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尚未成功撒马尔罕的陷落虽然对花剌子模国民心士气造成了巨大打击，但对于一个疆域面积达到360万平方公里的国家来讲，蒙古军队实际控制的区域还是很小。花剌子模最为核心最为富庶的两大区域，河中地区与呼罗珊，蒙古人仅控制了河中地区的东半部。这样看来，花剌子模国的实力并没有遭到伤筋动骨的损失。  河中地区与呼罗珊地区 攻陷撒马尔罕之后，花剌子模国还有三股较大的军事力量。摩诃末的长子阿拉丁 札兰丁以封地哥疾宁为中心控制着呼罗珊东部地区；次子鲁克努丁以哥疾云为中心控制着呼罗珊西部地区； 摩诃末的母亲可敦图坎尔则在军方将领支持下控制着以旧都玉龙杰赤为中心的河中地区西部。这些都是花剌子模最核心且最富庶的地区。成吉思汗征服花剌子模的目标还远未实现。于是，在撒马尔罕城下，成吉思汗又一次分兵。  撒马尔罕陷落后的局势图 早在围攻撒马尔罕的战斗进行之时，成吉思汗便已经得知了苏丹摩诃末先期逃亡的消息，当时便派出了哲别以及速不台率领30000人军队沿途追击。此刻在撒马尔罕又一次分兵，成吉思汗与幼子拖雷亲率大军征伐呼罗珊地区，而由术赤，窝阔台和察合台三子率军攻掠花剌子模旧都玉龙杰赤以及河中地区西部。 苏丹的逃亡以及二獒的追击对摩诃末的追击最为轻松。摩诃末在哲别军快速攻取西辽时就后悔当初的鲁莽行径了，当成吉思汗亲率大军兵困讹答剌以及三路兵马分击的时候，摩诃末便已经方寸大乱，提前将撒马尔罕的防务委托给舅舅图海汗，自己南逃至长子札兰丁处。札兰丁对父亲未临阵先逃跑的行径十分不满，提出由自己统率大军反击蒙古人，这样的要求让摩诃末十分没有安全感，便又向西逃至次子鲁克努丁处，鲁克努丁在哥疾云聚拢了大军，预备反击蒙古。  摩诃末的逃亡以及蒙古军队追击路线 苏丹摩诃末在治国与治军方面实在是乏善可陈，但他绝对是最善于逃跑的帝王。在哲别与速不台大军刚动的时候，他便放弃了阿姆河西岸防线，直接奔向你沙不儿城，蒙古军刚刚突破防线渡过阿姆河，他又放弃你沙不儿继续西逃。哲别与速不台在成吉思汗驾前号称“蒙古四獒”，这两员悍将一路追击，历时数月，行程2000多公里，虽然能够准确摸清摩诃末的逃跑方向，但始终没有照面的机会。甚至在驻有30000名正规军的哥疾云城，摩诃末都放弃了正面抵抗，而是弃城继续逃跑。此后摩诃末便再无踪迹。哲别与速不台在里海西岸穷搜极索，始终不得要领，最后只得悻悻回师，顺便攻占了呼罗珊西部大部分城市。能在两獒的追击下全身而出，苏丹摩诃末，你可以骄傲了。但摩诃末也在大军压力下逃亡至里海的一个小岛上，并病逝于此。 玉龙杰赤城的呻吟苏丹摩诃末的逃亡与病逝看似是蒙古军队的胜利，实则不然。摩诃末历来与其母亲可敦图尔坎不睦，世俗军队的将领多为可敦部族或其亲戚。因此摩诃末不得不依赖突厥雇佣军来制衡其军事力量，这样双方互为掣肘。而摩诃末的逃亡则意味着可敦系的军队不再有掣肘。这就意味着蒙古军队的另外两只大军将要面对极其严峻的局面——剩余的花剌子模国军队同仇敌忾，万众一心。 在成吉思汗分兵准备围攻撒马尔罕城的时候，当他了解到苏丹与可敦图尔坎的矛盾后曾经给可敦去信，表明自己出兵无意占领花剌子模的土地，只为惩罚苏丹屠杀商队的无礼，顺便帮可敦教训一下这不孝子。但这一招也只是暂时稳住了可敦系的军队没有实质性干预其对撒马尔罕等地的攻掠。但当蒙古军队的矛头指向玉龙杰赤时，却激起了可敦系军队的激烈反抗。 1220年春，在撒马尔罕城破后不久，蒙古军队便在术赤、察合台和窝阔台的率50000蒙古军，连同签军签军即就地征发之青壮平民或俘虏共约100000人到达了玉龙杰赤城，照例先是招降.玉龙杰赤城驻军也有90000之多，兼之全城军民一心，拒不投降。蒙古军队掌握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攻城技术，但由于玉龙杰赤城周边缺少用来抛石机所用的石头，蒙古军便砍伐桑树，把树干用水浸透，当作抛石机的弹药，同时，蒙古军队还准备了大量的火油弹。打造攻具之余，蒙古军还驱使签军填平城外的沟壕。如此10天之后，攻城的准备工作方才告终。  术赤、窝阔台、察合台攻击玉龙杰赤城路线 由于守军的激烈抵抗，攻城战十分惨烈。蒙古军的抛石机发挥了巨大威力，桑树干和火油弹给城内造成巨大杀伤，建筑物毁坏也十分严重。由于守军始终坚持抵抗且十分坚决，攻城士兵损伤惨重。而且玉龙杰赤城横跨阿姆河两岸，火油弹的杀伤力也没有达到蒙古军队的预期。于是蒙古军队策划了一次迂回作战，即夺取阿姆河上的一座桥梁，从侧翼攻击城防。然而这次夺桥在守城军队的反击下遭到惨败，3000余蒙古军全军覆没。守军士气更加高昂，此消彼涨之下，玉龙杰赤城似乎可保无忧了。 蒙古军队之所以攻城不力其实还有其他的原因。在成吉思汗的计划中，长子术赤是要留镇花剌子模的，而玉龙杰赤正是预定给术赤的封地。出于对未来统治的考虑，术赤主张招降玉龙杰赤城，而察合台持相反意见。由于二人的矛盾直接导致了攻城号令不一，蒙古军的攻城战打得十分艰难，进攻持续到1220年6月，蒙古军损兵折将，不得寸进。 玉龙杰赤城附近的战场遗迹 不得已，成吉思汗下令由窝阔台掌管全军统一调度，局面才有所改观。重新整合之后的蒙古军队重新发动进攻，而守军却由于没有外援而没有了后劲。在抛石机以及弓箭的压制之下，蒙古人总算攻进城内，但迎接他们的是更为惨烈的巷战。由军队带领的城民，逐屋逐巷的死守，蒙古军前进的脚步艰难且缓慢。巷战持续了整整七天，直到守军死伤殆尽，剩余平民没有了依仗，才最终放弃抵抗选择了投降。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悲惨的命运，除十余万工匠以及妇孺被掳往蒙古外，其余平民全部遭到屠杀，最后蒙古军又引阿姆河水灌城，彻底毁掉了玉龙杰赤城。据当时史家记载：
另有记载，将领们把玉龙杰赤城的平民分发给士兵，要求每名士兵杀死24人。蒙古军队可是有50000人。 摩诃末的败亡和玉龙杰赤的陷落标志着蒙古军队已经控制了整个河中地区以及以及呼罗珊大部，花剌子模仅剩的有组织抵抗力量便是呼罗珊东部的札兰丁。 呼罗珊涂炭在玉龙杰赤围攻战进行之时，成吉思汗率大军在撒马尔罕南部草原休养生息。1220年夏天，大军出动，一路上经过那黑沙不，忒尔迷和巴里黑，在巴里黑再次分兵，幼子拖雷率一部南下攻打兴都库士山周边的城镇，成吉思汗亲自率军东进，攻打塔里寒城。 蒙古军这一路可谓是趟着血与火而来。蒙古军动辄屠城的残忍行径，使面对蒙古军之花剌子模军民无不恐惧与绝望，最终迸发出无穷的愤怒：既然人民被屠杀，城池被摧毁的命运无法避免，那么不如光荣的死在战斗中。因此，几乎没有一座城市都是经过激烈的战斗才夺下的，而蒙古军也以更为酷烈的手段来报复守军的抵抗。  成吉思汗扫荡呼罗珊 在忒尔迷，城破屠杀之时，有一位老妇人，企图用私藏的珍珠换得一条活路，但当蒙古士兵索取珍珠时，她却说“我吞下肚了”，于是蒙古兵便剖开她的肚子，果然得到了珍珠。于是，成吉思汗便要求士兵用此手段从所有死者身上搜取财宝。 在巴里黑，蒙古大军抵达时城民们选择了投降，但成吉思汗和他的将军们考虑到前方有札兰丁的部队，在行军后方保留一座人口众多的城池是不安全的。于是，依然屠城，而且大军离开后又返回巴里黑，进行了二次屠城，巴里黑城无人幸免。 虽然在蒙古军队的犀利攻击之下，没有任何城市能够幸存，但蒙古军队也遭受到了相当大的损失。在塔里寒城，蒙古军队遭到的抵抗同样激烈，在付出巨大伤亡以及近半年的时间后，才在拖雷军回师后攻取了城池。同样的，塔里寒城无人幸免。 我们不得不承认，蒙古军队是当时最有威力也最有效率的战争机器。然而其动辄屠城且一屠再屠的行径，也暴露出蒙古人作为一个文明体，是落后的，愚昧的与野蛮的。蒙古人对“文明世界”的征伐才刚刚开始，而其走向 “文明”的道路，也同样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参考文献：《世界征服者史》伊朗 志费尼著 《多桑蒙古史》瑞典 多桑著 《蒙古入侵时期的突厥斯坦》俄国 巴托尔德著 本文地图绘自：发现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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