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与麦场

考场与麦场

戎庆余

晴耕雨读备十年，

今看考场伞成片，

明朝龙门鱼踊跃，

同窗无欺比状元。

芒种学子试锋芒，

我劝天公开法眼，

小麦归仓莫起风，

确保农民丰收年。

     高考恰是考状元、出“龙”的时候，雨来助鱼跃龙门，兴风散雨是龙与生俱来的能力。

今日看考场恰逢芒种。所谓芒种，是指有芒的作物（麦）应收，有芒的作物（稻）当种。这是一个关于农候的节气。此时抓紧一切有利时间，抢收抢打小麦，做到颗粒归仓。而我们那个年代，如何抢收抢打？不是现代的收割机，而是麦场（ cháng ）。

考场（chǎng ），也是要抢收抢打。芒种比锋芒，字数要归仓。

 

 

芒种，

麦收前，看看广袤的田间，总有人站在田头，洋溢着喜悦抚摸沉甸甸的麦穗，欣赏烈日下翻滚的麦浪。像艺术家雕琢完自己的作品，合计着最佳收获时机。随着麦收一天天临近，人们开始做各种准备，整场、维修工具、联系机械、甚至天天关注天气预报，就像十月怀胎的母亲，焦躁不安又急切期盼着婴儿的诞生。勤劳的人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麦收的场景俨然是一首最经典、最繁忙、最壮观的劳动协奏曲。
      很喜欢田野里蒸腾着、弥散着的浓浓麦香，很喜欢这沁人心脾的麦收时节。透过金黄的麦浪，嗅着醉人的麦香，这朴实敦厚的大地又向它的子民们奉献一个沉甸甸的季节。庄户人的激情开始绽放，那是深埋了数月的期待，在心中暗暗滋长。憨厚朴实的庄户人面对热情又怎能不敞开心怀，放飞希望？黄澄澄的麦子，大地的馈赠，亮晶晶的汗珠，丰收的馈赠，欢呼雀跃的欣喜，劳动的馈赠，疲惫劳乏的身体，心灵的馈赠……如此丰富的赠品，把一切都送给了一颗颗激动的心。庄户人拿出一年中的全部感慨，细细品味，真心收下。
      蓝天下，土地上，放眼望去，麦子像毛驴儿似在南风里打滚，一波波，一浪浪，涌向大地的中央。麦管割断的声音，听上去好象是好多低音簧管组成的一声合奏，割的快了，这合奏就是一声跟着一声，配上麦芒相触时的沙沙声，就像是在奏一曲低沉浑厚的乐曲，又像是谁在低低的反复的倾诉。
       印象里，每逢麦收时节，乡亲们不分男女老少，人手一把镰刀，开始了抢收抢种的“人海战术”，真可谓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忙下来，累的人们直不起腰。打场的时候，人们把一捆一捆的麦子扛到麦场上晒干，套上老牛拉上碌辘一圈一圈地轧碾。我上小学的时候，麦收时节大约要放两周的假期，叫“麦假”，学生们的作业就是“拾麦穗，”，大概是教学生们勤劳和颗粒归仓吧。我带着草帽、挎着篮子，低头弯腰捡拾穗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深。
今天，收麦不再像以前那样人割肩扛，广袤的田野里，联合收割机、拖拉机隆隆作响，仅需几天时间就可全部收完，机械化作业大大减轻了庄户人的劳动强度，这是过去做梦都不曾想到的。
“麦浪滚滚闪金光，十里歌声十里香，丰收的喜讯到处传，家家户户喜洋洋……”丰收的歌儿在麦田里飘荡着，丰收的喜悦挂在了庄户人的脸上，甜在了庄户人的心坎里。

 

扬净未干的麦子，还不能装袋归仓，需要看场。盛夏夜，月亮闪烁着清幽的光辉高挂天空，没有了白天的繁杂喧嚣，没有了炎炎烈日下的滚滚热浪。空旷寂静的麦场，四周是堆积成小山一样的麦垛，这个时候，庄户人们最是休闲幸福，一天的辛苦疲惫也因此而消失了。夜渐渐深了，清风银辉下鼾声亦起，深夜的打麦场一派清幽静谧。

半大的孩子，在野地里露天睡觉总担心蛇或是其他什么小虫子爬过来，不时要用手电在周围照一下。一会儿，露水打湿了被子，潮乎乎的说不出的难受。周围鼾声四起，不时夹杂着呓语，场边有哗哗水声，那是谁在很响地小便。萤火虫也困了，关闭了飞行的小灯，远处飘动夜雾拉上了蛙鸣虫唱的帷幕，渐渐的进入甜蜜的梦乡。

一转眼，打麦场再也派不上用场，淡出人们视野，可那带着泥土的芬芳，还将烙在记忆的深处，温暖滋润着时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