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凤凰资讯》孙莹 切尔诺贝利Chernobyl,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名,从乌克兰首都基辅出发,向北行进100多公里,就能到达普里皮亚季镇Prypiat。 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生在这个城市的灾难,成为了这颗星球历史上都无法抹去的伤痕。 把时间的砝码往前推移,最终精确到 “1986年4月26日凌晨1点23分”。 我们仍旧感受到这场悲剧的沉重,时间没有减轻伤痛,它在带来遗忘的同时,也在慢慢拂去笼罩在这场城市上空的疑云,只有当它足够承受“世事变迁”的形容,那些曾经不为人知与不可置评的过去,才被披露、批判与反思,最后以“历史”之名为其追悼。 废弃后的切尔诺贝利
这是历史上最严重的核电事故,也是首例被国际核事件分级表评为第七级事件的特大事故(第二例是2011年3月11日发生在日本福岛县的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这次灾难所释放出的辐射线剂量是二战时期爆炸于广岛的原子弹的400倍以上。 HBO与Sky最新合拍的五集迷你剧《切尔诺贝利》就围绕这场事故的来龙去脉展开叙述,各大平台的评分很高,观众反馈也很好,有人说这部剧得分高的原因在于丑化苏联,你可以从剧中挖掘出舆论导向与政治话语权的“蛛丝马迹”,却无法否认它撕开了人性的阴暗面与劣根性,这点实则无关国籍。 第一集的开场就是一段独白,其实是对全世界的拷问,关于切尔诺贝利,我们仍旧有太多的“不得而知”,我们看到了官方需要我们、允许我们看到的,而真相到底是什么?? 所谓错误,总要有人担责,总工程师迪亚特洛夫无疑是个最佳人选,他的一系列错误判断与决策都导致了灾难的扩大化,但他只是连锁反应中的一环,有无数的人应该为这场人祸负责,他们的冷漠、自私与自以为是的事不关己,使得之后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与欧洲部分地区长期笼罩在核辐射的恐慌与悲怆之中。 第一集中,在反应堆堆芯爆炸时,有一位操作员明确判断了爆炸的事实,但是核电站的代理总工程师迪亚特洛夫却拒绝承认,固执地认为是控制箱爆炸,其他操作员不敢违抗上级指令,无人再次质疑上级的判断,毕竟我们习惯扮演“ 沉默的大多数 ”,只是这次不一样,人们注定在自欺欺人中要为这次怯懦付出沉痛的代价。 镜头接着转向核电站的高层,他们一边抱怨着清梦被阻挠,一边也根本毫无意识事态的严重性,首当其冲不是解决问题而是互相推诿与甩锅,逃避责任;之后半夜的高层会议,核电站主管罔顾事实,欺骗大家事故已经被完全控制,“稳定军心”成了这个举措唯一的开脱词,他们在“防止恐慌”与“拯救生命”的权衡之下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甚至可能都未经权衡与思考,他们用谎言去拖延事态,去掩盖真相,与此同时,在场的政坛高层似乎更擅长并专注于政治演讲,这场事故会议没有阻止事态恶化,反而变成了为苏维埃信仰努力鼓掌的洗脑大会。 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很多,比如核电站负责人坚称200伦琴的测量值是测量器坏了的结果,否认空气中石墨烯的四散,市医院也没有准备碘药片(几乎是用来抵抗辐射的必备药物)……毕竟切尔诺贝利曾经被官方宣称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核电站”,然而爆炸告诉我们: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 剧中直到核辐射的影响蔓延到了瑞典和德国,切尔诺贝利的真相才被媒体曝光,在国际舆论的压力下,苏联才终于承认这是人类第一次遭遇的大规模核泄漏! 爆炸的三十六小时后,小镇的居民才被正式通知疏散与撤离,当然也包括那群半夜会议的当地政坛高层。已经暴露在核辐射影响下的他们,多半之后会在辐射病的折磨中死去。这里给出一组数据:
《切尔诺贝利》也将镜头对准了民众,在官方消息封锁下,那些第一时间冲进爆炸现场的消防员完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那些在夜空下欣赏着石墨烯漫天飞舞的小镇居民,那个推着婴儿车散布的普通父亲,那些欢声笑语中正常去学校上课的当地孩子,那些据理力争却又无可奈何的核物理学家…… 那些自诩信仰在心的高层与官方,实则视生命如草芥与蝼蚁,官僚主义盛行下他们拒绝真相,用一个个谎言去掩盖事故,漠视人民利益与生命,甚至用一年的工资去诱骗普通民众进入充满辐射的水中打开阀门排水,那些政治信徒的“大义凛然”最终沦为了口号与宣传标语,切尔诺贝利最终沦为人间炼狱,绝望的尘埃飘散在空中。 与之相对的是那些貌似阻止灾难扩大的英雄,他们在这场世纪灾难中展现出了人性光辉,消防员牺牲生命的逆行身影,试图内部灭火的两位操作员勇敢地走到反应堆的水闸前,三位勇士(安纳难寇,贝兹帕洛夫,巴拉诺夫)视死如归地进入充满辐射的水中……
最终谎言带走了一切,留下了一座鬼城。 时间,不仅代表遗忘,更代表铭记与反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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