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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爨宝子碑》:一块碑石也有自己的传奇命运

 俊YBWCMT 2019-06-20

一块碑石也会有自己的传奇命运。

有一块碑石,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挖出土后,流落乡野无人识,竟然被乡民当做了压制豆腐的石板,然而,一经被有识人士发现,惊艳了世人。这块碑石,就是爨宝子碑。

《爨宝子碑》全称为《晋故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府君墓碑》,碑质为沙石。乾隆四十三年(公元1778年)出土于云南省曲靖市扬旗田村,1852年移置曲靖城内,现存于曲靖一中爨轩内爨碑亭。爨宝子碑为全国首批重点保护文物。

爨宝子碑碑石为半圆形,整碑呈长方形,高1.83,宽0.68,厚0.21。碑文计13行,每行30字。碑尾有题名13行,每行4字,额15字,均为正书。此碑的书法在隶楷之间,体现了隶书向楷书过渡的一种风格,为汉字的演变和书法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具有极高的书法地位。在书法史上,《爨龙颜碑》与《爨宝子碑》并称为“爨”,前者因字多碑大被人们称为“大爨”,后者则被称为“小爨”。

关于《爨宝子碑》的出土与被发现,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一块石碑在云南南宁(今曲靖)出土了,也许是因为上面的碑刻字形太古朴稚拙,也许是因为见到石碑的人文化水平不高,这块碑石在当时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与重视,后来,这块石碑不知怎么就流落到一家做豆腐的乡民手里,也许是因为石碑的不大不小正合适,入了豆腐乡民的青眼,被乡民用做了压制豆腐的石板,日日被豆腐热腾腾的清香浸淫,也日日把古朴稚拙的碑刻文字拓印在香软洁白的豆腐上。咸丰二年,曲靖知府邓尔恒有一天惊奇地发现买来的豆腐上居然有字迹,而且那字迹看起来还很特别,很有味道,他感到奇特,就赶紧派人找到卖豆腐的人。这邓尔恒是禁烟名臣总督邓廷桢的儿子,名门之后,虽然政绩平平,但毕竟是道光十三年进士,被选为庶吉士,授予翰林院编修,在古籍史书里浸淫多年,还是比较有学识的官员。于是,喜出望外的邓尔恒就将碑石运回府中,细细察看、研究,发现这块碑石就是有关书籍上记载的《爨宝子碑》。由于两晋时代碑刻极少,《爨宝子碑》就显得弥足珍贵,后来,《爨宝子碑》被安置于南宁城中武侯祠。

当时,正是碑学大兴而帖学衰微的时代。因此,《爨宝子碑》一经发现,其怪诞率真的用笔,其自然随意的结体所表现出的古朴稚拙味道,就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被视为书法作品中的奇珍异宝,阮元称它为“滇中第一石”,康有为誉为“已冠古今”。而邓尔恒,也因为发现了《爨宝子碑》而名重一时。

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称《爨宝子碑》为隶书,康有为对《爨宝子碑》评价极高,在他所著的《广艺舟双楫》里评论道,“宝子碑端朴,若古佛之容”,又说道:“朴厚古茂,奇态百出,与魏碑之《灵庙》、《鞠彦云》皆在隶楷之间,可以考见变体源流”。也有不少人把《爨宝子碑》归为魏碑里面,我是把《爨宝子碑》当做隶书的延伸。

  《爨宝子碑》,就此也成为了习书者敬仰和学习的范本。不少书法大家、名家,浸淫其中,受益匪浅。

如果说一块碑石也有自己的传奇命运,那么,和一本碑帖的缘分,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我和《爨宝子碑》,也是刚刚好的遇见。

手头的一本《爨宝子碑》,还是早些年买来的,买回来后翻了翻就随手插进书架里,却一直没有临写,因为那时我正痴迷于米芾的行书,而我用于临帖的时间又特别有限。《爨宝子碑》在我的书架上众多的碑帖画集里默然静立,我则是专注于行草,在米芾、二王、王铎等人的碑帖里摸爬滚打了多年,又痴迷了小楷多年,临写钟繇的几种经典小楷《宣示帖》、《力命表》等,临写二王的久负盛名的《乐毅论》、《洛神赋十三行》等,临写祝允明的前后《出师表》、《千字文》,临写钟绍京的《灵飞经》……就这样,过了大约有十年,直到最近一两年,时间上有了宽裕,我临写隶书的兴趣又日益浓厚,很认真地临写了《曹全碑》、《史晨碑》、《乙瑛碑》之后,又临写《张迁碑》,有一天写累了休息时在书架上随意翻查,突然就“发现”了《爨宝子碑》,重新拿在手里,反复品读,有种再见钟情的感觉。

《爨宝子碑》因为它的古朴丰茂、天真稚拙、烂漫率真、奇姿百出,受到了众多书家的青睐。李叔同就对《爨宝子碑》青睐有加,曾经用功临写学习,得到《爨宝子碑》的真传。在当代,有两位因临写爨宝子碑体而成名的书法艺术家,一位是广东的秦鄂生,另一位浙江的周庸邨,他们被称为“南秦北周”。我也曾看过著名书法家周慧珺临写的《爨宝子碑》,笔力劲健,舒展自然,纵横有致。

书法的学习,是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也是件痛并快乐着、兴奋着的事情。

有的书帖,也许临习很久只是感到审美疲劳,有的书帖,刚开始临习不久可能就突然有所感悟。隶书碑帖的学习中,我写《史晨碑》、《乙瑛碑》等碑帖,注重的是笔墨的流畅以及字的笔画、结体等等,用笔当然也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强烈的感悟,等到写《张迁碑》的时候,我开始注重用笔,通过用笔注重提升线条的丰富性。临写《爨宝子碑》的时候,我开始注重字体的趣味性,感觉每个字都是活泼泼的,是富有生命力的,是富有情态和情味的。

后来,偶尔看到书法家费声骞在《古代碑帖鉴赏》里写道:“学写《张迁碑》一路的汉隶,参入《爨宝子碑》的用笔及结字,顿使字形具灵动逸纵之趣,可防结构流于僵木。”禁不住会心一笑,想不到我的临习之路,倒也暗合了费声骞的学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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