是97式坦克、M4A3“谢尔曼”中型坦克、M3A3“斯图尔特”轻型坦克等抗战及解放军战争时的战利品。同年,朝鲜组建了第15坦克训练团。

M4A3“谢尔曼”中型坦克

M4A3“谢尔曼”中型坦克

1949年5月,朝鲜将第15坦克训练团撤编,组建了精锐的第105装甲旅。截至1949年10月,第105装甲旅共拥有3个坦克团(第107、109、203坦克团)、1个自行火炮营(第308营)和1个机械化步兵团(第206团),配备了120辆T-34 /85坦克及16辆SU-76M自行火炮。战争爆发前夕,朝鲜陆军已拥有3个装甲旅和5个独立坦克团,装备了258辆T-34 /85坦克及75辆SU-76M自行火炮,其发展速度之快,规模之大,着实让西方国家大吃一惊。也许用今天的标准来看,朝鲜坦克部队的实力非常虚弱,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但在朝鲜战争刚刚爆发时,它却是亚洲最强大的装甲作战部队。

T-34 坦克

T-34 坦克

而首先挑起战争的韩国,没有正式的装甲兵部队和装甲车辆,其全部战车仅为37辆M8轮式装甲车和少量隶属领域“首都师”骑兵团的M3半履带装甲车。此外,韩国陆军的反坦克武器也相当落后,主要是射击精度极差的57毫米反坦克炮。

M3半履带装甲车

M3半履带装甲车

很难想象,在双方实力极为悬殊的情况下,韩国竟然会不顾后果地发动战争。

1950年6月25日凌晨,朝鲜陆军第105装甲旅的6000名官兵奉命配合第3步兵师及第4步兵师夺取议政府通道,打开通往汉城的大门。5时30分,战斗在东豆川里地区打响。朝军分东西两路,以机械化部队为先导,向三八线以南的韩国防御阵地发起进攻。

57毫米反坦克炮

57毫米反坦克炮

在金大雄上校的指挥下,第105装甲旅下辖的第109坦克团率先冲进了韩国的阵线,与韩国第17步兵团展开了激烈的激战。在朝鲜人冲过来之前,大部分韩国士兵从未见过坦克,一些人甚至用步枪向T-34/85坦克射击!当然,这些可怜的士兵最后全被坦克碾压死了。啥书韩国士兵试图用破旧的57毫米反坦克炮和59毫米反坦克火箭筒进行狙击,但没有任何效果。而一些打红了眼的韩国士兵开始抱着绑满手榴弹的炸药包扑向T-34/85坦克群.....当第109坦克团与敌人浴血奋战的时候,第203坦克团、第1步兵师、第107坦克团等兄弟部队也在永川至汉城公路沿线及临津江浅滩等地区与韩军第1、第7步兵师进行了殊死搏斗,并消灭了韩军大量有生力量。

M8“灰猎犬”轮式装甲车

M8“灰猎犬”轮式装甲车

6月26日下午,进行钳形突击的第109坦克团和第107坦克团,对组织反击的韩国第7步兵师及第2步兵师两个营进行了最后一击。当天晚上,“铁钳”在议政府合拢。6月27日凌晨,朝鲜军队以坦克部队为先锋,沿议政府通道继续向南挺进。6月28日凌晨,数十辆T-34/85坦克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汉城,李承晚政府“全部有效的抵抗行动均以彻底失败告终”(李奇微语)。南岸的韩军工兵部队不顾正在桥上通行的韩军辎重和数百名难民,毅然将横跨汉江的铁路大桥彻底炸毁。这种愚蠢的行为使仓促应战的北岸守军后退无门,连同他们的重装备一起被朝鲜装甲兵俘获。

朝鲜人民军

朝鲜人民军

攻克汉城后,第107和第109坦克团继续向汉江挺进,而麦克阿瑟正企图直接利用汉江这一天然障碍进行抵抗。但是,宽阔幽深的汉江没能降低朝鲜军队进攻的速度。韩国守卫部队在猛烈的、无法回击的炮击打击下很快土崩瓦解。7月3日,随着第一辆T-34/85坦克轰鸣着驶过汉江,朝军迅速越过天然障碍,向韩国南部发动了凌厉的攻势。同日,以第109坦克团为先导的朝军一举攻陷了仁川港。

7月5日,朝鲜人民军第一次遭到美军狙击,同美第24步兵师下辖的史密斯特遣队(以其指挥官史密斯中校的名字命名)在乌山(Osan)地区展开了激战。

美军黑人机枪手

美军黑人机枪手

史密斯特遣队只有500人的兵力,而且没有预备队,没有可击穿T-34/85厚装甲的武器,也没有可与朝军榴弹炮相抗衡的武器。7月5日上午8时,朝军以30辆坦克和一支强大的步兵部队向乌山附近发起了进攻。史密斯特遣队坚守阵地,一直打到弹药告磬才开始混乱地撤退。在数日的惨烈战斗中,史密斯特遣队损失超过1/3的兵力,而朝军只有4辆T-34/85被击毁。之后在装甲部队配合下,朝鲜第3、第4步兵师以破竹之势迅猛南下,攻克了若干韩国重镇。

美军士兵在装填炮弹

美军士兵在装填炮弹

美国坦克部队的介入

战争爆发前,美国在日本派驻了第71、第77、第78及第79坦克营。但是,由于日本的桥梁和道路不适合坦克通行,故每个坦克营只装备一个连的M24“霞飞”轻型坦克。1950年7月初,这些不堪一击的M24被匆忙送上朝鲜战场。

M24“霞飞”轻型坦克

M24“霞飞”轻型坦克

7月10日,支援美国第21步兵团作战的第78坦克营A连在军隅里(Chonjui)与朝军坦克部队遭遇,朝鲜战争中首次坦克大战随即展开。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恶战。A连的M24首先开炮,好几辆T-34/85坦克的前装甲板都被直接命中,但只有一辆被击毁。相反,A连的M24坦克却惨遭灭顶之灾。两辆M24在开战第一天就因火炮制退系统故障而被遗弃,而在随后十几天的战斗中又有10辆T-34/85坦克和14.5毫米口径的PTRS反坦克枪(美军称之为“水牛枪”)摧毁。最后,A连配备的14辆M24坦克只有两辆幸免于难,其余均被击毁。此外,一同参战的第71坦克营A也损失了大部分坦克,而第79坦克营A连则患了“T-34恐惧症”,见了朝鲜坦克拔腿就跑。

被击毁的T-34坦克

被击毁的T-34坦克

7月中旬,朝鲜第3、第4步兵师在没有坦克协同作战的情况下于锦江地区将抵抗的美军击溃。第107坦克团则于7月16日渡江,协助友军进攻由美第24步兵师驻守的大田。在保卫大田的战斗中,美军于7月20日首次使用了改进后的88.86毫米“超级巴祖卡”火箭筒。巷战中,第24步兵师指挥官威廉.迪安少将扛着“超级巴祖卡”亲自上阵,并击毁了1辆T-34/85坦克。这一天,在迪安的鼓舞下,美军的几个反坦克小组共摧毁10辆T-34/85坦克。第24步兵师的奋力抵抗大大减缓了朝军进攻的速度,但终归回天乏术,于当天放弃大田。大田保卫战中,第24步兵师共伤亡约30%的官兵,师长迪安少将被俘。但朝军也损失惨重,牺牲了大批作战经验丰富的步兵,其冲锋陷阵的尖刀—第105装甲旅也开始变钝。随着新型反坦克炮、“超级巴祖卡”火箭筒以及稍后服役的M26坦克的出现,T-34/85坦克不再是坚不可摧了。在大田战役中,朝鲜人民军进攻部队只剩下了约80辆坦克,这次战役的胜利主要靠的是步兵的穿插而不再是T-34/85的突破。

“巴祖卡”火箭筒

“巴祖卡”火箭筒

釜山防御圈作战

大田陷落后,美军第24步兵师残余部队和韩军一起被迅速调至韩国东南洛东江附近的釜山,准备在那里接应联合国军增援部队,并阻止朝军对美军南翼的迂回包围。

曾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朝鲜装甲部队开始遇到更大的麻烦。有些坦克因为朝鲜半岛恶劣的路况而损坏,有些坦克则因在战斗中缺乏保养而损坏,而更多坦克则被美军埋设的反坦克地雷炸毁。截至8月上旬,第105装甲旅只剩下40辆可以使用的T-34/85坦克,除了被击毁的以外,其余均停在路边修理。7月28日,美国战斗机用凝固汽油弹和无控火箭弹袭击了毫无防备的T-34/85坦克编队,并摧毁了至少5辆T-34/85坦克。空袭迫使该旅放弃了无所顾忌的行动方式,改为在夜间行进。然而,在日后强渡洛东江时又有至少5辆T-34/85被美军战机击毁。同一天,美军将3辆在东京军械库内意外发现的M26“潘兴”式坦克应用于庆州防御战,但全部被击毁。

M26“潘兴”式坦克

M26“潘兴”式坦克

在史密斯特遣队与7月初惨败后,美国陆军才匆忙将大量机械化部队运至朝鲜半岛。自二战结束后,美国陆军就成了一支兵员和训练都严重不足的“空壳”部队,以至在朝鲜战争爆发后只有3个坦克营可立刻开赴战场。这3个营分别为第6坦克营(装备M46“巴顿”坦克)、第70坦克营(装备M4A3E8及M26坦克)、第73坦克营(装备M26坦克)。此外,驻日本的美国第8集团军还利用54辆改造过的M4A3E8“谢尔曼”坦克组成了第8072中型坦克营(不久即被改编为第89坦克营)。7月底,该营的一支先锋连抵达韩国,并于8月2日投入战斗。与此同时,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陆战旅正式组建了一支颇具威力的装甲作战单位—A坦克连,并为其配备了M26坦克及105毫米自行榴弹炮。8月初,这些装甲部队全部运抵韩国,并立刻向釜山防御圈集结。釜山防御圈是美第8集团军在洛东江东南建立的最终防线。这道三面临敌、呈四边形的防线保护着连接大丘、马山、釜山、庆州的铁路,可以说是美军第8集团军的生命线。

M26“潘兴”坦克

M26“潘兴”坦克

美军第一支投入战斗的中型坦克作战单位是第89坦克营。该营下辖4个主力坦克连,除1个连装备M26坦克外,其余3个连均装备M4A3E8坦克。此外,第89坦克营还利用第79坦克营的残存的M24坦克组建了一支辅助作战单位—第15坦克连。8月2日,该营的1个M4A3E8坦克连在马山附近遭到朝军反坦克排的伏击,8辆坦克被45毫米反坦克炮击毁。

M4A3E8“谢尔曼”坦克

M4A3E8“谢尔曼”坦克

朝鲜第105装甲旅最终跨过难以逾越的洛东江,于1950年8月12日参加了进攻大丘的战斗。8月13日,该旅的第109坦克团第2营遭到联合国军空袭,几乎全军覆没。为配合向釜山防御圈进攻的步兵部队,第105装甲旅被迫将剩余的坦克分散作战,战斗力随之下降。8月15日,元气大伤的第105装甲旅终于盼来了援军—1个装备21辆T-34/85的独立坦克营。

被击毁的T-34/85坦克

被击毁的T-34/85坦克

在釜山防御圈作战中,美国海军陆战队首创了用坦克炮击毁T-34/85的记录。1950年8月15日,朝鲜第107坦克团的一队T-34/85坦克向倭馆附近的美军第1暂编陆战旅防区发动了进攻,冲在最前边的一辆T-34/85坦克立刻被“超级巴祖卡”击毁,冒起了熊熊烈焰。紧随其后的几辆T-34/85随即加速扑向敌军阵地,同M26“潘兴”坦克展开殊死搏斗。大概这些朝鲜坦克手误认为M26同M24一样不堪一击,因此他们才毫无顾忌的冲了过去。一辆M26很快锁定目标,用两枚90毫米穿甲弹撕开了第一辆T-34/85的前胸,第二辆T-34/85在失去动力后遭到两辆M26的齐射,车体多处中弹,最后因车内弹药爆炸而“身首分离”。第三辆T-34/85也遭到了同样的厄运。而朝军的最后一辆坦克则被P-51战斗机炸成了一堆废铁。美军昔日的梦魇—T-34/85坦克终于遭到了强劲的对手。一些M26的炮手还轻蔑地将其称为“鱼子酱罐头”,意为击穿T-34/85坦克的装甲板就像开罐头一样容易。

P-51战斗机

P-51战斗机

另一场坦克战则发生在大浦洞以北地区,为了缓解大丘方面的紧张局势,美国第27步兵师对驻守该地区的朝鲜军队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第73坦克营C连奉命对进攻部队提供火力支援。8月27日晚,山谷中的朝鲜坦克部队开始对美军进行最后的反击,而美军步兵则在M26坦克的掩护下不断推进。在持续两天的战斗中,M26坦克和步兵协同作战,共击毁了13辆T-34/85坦克及5辆SU-76M自行火炮。大浦洞防御战结束后,朝鲜陆军意识到,用T-34/85同M26坦克作战几乎是白白送命,因此停止了坦克部队的一切活动。

SU-76M自行火炮

SU-76M自行火炮

同美军几次交锋暴露出朝军坦克部队的一些不足。首先,朝鲜坦克手接受的训练使他们只会对付轻型坦克和步兵,而遇到M26坦克这样的庞然大物就束手无策。其次,同M26相比,朝军装备的T-34/85坦克射速慢、火力弱、防护性较差,作战时完全处于被动地位。

同韩国人一样,朝鲜步兵的反坦克武器极其匮乏。勇猛的朝鲜士兵被迫用“掀锅盖”(把手榴弹投入坦克)的手段来摧毁美军坦克。这种反坦克战术的代价极大,作用却非常有限,只适合夜间或近距离作战。

M3A1半履带车

M3A1半履带车

1950年8月31日,朝鲜军队试图从阿古克(Agok)一带越过洛东江。在一辆M19自行高炮、一辆M3A1半履带车及两辆M26坦克的支援下,美军的一支步兵小分队同朝军展开血战。M26坦克几炮就击毁了这一段洛东江唯一的大桥,但将近500名朝鲜士兵竟不顾一切地泅渡国洛东江,并击溃了美军步兵的抵抗。幸存的美军搭乘M19仓皇逃往第二道防线,江岸上只有那两辆M26坦克不断利用机枪火力打退朝军的进攻。不久,一辆M26因机械故障而被迫放弃,阵地上只剩下一辆坦克坚持抵抗。最后,这辆M26因弹药告罄而被迫撤退。

M19自行高炮

M19自行高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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