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日头渐渐耀武扬威起来。 山间四野的绿,也被蒸腾到空中。 正迷醉在铺天盖地的绿浪里, 冷不丁的,一串串金黄直打到眼睛里。 心内便是一整惊喜。 只眼望着高枝上的枇杷, 那果香、酸甜滋味,不由地就沁了满口。 颗颗金黄的小果,挂在枝头, 阳光下熠熠闪着光泽, 满是骄傲的模样。 惹得人极馋。 - 枇杷,因叶形似胡人乐器琵琶而得名。 琵琶故称“批把”, 以弹奏动作命名—— 手势外推为“批”,内收为“把”。 “枇杷不是此琵琶,只怨当年识字差。 若是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 琵琶结果、箫管开花,虽是调侃, 亦是妙趣横生,惹人欢喜。 “枇杷,株叶皆可爱,色如黄金,味绝美。” 其树常年荫庇,树冠满盖,枝叶繁茂, 大气之姿,适家适园。 - 其叶披毛,叶面墨绿,叶被橙黄, 形如兔耳,俏皮可爱。 《群芳谱》中说枇杷: “秋荫、冬华、春实、夏熟,备四时之气。” 枇杷不浪费季候的一丝一毫—— 氛氲秋月下积蓄能量; 冬日绽出淡黄花朵; 春天里结出累累青果; 在初夏,成熟转黄。 极具四时之气, 将一年的风霜雨露都沾染尽了。 - 枇杷味诱人,馋了一帮吃货。 其形色中的意蕴,又倾倒了一众文人骚客。 枇杷,入诗入画,自成风趣。 诗中的枇杷,可爱可亲。 是初夏的金黄灿灿: “树繁碧玉叶,柯叠黄金丸。” “击碎珊瑚小作珠,铸成金弹蜜相扶。” “琉璃叶底黄金簇,纤手拈来嗅清馥。” “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 枇杷入画,是水墨的形神兼备,是工笔的细致入微。 - 宋朝皇家备爱枇杷,便成宫廷画的一角。 传世佳作,非《枇杷山鸟图》莫属了, 一是宋徽宗赵佶的纨扇画, 画面精美,笔触灵活挺秀,且不失舒展自然之态。 一是南宋画家林椿的绢本设色画, 且又是另一番细腻灵动, 嘴馋的鸟雀,觅食的蚂蚁, 就连枇杷的鲜美之态也直溢出画来。 明清枇杷入画的更多, 工笔画中,画面构思巧妙,色彩清新淡雅。 而水墨写意的枇杷图, 构图以奇闻名,笔触则简洁凝练。 - 赵佶《枇杷山鸟图》 枇杷,可得专心、耐心地去吃。 薄薄的果皮外,覆着一层细细的绒毛, 得用清水冲洗干净, 再细致地剥去外皮。 还未入口,便已满口生津。 成熟的枇杷,鲜食风味最佳。 而其与蜜的交融,与糖的结合, 又增添了几分甜腻滋味。 - 蜜渍后晾干,绵密口感转成略有弹牙的韧劲, 同时得以长时间保存, 日后便时时得尝。 熬制成果酱,果皮一并加入, 酸甜度的改变,又成了各色食物的最佳伴侣。 初夏时分,在露水沾湿的清晨, 提着小篮, 走过长满野草的小径,去摘枇杷。 南风阵阵,黄了满树枇杷, 淡淡的果香,微醺迷荡。 且是轻松闲逸,吃这时令果的时候了。 且消待日头满盖的午后, 拌着一碗清茶,品尝这初夏阳光的滋味。 - 关于枇杷树, 最感动于归有光的这句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戚戚焉。 - 東方的,生活的,最美微雜誌。 歡迎您的來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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