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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中国传统文明是真文明,其他的,包括现代文明,都是伪文明

 天宝堂一山人 2019-06-20
唯有中国传统文明是真文明,其他的,包括现代文明,都是伪文明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文明”是一个现代社会才有的概念,中国是这样,西方亦如此。事实上,现代中文中的“文明”是一个十足的舶来品,尽管有着中文的外表,但其内涵是从西方引入的。换句话说,“文明”的概念是现代西方人杜撰出来的,不仅为传统的中国所无,也无传统的西方所无。

这意味着“文明”的概念是反传统的,不仅反中国传统,也反西方传统。因此,“文明”是缺乏历史基础的,是墙上芦苇,这是“文明”在概念上目前异常混乱的根源所在。

现代中文“文明”是对英文civilization或 culture的对翻译。Civilization的词根是 civ ,与城市、市民有关。Culture的词根为 cult,与耕种农业有关。civilization和culture是基于两种生活生产方式,城市化的和农业化的。显然,在西方的历史中,在欧洲的历史中,城市化和农业化曾一度是被认为是先进的,成为文明生活的象征。但是,在现代之前,西方并没有独立的“文明”的概念,更不会将“城市化”、“农业化”当成文明的标准。

对传统的西方社会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人间的任何东西,包括城市化或农村化的生活产生方式,而是超越人间的神灵。传统的西方社会是一个宗教社会,宗教信仰才是“文明”与否的真正决定因素。

在西方的传统时代,社会的基本单位不是国家,而是宗教,甚至是宗教中的教派。一种宗教,或一种宗教的一个教派,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也是社会的一个基本单位。本教派的信仰就成为划分世界的标准,据此世界就一分为二:本教派的信仰者和非本教派的信仰者。本教派的信仰者相当于“文明”,而非本教派的信仰者则是野蛮的“异端”,包括“无神论者”和“异教徒”。

在宗教时代,对“异端”几乎是零容忍的,因此,爆发了诸多异常惨烈的宗教战争。事实上,宗教时代的一切战争都会打着神的名义,都是为神而战。这些战争不仅在不同的宗教之间,而且还会在同一宗教的不同教派之间。

唯有中国传统文明是真文明,其他的,包括现代文明,都是伪文明

从根本上来说,中国是一个无宗教文明。当然,传统的中国社会也存在宗教因素,但是这些宗教因素在社会生活中并不占主导,而是处于边缘地位。不仅如此,从历史整体看,这些宗教因素更象是外来的,而且被中国固有的文化进行了改造、同化。中国传统社会所固有的且居于主导地位的文化是儒家文化,儒家文化所关注的是“入世”现实生活,而非“出世”的宗教信仰。

不过与西方传统的宗教社会等同的是,尽管中国传统社会是非宗教的,尽管所关注的是人间世界的现实生活,但是,中国传统社会也不是以具体的生活生产方式,不是以任何的具体利益,当成“文明”的标准。

传统中国社会的文明的标准,也是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二位一体”的两个东西:道义和心性。“道义”还可以有其他多种叫法:“义”、“理”、“义理”、“道”、“礼”等。“心”是人心,但并非生理上实有的,而是功能上虚拟的。“心”对人的一切思考活动的抽象总结,是虚拟的一切思考活动的发出主体。即孟子所说的“心之官在思”。“性”则是“心”的基本属性,也是“心”进行思考时所依据的基本原则。

“道义”对人的行为中的合理因素的抽象总结,内含道义、合乎道义的行为就是合理的、正确的。但是,指导和决定人的行为的,是人心,更具体地说,是人心的思考的结果。人的行为只是人心的展开,人心思考结果的落实。因此,人的行为中的道义,其本源是来自人心。道义就是人心的基本属性,也是人心思考时所依据的基本原则。

对于,道义与心性的关系,在《周易》中已经做了明确的表述,而孟子则做了更精细的分析。宋明时期,在佛教的影响之下,则进行了新一轮的讨论,形成了“宋明理学”,并最后总结为六个字:“性即理”、“心即理”。“理”就是道义,这样就将心性直接与道义等同。

尽管道义和心性都是基于人间之现实生活的,但却不是沉溺和执着于具体的现实生活,而是对现实生活的高度抽象总结,是超脱现实生活的,并努力切断与现实生活的直接联系,摆脱现实生活的羁绊,而维持独立和自由。者就是我所总结的“道义独立”和“心性独立”,“道义自由”和“心性自由”。

道义、心性的独立和自由,是相对于具体的现实生活而言,是相对于具体的现实生活的独立和自由。其实实质含义是,是维护人心作为一个思考主体的独立和自由,具体的现实生活,只是人心的思考对象。人心应该以自己的内在原则(道义),对眼前的现实做出独立的思考和判断。

“道义独立”和“心性独立”,“道义自由”和“心性自由”,是中国文明之核心,也是儒家思想之核心。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中国传统之内核的“道义-心性”思想,与西方的一神教存在实质上的高度一致的地方。一神教神学的思想核心也是“道义-心性”,只不过,这种神学式的“道义-心性”是寄生一个被虚构设计的上帝之中。“心性”是上帝的心性,道义是从上帝之心中所发出,是上帝的意志。

在一神教中,道义仅仅存在于上帝之心中,仅仅存在上帝,以及上帝所生活的天堂。人心和人所生活的人间世界是没有道义的,是“无义”的罪恶。人要想摆脱“原罪”,由恶人转变成“义人”,唯有通过信仰上帝和服从上帝意志方能实现。

尽管一神教和中国儒家的思想内核都是“道义-心性”,但是,基督教的神学设计却是虚假和分裂的,认为道义仅仅存在于与人间绝对分离的上帝和天堂,人生的意义也变成对虚构的上帝和天堂的追求,而充斥不义和罪恶的人间是毫无价值的。

唯有中国传统文明是真文明,其他的,包括现代文明,都是伪文明

显然,这种神学设计其本质目的是在利用宗教的手段,让人们信仰和践行道义,但是,却又让道义本身成为一种外在的道德负担,成为一种虚假。

但无论如何,一神教中的“道义-心性”,也象中国儒家一样,是超越眼前的现实生活的,道义和心性也是独立的,只是这种超越,这种独立显得虚假、极端和机械,是通过彻底否定现实的人间世界,以及迷信一个虚假的天上世界来实现。

而中国的“道义-心性”的超越和独立则是自然的、真实的,是在充分承认和接纳人间现实世界的基础上的。即承认和接纳现实世界,但是又不沉溺和执着于现实世界。

用《中庸》话就是:“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素”有两层含义,一是无条件接受,二是不执着、不沉溺、不渴求。因此,“素”就是心性独立和心性自由。

用孔子的话就是:“无适无莫,义之与比”,用孟子的话就是:“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无适”就是要求一定要怎样,“五莫”就是要求一定不要怎样。

这样,对中国传统社会而言,“道义-心性”的独立,就是一个正确面对和处理现实世界的问题,即对现实世界进行独立思考的问题。这个问题后来被归结为“义利”问题,即“义利之辩”。“义”代表“道义-心性”,而“利”则代表现实世界。

在“义利之辩”中,并没有对利进行彻底否定,而只是强调“义”的独立性和基础性,强调利应该以为基础和前提,即《周易 系辞》中说的:“利者,义之和”。

儒家所倡导的“舍利取义”,并非对利的彻底否定,而只是强调“义”的独立性、主体性、主导性,否定“利”的独立性、主体性、主导性。

因此,对传统的中国而言,对儒家而言,象传统的西方一样,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文明”的概念,而只有“义”的概念。换句话说,对传统的中国而言,真正的文明标准就是“义”,重“义”就是文明,重“利”就是蛮夷。传统中所讲的“夷夏之辨”、“王霸之辩”,其实质也是“义利之辩”,“夷”、“霸”重利,而“夏”、“王”重义。

那么以中国传统的儒家观点,西方传统的一神教是重义还是重利?这个问题现在人理解起来很有难度。答案是,一神教是逐利的,而非求义的,属于蛮夷之列。按照儒家的观点,但凡满足“私意”就是逐利,而“私意”就是有违道义的刻意追求。一神教信仰尽管包含着道义的成分,但是也包含着有关上帝的虚假预设,整体而言使得这种信仰是一种追求虚假的刻意“私意”,因而宗教信仰是逐利的,尽管这种利有别于物质、物欲之利。

也可以说,儒家思想中的“利”,实际上包括两种,一种是唯物之利,一种是唯心之利,唯物之利是具体的,唯心之利是抽象的。一切宗教都是逐利的,逐的唯心之利。现代文明也是逐利的,逐的唯物之利。

说到这里,就必须说一说儒家的另外一个辩题:心物之辩。“心物之辩”与“义利之辩”相对应,“心”对应“义”,或者说心就是义,而“物”对应于“利”,或者说物就是利。这里的“物”是“心”的对立面,“心”是就思考主体而言,“物”则是“心”的思考对象,因此,不仅包括具体的有形之物,而且包括抽象的无形之物,即人主观创建的思想理论以及宗教和社会制度等。

“心物”的“物”是包括所有的“唯物”之物和“唯心”之物的。或者说,“唯心”“唯物”都是“物”,西方哲学中的“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在儒家看来都是“唯物主义”。事实上,西方的历史中是不存在儒家的“心”的概念的。

在现代的意识形态中,尤其是马克思主义,认为唯物主义比唯心主义先进。现代文明是以唯物主义为基础,而宗教是以唯心主义为基础,因此现代文明比宗教时代进步。

但是,在中国传统看来,在儒家看来,无论唯物主义的现代文明,还是唯心主义的宗教传统,都是逐物的、逐利的,都是重利轻义的,都是违背道义的,偏离道义独立和心性独立的,因为也都是非文明的,都是蛮夷的。

但是,同时也要看到,以追求唯物之物为核心的现代文明,不仅是西方一神教传统的敌人,也是中国儒家传统的敌人。中国传统与西方传统之间,存在更多的一致性,“道义-心性”都是其内核,尽管西方的“道义-心性”存在神学上的异化因素。

现代文明是以唯物主义为基础的,追求唯物之物和唯物之利,是无义无心的,对传统的“道义-心性”进行了彻底的否定,不仅否定了中国传统的真实自然的“道义-心性”,也否定了西方一神教传统中异化的“道义-心性”。这样的无义无心的文明在中国传统看来,是十足的禽兽文明。

在使得物质极大丰富的同时,现代文明因“道义-心性”缺失所带来的危害也愈发明显,整个世界已经深陷人役于物的状态,人自身成为强大的经济体系的奴隶。毫无疑问,世界的未来趋势一定是重新“道义-心性”化,重新回归道义独立和心性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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