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酝酿南非之旅的时候，我把床头的地球仪挪到了光线最充足的小阳台上，擦摸的光光亮亮，而后，戴上老花镜，慢慢转动着那五颜六色的球体，寻找南非。偌大一个星球，压缩在一个直径三四十公分的球体上，蛛丝般的线条、米粒般的文字，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终于，在遥远的西南方深深凸入大海的陆地最南端找到了南非。噢，原来南非在这儿。如果用一条直线将中国与南非连起来，那这条线的大部分是在印度洋了。这不是真正的天涯海角吗？这在地球仪上只有半个火柴盒大小的地方，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就令人向往。暮春，呼和浩特桃花纷飞，柳枝吐翠。南非之旅的一应准备就绪。4月20日，18个人的旅行团分别从呼和浩特、大同出发，于晚上9时许，全部集合于北京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从呼和浩特出发的12人在航站楼外合影。领队小刘的手推车里堆放着大箱小包，行李上立着一块写有刘丹的淡红色塑封牌，那“装备”一看便知要远行。小刘面带笑容，那笑容真诚、自然、大方，给人十分老练的感觉。一行18人中，有朋友，有朋友的朋友，新老朋友一阵寒暄过后，小刘把大家招呼到一块儿写有“中国海关”的牌子前开会。她从登机程序、线路讲到一路的注意事项，语言简洁、清晰，一听便知是一位久经锻炼的领队。末了，小刘不无幽默地说：“在南非如果被黑人抢了包，千万别去追。黑人的奔跑速度你们是知道的，世界田径赛冠军几乎都是黑人。再说，黑人抢了包就扎进了人堆，即便是追上，在一堆黑人里你也认不出是哪一个抢了你的包。”几句话，逗的大家笑起来。4月21日零点刚过，开始登机。执行这次任务的是阿联酋航空公司的EK307次航班。常出游，乘坐飞机很平常，但乘坐空客A380是第一次，有一种新鲜感。空客A380是世界上最大的客机，机舱分上下两层，550个坐位 。登机廊桥呈卧Y形状，远远望去，像一把巨大无比的剪刀横在机舱与登机口之间。进入廊桥和机舱前，分别有工作人员根据乘客手里机票标明的区域、坐位，将乘客分流，秩序井然。空姐的着装很“伊斯兰”，进入机舱就有了走出国门的感觉。零点40分，航班准时起飞，目的地迪拜。前排椅背后的屏幕用拼音显示着航班飞行轨迹。与想象的不同，航班起飞后并不是向西南直线飞行，而是向西北方向经包头、银川再转向西南，从西藏出境。这让我们很好奇。虽然是大飞机，而且旁边还有空位可以歪斜，但时间长了仍感觉憋屈难耐。离开坐位到机舱前部，想到上层看看，顺便活动活动腰腿。通往上层的楼梯口用一道拦索挡着。虽然那拦索只是象征性的，并不是不可逾越，但除了工作人员，并未见乘客上下。我只能望着上面的酒吧兴叹了。似睡非睡间，机舱里响起了广播。虽然听不懂说什么，甚至分不清是英语还是阿拉伯语，但凭经验知道迪拜到了，最后的汉语也证实了判断。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舷窗鸟瞰，机翼下一片灯火。迪拜与呼和浩特有四个小时的时差，此时的呼和浩特已经艳阳高照，而迪拜还笼罩在夜色里。走出机舱，过安检、海关，进入侯机楼，眼前已是另一个世界。8个小时的飞行，已从远东到达了中东。
两个小时后，我们登上了由迪拜飞往南非开普敦的航班。机翼下，一会儿是蓝色的大海，一会儿是灰黄色的沙漠。我判断，航班正在沿着阿拉伯海的海岸在飞行。从舷窗向下侧望，大海上白云朵朵，景色迷人。然而这块儿曾经被喻为“火药桶”的土地上，至今仍不安宁。
经过近10个小时的飞行，当地时间下午4点，航班降落开普敦机场。走下飞机，有一种挑战成功的自豪。24小时内，17个小时的飞行，史无前例！从北半球跨越赤道到达南半球，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导游邓先生在机场外与我们顺利接头。邓先生上海人，看上去年轻，但已50岁开外，一家人已经在南非定居20多年。问及为什么要从上海到南非定居，邓先生说：“20年前的南非要比上海好。年多了，越来越喜欢南非的生活。其实这里挺好的，特别是气候，温度最低时十来度，最高时也不过30度，不冷不热。”邓先生话不多，没有客套，也没有调侃，更没有荤段子；语速慢，表达清晰、准确，看得出来，是一位知识丰富而且素质很高的导游。由于纬度的差异，中国立夏时南非正好立冬。深秋的开普敦已经有了明显的凉意；碧蓝的天空中飘着白云；树叶黄绿相间，一派秋天的景色。在从机场到入住宾馆的路上，邓导指着两侧的平房告诉我们，那是贫民区。比较整齐明亮的是政府兴建的，分配给贫民，类似我国的廉租房；而看上去高矮不一、破破烂烂的那一片，是贫民自己搭建的。在南非，土地管理不是很严格，城市边缘私搭乱建司空见惯。由于历史的原因，南非有三个首都。开普敦既是西开普敦省的首府，又是立法首都。这个城市虽然有300多万人口，但感觉不到大都市的繁华与喧闹。视觉上，开普敦的城市建设相当于我国的四线城市，但街面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感觉如我国北方的偏远小镇。邓导说，南非人的生活习惯与我们中国人不一样。这里星期天、节假日大部分商店不开门营业，人们也都在家里待着，很少逛街。那天正好星期日，又逢复活节，所以街面上的人少之又少。领队小刘讲的注意事项里有一条：南非所有宾馆的房间里不准吸烟。有的宾馆要求特别严格，服务员在打扫房间时如果嗅到了烟味也是要罚款的。晚饭后回到房间，我烟瘾上来了。虽然小刘再三吩咐，晚上不可以一个人走出酒店，我还是独自下楼，想找一个既安全又可以吸烟的地方。酒店一楼是餐厅，十几张餐桌，没有人就餐，只有三个黑人小伙闲坐。我比划着问餐厅女老板哪里可以抽烟？她指了指与餐厅相连的一个小餐厅。走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露天餐厅，虽然也有几张餐桌，但如摆在大街上。刚点燃一支烟，那三位黑人小伙子便从大餐厅过来，凑到我身边，一脸讨好的笑，笑出了那标志性的白牙，同时比划着与我要烟。我看了看周围，街面上空无一人，刹那间，头皮发紧。我下意识地抓紧衣兜里的手机，起身向三位小伙子摆了摆手，几乎是跑着离开。情急之下，竟然一时忘记了电梯口的位置。边找电梯，边回头张望，还好，他们没有跟上来。
作者：赵和平，丰镇市巨宝庄乡马厂梁村人。1956年生。1977年至1986年部队服役；1987年至2016年6月供职中国人寿。现已退休。居住呼和浩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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