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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结束之时，离开始有一小段距离 一簇珊瑚擦着我的臂膀过去 在我尖起的臀部打个响指 它们的脸都长得相似 我把我的身心转来转去 在每一个光亮处突然停顿 珊瑚围着漩涡蠕动 那心志太高以致全身长了棱角的礁石 披着倒伏的黑幕 以及雷霆隆隆滚过 还没开始应战 日月就都退到了礁石背后 昴星团乱窜，扫帚星流泪 我合着拍子，脚抬起来又落下 那些青白瓷都任性 以为看见漂亮的阳伞 沿着珊瑚丛里新辟的幽径 与碎裂的声音结成无隙的伴侣 像某个老式的剧集 我在自己的心的指引下，沉入海底 月光繁密的针脚 把黑夜的入口缝合 刚刚触碰过礁石的罗盘 与海神单独相会 南宋的舞者，一个个埋入流沙 青花碗把一些碎片 装进未被觉察的波纹 海水天天都忙 做的都是缥缈的营生 八个世纪把他的皮囊 培育成传奇的领地 他只在一次较量中胜过了时间 退回去，一片巨浪的高度 罗盘针闪闪的胸怀 火药也想从临安奔向这一奖赏 烟尘没落的名字上晃动光影 一种刚好足够的角斗场 活字印刷不为脸面 回报一点水墨： 辛稼轩醉里挑灯看剑 陆放翁衣上征尘杂酒痕 雕鞍驰射 他们不会感到骄傲 因为这么高的高地 还有卧看残月的易安居士 已病起萧萧两鬓华 一丝闪烁不定的光亮 照在他们打有时间烙印的脸上 海浪冲击的诗词，蛰伏在我的前舱门后 风平浪静时它们都是纪念碑 并非任何星光的乐调 我在黝黑的日子里听过这些祈祷 我们的航行结束在凹凸不平的礁石前，海的黑漆漆的喉咙里 我们走进混沌的星际，与精灵交谈 夜里它们撑起半截身子 把我们要求承转的信息 在银色史册上长记 第二天东方露出曙光` 晨风跃跃欲试，在海的嘴唇间 在我的开始之时 注：800年前，一艘满载货物的宋代商船，在航行到西沙华光礁时，触礁沉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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