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太快，
蜗牛已经尽力爬，为何每次总是那么一点点？
我催它，我唬它，我责备它，
蜗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
仿佛说：“人家已经尽力了嘛！”
我拉它，我扯它，甚至想踢它，
蜗牛受了伤，它流着汗，喘着气，往前爬……
很喜欢张文亮这首诗，这让我想起自己的小时候，还有将来老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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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给我一个任务， 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太快， 蜗牛已经尽力爬，为何每次总是那么一点点？ 我催它，我唬它，我责备它， 蜗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 仿佛说：“人家已经尽力了嘛！” 我拉它，我扯它，甚至想踢它， 蜗牛受了伤，它流着汗，喘着气，往前爬…… 很喜欢张文亮这首诗，这让我想起自己的小时候，还有将来老了的时候。 小时候，两条小腿忙不迭地跑，还是撵不上为了生计忙得像陀螺转的父母，经常哭着哀求他们慢点儿走，直到小手牵上他们的大手，心里才踏实，才有安全感。 我还未老，但想到老了的父母。八旬父亲清瘦矍铄，但腿却没了力量。他跑不远，也走得慢。有时搀着他，我不自觉地走快了，有些吃力的父亲就说让慢点儿。原来，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挣脱奔跑又慢慢回归的过程。 去年，89岁的父亲终于走不动了。一生辛劳的他，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安然离去。泣沥冰冷的雪，永远隔开了我们与他手里的那一抹温暖。我们祈祷父亲“一路走好！”相信那个世界的路，没有那么多的坎坷和弯道。 为了更好地照顾母亲，我们把她接到城里住。一次去公园的路上，我故意快走几步，86岁高龄的母亲慌忙快跑紧跟，我赶忙回走扶住。我知道，妈妈是怕自己跑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我说“您提醒儿子慢一点呗”。老母亲却满是愧疚地说，“你们忙，跑慢了拖累你们。”听了老人的话，心里很是酸楚。 是啊，每个人都是小时候撵不上父母，老了的时候又撵不上子女。人生两头，都是蜗牛在行走。 前不久出差北京，与多年前感受大不一样。公园里，公交车上，几乎成了老人的世界，感受到了老龄社会的席卷而来。那里的售票员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们日常送客、孩子出家门时叮嘱的那句“慢点儿，慢点儿”的口头禅。 教育孩子何尝不是牵着一只蜗牛在散步？但在学校，在家里头，在各种培优班上，小孩子都是背着沉重的大书包和时间赛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父母，还经常用武力解决“跑”慢了的孩子。 与“快跑”相匹配的是“快吃多吃”。一日三餐大鱼大肉，还有垃圾食品和饮料伺候，恨不得孩子把全世界吃下去。有种饿，已是妈妈们觉得的饿。过剩的营养，成为日后要减肥来为“吃货”买单的代价。 “跑”和“吃”，恰似曾经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增速，苦果是“功在一时，过在长久”。我把不以“GDP论英雄”的类似减速比喻成“狂慢”，有人不解，我解释说就是要“狂烈地慢下来”。唯如此，我们才能和绿水、青山、蓝天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当下，学校和家庭教育边界逐渐模糊，家长恨不得小树苗一天长成大树，很多自己累趴下了，孩子也没有变得更好。 “分数”叨叨，吃喝涛涛，培养出的“熊孩子”却越来越多，这让我想起了美国作家马克·吐温一次听牧师募捐演讲故事。一开始，作家觉得特别棒，准备捐款。过了一会儿，开始不耐烦，决定只捐点零钱。再听，就决定一分钱也不捐了。等演讲结束，作家不仅没有捐钱，还偷偷从盘子里拿走了2元钱。心理学称这种现象叫“超限效应”。很显然，牧师的喋喋不休成为一种“污染”。好父母，话都不多！少说、慢说、不劝吃，你的孩子会更优秀！ 身体不再骄健、心态趋于安静的老人能慢下来吗？我认识两对年轻时两地分居的夫妻，说好年老结伴旅行或回乡下种菜养鸭，不想带孙日子取代了他们的“退休生活”。一个A城给儿子带孙，一个B城给闺女看孩，外加买菜做饭。另种上岗使“老来伴”又分居两地。由于照看孩子的孩子责任过于重大，他们停不下来蹒跚的脚步，在追逐顽童中，汗流浃背、精疲力尽。而儿女们，因习惯而“熟视无睹”。 父母在慢慢变老，儿女却没有经常陪守。一位老人去退新买的手机，说半月没有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一定是手机有问题。在外地工作、过年时才能回家的儿子，年假除去往返耗时、走亲访友、睡觉等，实际上一年能陪伴老人的时间仅24小时左右。当店主证明手机没问题后，老人默默地走了。此情此景，怎不令人唏嘘。 懒待老人，大概也是现在慢不下来年轻人最擅长的东西了。孩子和老人吃饭洒身上，或尿湿衣服了，一老一少被对待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相反的还有在单位，对领导谨小慎微、毕恭毕敬地倒茶、点烟，开车门时手护车门上沿，生怕领导碰了头。而回到家面对父母时，“恭”与“敬”就相去甚远，心静不下来，话慢不下来，手脚轻不下来。再不能像对领导那样地对待父母。 如果陪孩子一次就投进存钱罐一个硬币，陪老人一次再拿出来一个，恐怕好多人这辈子也拿不完罐里的钱。小孩被过度呵护，而老人少被关注。溺爱如同给花草浇了过多的水。给予老少平分秋色的关注，当你老了的时候，孩子记忆中的东西会还给你。 印第安人有句“别走得太快，等一等灵魂”的谚语。他们认为，走太快会把灵魂走丢。 飞速的高铁、眼花缭乱的互联网，裹挟焦虑的脚步更加匆匆。而身后的或被遗忘，或被“吱吱”响地拔苗助长。只想考取益阳普通二本的高三尖子生罗某杰，刺死了厚望他考上全国重点大学的老师，理由是自己只想过平凡轻松的生活。 有些事情必须停下来，有些事情必须开始。“快”的没有闲暇，看不到辛苦的目的，都说是为了子女，但子女长大后又重复这种忙碌。《牵一只蜗牛去散步》最后还有一句“我忽然想起来了，莫非我错了？是上帝叫一只蜗牛牵我去散步……” 学会“慢”吧，让慢”为快救赎，给自己的脑子和行为“旷个工”。点亮心灯，照亮心灵，慢生活，才是悠闲自得的人生。 现在，带着母亲慢行景点，慢步河边，慢走在大街小巷的饭店。母亲在家打瞌睡，出了门欢天喜地。第一次在外面吃饭时，母亲心疼花钱，从此后，我开始说谎，把饭菜说成白菜价。母亲笑了，说花钱少，吃的好。母亲笑，邻里夸，家里兄弟姊妹们都开心。 莫忘初心吧，如木心先生经典诗句《从前慢》： ······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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