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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古出新——当代著名篆刻家临创展” 临古作品选（连载一） “江流有声，断岸千尺”，斯印以醇古绵厚而婉转流畅之篆书入篆刻，“印从书出”是也；刀法以冲为主，自如畅达，追求笔墨意趣，极得醇厚之美；章法虽疏密反差强烈，却行云如水，一气呵成，乃“宽可走马，密不透风”之最好阐释。每读此印，有感于篆法、刀法、章法三大要素完美结合，流动奔放之韵致充溢印面，令吾辈心折不已，故奏刀临之。 这方印我倾慕良久，一直以来很想把此印的坚挺、瘦硬和荒率之风习摹出来。见此印大有“见其形、闻其声”之势。这方印最为感人的是音像效果。在刻制之时，犹如听到铿锵有力的金石之声。 上：图1、图3，战国“丘齐乡木雕里得”印陶 下：图2、图4，王丹临（图2） 、王丹临 封泥（图4） 此乃战国时代齐国陶铭，也称为“印陶”。当时各大诸侯国的重要城邑遗址，后世都有陶铭出土，虽叫“陶铭”，其实是“印陶”。叫印陶，就是印章抑盖在湿润状态下陶坯上的印迹，它和出土的秦汉封泥异曲同工。 我临的这方印陶是抑盖在圆弧瓦上的印迹，其拓片出来是白文状态。而我更感兴趣的是它的“母印”是什么材质的(当然，母体印文肯定是朱文)，是铜质、陶质，还是木或其他材质?不管是什么材质，一定是当时的“印工”精心刻制出来的。即使是铜铸的，初始的“陶范”或是“蜡坯”也是“印工”用刀刻出来的，和我们今天的篆刻创作没有什么不同。我的推断是用陶坯刻出来的，再经窑火烧后成为可作为抑盖的陶印，因为这样最简便易行。这里面有当时通行文字的“美化”，即先民对当时文字朴实自然的美的装饰，也有我们今天所说的“篆法”“章法”，甚至“刀法”。而且是极为庄重的抑盖，用来作为所制器物的标识，以及对其归属的认定，这样就使我们能在今天欣赏到2000多年前自然天成、错落有致的印陶古物。我想象着这方印陶“母印”的样式，用巨型陶坯意临其“朱文母体印章”，旨在体会先民们对印法的审美精神、纯朴的创作心境和宏大开张的气象。临就，再用陶泥抑盖封泥，又有了新的心得：古印陶的文字拓片和我抑盖的封泥样式拓出来的效果完全不同。图1是原拓片，字迹清晰，线条瘦劲。如果实临成朱文，可呈现完整的朱文作品(如图2，为我临摹的朱文作品)。图3是此圆弧瓦的照片，可见其凹状线质。然而我抑盖的封泥作品(图4)拓印出来完全与原拓(图1)不同，但亦表现出别样的意趣：浑然厚重，虚和苍古(这并非自夸，观赏很多当代印人的朱文封泥作品，我也有同感)。如此临摹古印，使我有了以下几点思考： (1)古人的“朱文母体印章”不论是什么材质，刻得一定很深，并且线条薄细、锋锐。因为“印工”考虑的是在泥坯上的抑盖效果，而并非今天一样用印泥钤盖在纸上的印迹，因为那时还没有印泥和纸张。 (2)抑盖印陶是在陶坯干湿适度的状态下完成的，就如同我们今天在紫砂壶上的抑盖方法，甚至要用力击敲，故而线质非常清晰易识。 (3)当代印人的封泥作品，白文印章抑盖成朱文封泥，钤拓出的作品往往是妙品佳作(哪怕白文朱拓印花质量不佳)，因为拓出的线质是白文印母体凹的底部的凸起部位，故封泥后凸起的线质，印人于不经意、不在意间表现的部分常能还原出立体质感。再者，用棕刷凿拓的精拓可以准确、精微地呈现出一些意外的效果；又如用拓包施墨时的轻重、干湿等，也可产生某些虚实相生的旨趣。 (4)用石材、陶坯或其他印材模拟封泥的朱文线条只能是一种对韵致的参照，就像我们参照瓦当、砖铭等一样。我认为从印章刻制角度看，这种取法很难达到墨拓封泥线质的效果，只能从墨韵、质感的鲜活生动上找到某种接近它的介质。 所以，我们现在用印泥钤盖古代印玺，可以说是“秦汉印人”没有预料到的“事件”发生了。这实际是明清以来篆刻家对“印宗秦汉”的理解，但于古人的初衷来说，这是不是一个误会?是耶，非耶，这里面艺术想象的空间实际上是非常广阔的。 “邞菱鉨”，原为三合式白文楚玺，文字分布稍嫌松散，改刻为朱文，并调整文字间关系，以求浑一。 临作以形神兼得为佳。余平日最喜汉印，且多作白文。无论临习或创作，罕作印稿上石，常涂黑印面，以刀代笔，在印面上稍作勾勒定位即刻。临印均用此法为之。 “张署”一印为余私藏，系铜质秦半通印，结字生动，余尤珍之。临习此印，单刀为主，略加修饰，以求生动。 来楚生“爱上层楼”印。 此印不同版本相差较大。在临摹中我注重学习来氏印风中游刃于汉印与古玺之间的特别手段，对空间分割、排叠取势、断连变化及边栏处理等，皆可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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