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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原创:麻雀那些事儿

 寻梦向天歌 2019-06-05

本文参加了【我的童年趣事】有奖征文活动

寻梦向天歌/文

  

 
 

             岁月的河流承载着童年诸多往事一路向前流淌,有很多如烟似雾的往事就像一朵朵小浪花随着逝去的岁月漂向遥远的记忆。然而,童年记忆中有关麻雀那些喜忧参半的往事却被岁月的河流淘洗得清新鲜活,历久弥新,历历在目。

记得母校前院的四周生长着苹果、梨、石榴、冬青等树木,那些长着灰色羽毛、夹杂些许小斑点的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欢叫着,闹腾着,不时“扑通”一声从这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

它们悠闲自得地聚集在一块,欣赏着自然界天高云淡、红花绿树相映成趣的美好景致。特别是黄昏时分,麻雀们就像许多经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一样聚集在院里那棵形如伞盖的冬青树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这时不知是谁随手检起地上一颗小石子朝冬青树扔去,只听哗啦一声麻雀们四散飞去。过了一会儿,它们又不约而同地飞到冬青树上闹腾起来。

树梢、房顶、空中的电线上随处可见麻雀活泼顽皮的影子,它们仿佛在互相谈论着飞行奔波的苦乐与收获,谈论着四处觅食途中耳闻目睹的奇闻趣事,谈论着与人类朝夕相处以来人世间那些悲欢离合的是是非非,在互相对话交流中加深理解与情谊,积聚丰富着更好地生活、飞翔、迎风沐雨的阅历与经验。

学校搞勤工俭学发动全校师生在村前河岸的沙滩上垫出了约有八亩可以耕种油菜籽、水稻等作物的土地。

当年冬季点种的油菜籽到第二年春末夏初的时候,一株株油菜枝头挂满了颗粒饱满的小穗荚,露出灰黄的成色等待收割。这时候,麻雀就成群结队地飘落到油菜地里,谁也没有办法估算出那些雀群一天到底吃掉了多少菜籽,但是麻雀铺天盖地而来的阵势却不免让人为即将收获的菜籽感到痛心可惜。

于是学校就让初中部的大学生捆扎了好几个稻草人,再用绳子绑到木棒上锭立到每块菜地里,又安排小学生背上书包每天轮流看护菜地驱赶麻雀。

作为母校的一员我自然也领受过看菜地赶麻雀的任务。麻雀们对菜地里迎风摇摆的稻草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每隔一阵子就呼啦啦成群结队地扑进菜地里,我便扯开嗓子唱着家乡的民谣大声吼叫着,麻雀们听到吼声张开翅膀飞出了菜地,但是并没有飞到较远的地方,而是落到地边的柳树或者土坎上。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想读一阵子,可是眼睛刚刚盯住书本正准备往下看,仿佛故意跟人作对的麻雀们又胆大妄为地扑进菜地里。

就这样轮番几个回合下来,经不住大声吆喝的嗓子嘶哑得再也发不出声来。无法吼叫驱赶,当麻雀再来的时候就改用扔石子来砸。不断地重复着机械简单的动作,本来看似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也让人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忙得不亦乐乎,一天下来不仅嗓子眼冒烟,而且累得腰酸胳膊软。平日里那些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看起来机灵、活泼、可爱的小麻雀却让人感到讨厌,心下暗自思忖:麻雀怎么这样多,麻雀怎么这样可恶!

秋天家里刚从地里收回黄灿灿的水稻,因为是水地里出产的粮食,所以要赶着时节乘着天晴晒干之后才能装进柜子储存起来。

星期天帮家里在房顶上晒稻子,刚刚用木耙子把稻子满房子薄薄地抛开一层,四周柿子树上停留的麻雀们就呼啦啦扑进稻子里不顾一切地啄食开了。于是或吼叫或抛掷玉米棒子将麻雀们赶走。

面对轮番明目张胆地骚扰的麻雀,在房顶一角留出不大的空间,用长绳子绑住一根短木棒,再用木棒将米筛仰卧状支撑起来,米筛底下撒上一些稻子,自己拿住长绳子的另一头在房顶支着筛子的对面观察麻雀的动静。如有麻雀飞进筛子去啄食里面的稻子,便动作利索地将绳子一拉,筛子立时扣下来或许能把还没有飞走的麻雀罩在里面。往往是在绳子刚刚拉动的刹那间,那些敏捷神速的小麻雀就在筛子底下飞走了。

看见设置的圈套,那些鬼精的麻雀们再也不飞到筛子底下去冒险了,照样跟人“捉迷藏”似的轮番明目张胆地啄食房顶晒的稻子。这时节,人们提起成天叽叽喳喳吵闹个不休的麻雀,没有一个不从内心深处表示深恶痛绝的。

就在人们普遍对麻雀表示反感的时候,麻雀的厄运降临了。麻雀同老鼠、苍蝇、蚊子一道被列为“四害”之一,乡村刮起一股强劲的除“四害”之风。学校给每个学生下达了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的硬性指标,学生们为了完老师布置的任务,纷纷要求家长为自己制作了一种被称作“铁猫儿”的捕鼠工具,在老鼠时常出没的地方做着守株待兔式的游戏。有的学生回家以后手里端一个墨水瓶子,拿上打苍蝇的拍子四处拍打着,打死一只苍蝇就装进墨水瓶里,现在想起来那时真是有些荒唐可笑。

为了完成消灭麻雀的硬性任务,同学们真可谓动了很多脑筋。大家拿上亲手做的弹弓在麻雀多的树下不厌其烦的打麻雀,在麻雀们叽叽喳喳叫得正欢的时候,总能弹无虚发地打下好几只下来,将麻雀的两条细腿卸下用细麻绳扎起来作为上交的战利品。

如果是星期天几个同学合伙捕杀麻雀,就将卸过腿之后的麻雀拿到某同学家放进一个小盆子里,倒进开水烫一阵子,拔掉羽毛,然后开膛破肚清洗干净,丢进油锅里炸了吃,麻雀肉吃起来很香,非常解馋。还有些学生为完成任务到处找着掏鸟窝,常常将麻雀连窝端掉,可怜那些连羽毛都未长满的幼鸟也被卸下嫩腿,惨死在一双双幼稚无知的手中。就在大家正准备将所消灭的“四害”战利品如数上交的时候,学校老师们却没有像当初布置任务那样逐人清点验收的意思,伴随老师们对除“四害”之事的不闻不问,一场由兴师动众开头到不了了之结束的除“四害”之风终于销声匿迹了,对麻雀惨无人道的捕杀闹剧也随之而谢幕。

如今每当来到乡村就会发现麻雀已经是飞鸟中的稀客,再也看不到满树麻雀在枝间环绕翻飞,成群结队的麻雀呼啦啦一声扑进田地的热闹景象。

由于多年来农村在种植生产粮食、瓜果蔬菜的过程中大量使用农药,导致麻雀日益呈现出逐渐减少的现状,濒临绝种失传的境地。麻雀由锐减到稀少,势必影响自然环境和生态平衡。

想当年人们用各种近乎残酷的手段来大量捕杀麻雀,但是麻雀族仍然保持着极为旺盛的繁衍壮大势头,可是在大量残留农药这个隐形杀手面前麻雀却在销声匿迹中日渐衰落下来。

想起这些,不由得让人留恋怀念人类曾经同小小麻雀和谐相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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