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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端午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星期天。单位没上班，自动伸缩门关着。突感有些冷清，少了上班时的热闹，也蓦然惊觉，小钮她们几个公交车售票员、司机，好长时间，有一年多没进税所这里面了吧？突然有些想念起她们来了。 我们这里是税所。在它的西边，就是一个某路公交车的终点起点站；在门口马路的东边，有一个路口，路口的附近，就有三个公交车站点。 我来这税所物业几年了，最先的物业经理姓刘，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北京美女，五十来岁。她家在北京的三环内，上下班就是坐公交车。虽然几年来，跟这些公交车司机、售票员都熟了，但每次她下班去坐公交车，还是急急忙忙的。有时，她就让我给她看好，公交车从起点站发车开过来就叫她。有好几次，公交车开到税所对面，她跑过去，追着公交车，师傅又不能停下来等她，只好开慢点，到前面站台才停下，她才上车。有时她运气好，公交车开到马路对面，正好前面路口亮的是红灯，公交车就停下来了，司机顺便就打开车门让她上去，不用去前面的站台上车，少走了一两百米的路。 几年前，我办了两张公交卡，两张卡里共充了三百多块钱进去。那年春节前，一个搞装修的朋友答应我去他的工程上干活，这两张卡就是预备用来干活来去时坐地铁用的。但后来并没有去成，里面的钱也没怎么花。 有一天，美女经理下班回家时看见我，突然问我：〞你有公交卡没有？〞我说：〞有呀！还有两张呢！〞〞那你借我用用！〞原来，她的公交卡里没钱了，没有发现，没及时去充，早晨坐公交时，卡里刷不出钱来，身上又没零钱，拿出一张100元的大钞又找不开，只好抱歉地跟人家说：〞对不起！下次一定补上！〞售票员冷冷地看了看她，把她当成蹭票的了，意思是：〞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别装了！〞弄得她怪不好意思。可是，经理拿到我的公交卡后，怎么又急急地赶回来了？原来，我那卡由于长期未用，已经被冻结，刷不出钱来，需要到地铁站等办理的地方去解锁。我又赶紧去宿舍拿另一张，谁知道，第二张卡也〞不争气〞，同样被冻结刷不出钱。我只好尴尬地对经理说：〞实在是对不起！〞经理很大度，反过来安慰我说：〞你其实用不着跟我道歉。〞 税所的门口，如果不是税所的话，就跟是绿地了。现在有十来个停车位。去年，公交车终点站内搞修建，公交车暂时就没地方停了，因此，他们就爱停在税所门口。一来进来上个厕所，洗洗手，打点开水；二来离发车还有一、二十分钟，他们就在税所这边大厅里歇歇。 她们来的时间，去年夏天来得多些。在一天中，她们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来，而多是在傍晚的时候，税所的人们都下班走了，税所安静下来之后。那个时候，她们也不如先前那么忙了，多是还有最后一班，她们休息一会儿后，就又匆匆上路，跑完最后一趟，回到家里。 她们这几个公交车司机、售票员，虽然我与她们都相识，但只有两个人我才知道姓什么，也不知道姓名的全部。而瘦高的司机师傅姓什么到现在也记不起了，只记得他的家在我们这附近的郁花园，他还说过，他快回公司去了，年龄大了，领导照顾，他很快就不开车了。果然，此后就很少见他了。偶尔见他一次，也是替一下别人。而女售票员的姓我却记得，因为很特别，姓〞钮〞，我就努力地把它记住了。 每次见她们恋恋不舍地走出去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有种感动。税所里面，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而她们那一路公交车，里面啥也没有，坐在里面，实在是遭罪，而她们却是一整天，一整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呆在里面，为人们服务，让人们平安地到达目的地，没有懈怠，没有逃离。也不知现在，公交车换成电动汽车后，里面的条件改善没有？ 刘经理后来在上班时下楼，摔了一跤，住院一段时间后，就在家里养伤。伤养好了，就辞职不干了。她在的时候，因为她要坐公交车回家，因此，对门口的公交车自然就注意得多些。经理离开后，自然也不大去关注它们了。而不知不觉中，这些公交车的司机、售票员也很少来了，好久没来了！ 后来，公交车线路进行调整，门口的这一路公交车取消了，这个方向公交车也还在跑，但只是原来线路的一部分，变短了。公交车公司在附近公路边租了地方停车，安排专人看守。有时也看见有售票员从对面走过，但小钮她们是一年多未见了，那种星期六、星期天在门外叫开门要上厕所的情形，再也没有了！ 北京日报上曾专门报道过一条经过天安门城楼前长安街的公交车线路停运时，人们争相乘坐最后一班公交车的盛况。公交车已融入人们生活中，人们对它们是难舍难分。而公交车的司机、售票员，她们为人们提供了服务，人们就会忘不了她们，不时想起她们！是既陌生，又那么熟悉、亲切！ 王良炬 2019年6月9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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