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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是她今年第25次被店员嫌弃： 早上八点的便利店，挤满了上班族 大家掐着表，一脸焦急地排着队 她提着一份包子和茶蛋 慌张地从包里掏出零钱 店员准备扫码的手骤然停下 不耐地“啧”了一声 这是她今年第36次被人忽视： 公交车上人有点儿多，已经没座位了 她的身体还算硬朗，于是刻意避开人群 提着菜篮子走到门口旁站着 原本坐在前面玩手机的年轻人 突然抱起胳膊，闭上了眼 这是她今年第101次感到孤独： 从晨练的路上走回家 她发现小区里有人迎亲 许多婚车聚在一起 大家说笑着闹作一团 看着新娘幸福的表情 她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五分钟后，她回到家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默默打开了电视 即使她并没有想看的节目 她今年70岁 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02 其实她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孤独的 前几天，小女儿带着孩子来看她 她忙前忙后，买了一堆好菜 女儿一进门便帮她忙活 女婿待她格外热情 6岁的小外孙也甜甜地说想她 她觉得，这日子可真好 可愉快总是短暂的 饭后的家里又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 她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 女儿和女婿各自摆弄手机 她其实很想开口问问—— 工作累不累？ 孩子乖不乖？ 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可话都到嘴边了 她却丧失了说出口的勇气 她看着对着手机傻笑的女儿 轻轻叹了口气 小外孙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她起身为他拿了件可以盖着的外衣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 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变得无趣了 为什么自己一个大活人坐在眼前 孩子们却更喜欢对着手机说话 03 老伴走了以后 儿女们都说要把她接到身边照顾 三个孩子的家她都试着住过 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别人 孩子们工作忙 于是她做饭、干家务、看孩子 没人要求她做这些 但天下当父母的 有几个人会袖手旁观？ 她依旧像十几年前一样 是个尽职尽责的母亲 但孩子们却好像变了 他们变得不再爱说笑 有时候看着手机唉声叹气 有时候对着视频哈哈大笑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生气的 气手机夺去了儿女们的关注 气孩子们对她无意中的忽视 但更多的 她是在气自己 04 在小区里跟别的老人聊天时 他们总是自称“老废物” 以前她对这个词很生气 但现在想想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她想，她也要学着改变了 于是让儿子给自己买了部智能手机 对手机这种东西 她其实没什么太大的追求 但她想走出这道屏障 看看什么是微信 视频能有多搞笑 外卖又该怎样操作 更重要的 她想和孩子们的生活更近一步 她70岁了，适应能力很差 儿子教她用微信时 不得不一点点地耐心讲解 她戴着老花镜，腿上放着笔记本 不苟言笑，眉头紧皱 可她不敢跟儿子说 自己其实并没有听懂 儿子已经讲了很多遍 说得口干舌燥 但不管她怎样努力 就是记不熟步骤 后来，儿子放弃了 声音中开始带上不耐 他说—— 算了，妈，朋友圈其实没什么好看。 儿子这句话说得轻飘飘 但对她来说就像是冰渣 让她一下冷到心里 大多数老年人的窘态 其实都是子女给的 05 在外人看来 她依旧是个幸福的老太太 儿女孝顺，家庭美满，吃穿不愁 她也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但总觉得生活里少了点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她不再叨叨着要学微信了 机械地重复着每天的步骤—— 买菜、做饭、做家务、接孩子 孩子们对她很好 说要请个保姆 但她不愿意 她说自己现在的身子骨挺好 干嘛要花那钱 其实她不是不累 她只是不甘心 买菜做饭这种事虽然繁琐 但却是现在的她 唯一能帮儿女操心的问题 也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刻 她才能感受到那种 久违的，被需要的感觉 06 她的生活没有什么大风大浪 但也平淡无奇，了无生趣 又过了几年 最小的外孙去了寄宿学校 女儿开心地说—— 妈，这回你不用成天操心着去学校接送了。 她对女儿笑了笑 应和着点头 可其实只有她自己明白 送孩子这种事对她来说 是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几个月之后 她拒绝了女儿女婿的挽留 回自己家住了 她的生活又变成了从前那样 起床、吃饭、散步、睡觉…… 一天中陪伴她最久的 只有白天的太阳 和夜晚露进窗口的月光 07 都说70岁是个坎儿 很多人到了这个年纪 身体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幸运的是 她没什么大毛病 只是脑子不太好用了 她开始习惯性地忘事—— 忘记关灯 忘记关热水器 忘记锁好门窗 被孩子戳穿时 她时常感到窘迫 她想 自己好像真的成了老废物 08 人到晚年 不服老是不行的 可人最怕的 是发现自己曾拥有的东西 一点点地离自己远去 她现在是真的糊涂了 丧失了很多理解力 孩子们偶然间的一句话 她就可能理解不了 但她不敢追问太多 她怕会招人烦 有一次 孙女和她抱怨工作 但她却听不太懂 孙女情急之下和她发了脾气 后来又跑过来道歉 她忍着心里的难受 笑着摆了摆手 人越到暮年就越是敏感 面对家人 她把很多情绪藏了起来 除了身体上的小毛病 下降的记忆力和转不动的脑子 更是让她倍感挫败 但她依然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09 一年到头 她最期待的日子就是过年 因为只有那几天 一家人才能凑齐 为了让大家待得舒服些 她甚至还找人在家里装了wifi 她平静了一年 就为了迎接这不平静的几天 大家虽然还是手机不离手 但总会抽出时间来跟她聊天 时间不长 可她觉得已经足够 一起贴春联 一起看春晚 一起吃年夜饭 虽然没有了过去的年味 但总归算是团圆 10 记得马尔克斯曾说—— “幸福晚年的秘诀， 不过是与孤独签下了不失尊严的协定。” 孤独 是每个老人都躲不过去的劫 这种孤独不光是肉体上的 更关乎于心灵 他们拿着拐杖追啊追 却始终追不上曾经的自己 他们气恼、失望、无助 最后却只能接受现实 他们害怕的不是崩坏的身体 他们怕的是自己老了 变得不再被需要 子女越独立 父母越孤单 可他们却总是迎合着我们—— 我没事 我很好 你忙吧 我们的懂事令人欣慰 他们的懂事却让人心疼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 又做不到离得太远 时光从不会为谁停下脚步 但作为晚辈的你 可不可以稍微为他们停一停？ 捧着手机傻笑的时候 和朋友畅聊微信的时候 沉浸在视频软件中的时候 能不能稍微停下来 为他们留出一些交流的时间 11 他们不说 并不代表他们是满足的 他们只是做出了妥协 他们不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 而智能手机的出现 更让彼此间产生了隔阂 他们不是没有尝试着去了解 但晚辈不耐烦的态度 总会把他们吓退 因为不会用手机支付 他们被店员嫌弃； 因为不会用抢票软件 有人甚至连跑6次火车站； 因为脑袋没有以前好用 他们要忍受着家人的不耐…… 曾经的顶梁柱老了 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 精神世界也越来越空虚 12 时光是很残忍的 他们让爸妈身体变差 也让他们渐渐跟不上时代 所以他们时常对自己感到失望 挫败感从生活的方方面面滋生 然后长成一支军队 一点点地攻陷他们 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老去 所以他们会假装不知道 但你不可以假装 生活是场漫长的战役 趁时间还来得及 多珍惜和他们共处的时光吧 试着去理解自己的父母 这是对他们最大的孝心与尊重…… 看更多走心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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