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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弹弓王

 红罗窗纪广洋 2019-06-12

本文参加了【我的童年趣事】有奖征文活动

纪广洋

  我五六岁的时候就会打弹弓,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我已成了闻名乡里的弹弓王。坐在地上打高压线,三十米以内灭烛火,五十米以外碎灯炮,百米距离爆气球,几乎是百发百中的。况且练就了上落飞鸟、下浮游鱼的活靶射击本领。

  那时,我身上时刻揣着用车轮内胎自做的弹弓,兜里常装着捡来的石子或特制的泥弹(当然是晒干了的)。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打落的麻雀就够炒一碗的,每逢星期天、节假日,连邻居们也经常能吃上被我击落的斑鸠等野味。更值得炫耀的是,我曾一弹击落高高飞旋着的山鹰,一弹击伤(击中眼部)并捕获二斤多重的野兔,一弹击翻一尺多长的乌鱼……

  可是,在我十六岁那年的夏天,我却因为几只灰喜鹊摔坏了自己的弹弓,从此再没鼓捣过。那是一个星期三的午后,我正躺在校园后面小河边的树荫下午睡,几只不知何时飞来的灰喜鹊在我身旁的柳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把我从梦中吵醒,再不能入睡。而且,有几只大些的灰喜鹊已渐次飞落到离我很近的低垂的树枝上,张着粉红的大口,抖着翅膀、竖着颈毛,朝我一阵紧似一阵的吵闹着,好象遇到了天大的仇人。我依然仰躺着,恨恨地从腰带上解下随身携带的弹弓,开始朝离我最近的那只毛色瓦亮的灰喜鹊射击,就在我接连射落两只灰喜鹊时,上面的灰喜鹊们不但没惊飞,反而前仆后继的一一往下跳动着,叫声也越来越凄厉。我一把掏出好几粒用混凝土团成的弹丸,瞅着再射击哪一只。就在我用力拉开弹弓,准备再次狠狠的射击时,一只连尾巴上的毛都孔雀开屏一样炸裂散开的灰喜鹊竟然勇敢地顶着弹弓向我的头部冲击而来(下)。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仓促射出的子弹也从那只喜鹊的翼下斜着偏出,只是打掉它几个灰白的羽毛……

  我想着这次一定要挨啄了,便猛然坐起身来。就在我挥舞手臂胡乱击打时,那只灰喜鹊已缩翅垂落在我刚才头枕的地方。我侧转身一看,它正与一条又长又粗的眼睛蛇纠缠在一起!我忽然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一切。跃身去抓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以便与喜鹊共同对付那条毒蛇。当我手握棍棒转身返回时,又有五六只灰喜鹊勇敢地直飞而下,与毒蛇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鏊战。

  非常惨烈的战斗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当我用棍棒挑开那条两眼流血、奄奄一息的毒蛇时,已有两只美丽的灰喜鹊被它咬伤,行将毙命。

  我把四只(有我刚才用弹弓打死的两只)渐渐僵硬的灰喜鹊捧在怀里,然后又一顺头把它们摆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又一一捧在怀里……我的眼底一阵阵热辣辣的——要不是这些勇敢的灰喜鹊前来相救,被毒蛇咬伤、甚至咬死的肯定是我——我的内心非常沉重、非常难受——被我误解、被我伤害的灰喜鹊以及那些被我无故射杀的鸟们啊!

  我和那四只再不会飞翔、再不会鸣叫的灰喜鹊趴在一起,悔恨、悲伤地痛哭一场之后,把它们盛放在一个我原来装书用的小木盒里,上面覆盖着我最心爱的手绢。然后找来一把铁锨,把它们安葬在校园后边的河岸上,堆起一个高高的土坟,土坟的顶部还插着被我扯断、被我摔变形的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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