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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绛帐初中教学纪事

 blackhappy 2019-06-23

绛帐初中教学纪事

李曦:浙江诸暨人

来源: 广广传媒

扶风——绛帐初中教学纪事

离开绛帐初中已有20余年了,从1995年和好友魏永昌一起到了杏林高中,就离开了。其间也有几次路过,也专程回去看过,但已物是人非,经年不再。随着岁月流转,对她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起来,特别是当年哪一排排青砖砌成的平房和那棵高大魁梧的核桃树,在时光的记忆里愈发清晰,愈发明朗起来。

1988年7月,我从西安师专出来被分配到绛帐初中任教。记得当时去报到的时候兴致很高,因为毕竟要真正开始独立的工作了,有些兴奋和激动,况且前半月报到可以领全月工资。所以屁颠屁颠地赶在8月15日之前去报到。当时和我一起报到的还有渭南的一个小伙子杨淳,渭南师专毕业的。人胖乎乎的,一头卷发,带着眼镜,很随和的一个人。当晚我们一起收拾分给我们的寝室,大概十平方的一间平房。四壁墙上的土刷刷往下掉,地上坑坑洼洼不平。还没有电,我们去后勤刘志奇老师,一个很和蔼但很抠门的老头(当时我们叫他革命的红管家)哪里去领了两根蜡烛,几张白纸贴贴墙壁,两根蜡烛点完墙也贴好了,在蚊子的嗡嗡声中,我们拢起一堆火驱赶蚊虫,就这样度过了教师生活的第一晚。

那一年陆陆续续还来几个和我一样大学毕业的小伙子,淮靖宝鸡师院毕业,扶风本地人是个才子。教物理的,但喜欢诗歌,拜伦的《唐璜》能整段整段的背诵,也经常提笔记抒发自己的诗意,喜欢象棋、围棋,特别是围棋下的不错。每每下个几盘我都落荒而逃,但慢慢的也喜欢上了围棋,成为终生的爱好。吴江、张伟咸阳师专毕业,两人是咸阳人。相对内向,但也温和好处,偶尔蹦出一句那一定是经典名言。后来,应该是半年后吧,来个咸阳女孩叫刘君谊,西北民族学院毕业。胖乎乎、很可爱、打扮比较时尚、洋气的女孩,城里人。但很好相处经,常一起嘻嘻哈哈,后来回咸阳也再没有了消息。

那时当地的生活还是比较艰苦,开学那一段时间一天三顿面条,基本是没有荤腥的,漂了几星辣椒油的,没有菜的面条,即便我很喜欢面食,但我受不了了,没办法自己掏10块钱买了一只电热杯用来煮稀饭,记得每天早上迷迷糊糊的抓上一把米,一把花生放进去,等起起来时稀饭就煮好了,再加上咸菜馒头早餐就有了。当时学校被围在农田当中,门口的操场当时是春光村的麦场,秋天基本上是用来种菜的,什么萝卜白菜毛豆什么的,也是我们半夜夜宵的菜园。

直到第二年,屈红也分到这里。我们眼前都为之一亮,很漂亮的一个女孩,性格开朗活泼大家都喜欢。她经常会从家里带来一个铝制的饭盒,装着饺子火其他好东西,给我们解馋。我们几个经常凑在一起做饭,包饺子,煮煮面条。两个女孩手艺还不错所以基本上分工明确,她们负责做我们负责吃,偶尔也帮她们洗洗碗筷。最热闹的是夏天的傍晚几个人到渭河岸上去散步,甚至下河游泳、人家鱼塘里偷鱼……每每坐在堤岸上欢声歌唱,畅聊人生。现在想起来好像都能感觉到当时的习习凉风和青春的张扬。

想想当时住的青砖碧瓦平房,顶棚是用芦苇杆扎的方格架子,上边放席片,这天棚上就成了老鼠的乐园,它知道你对他无可奈何,所以毫无顾忌地进行狂欢,什么百米赛跑,举家欢庆,甚至盛大party不一而足,就差上房揭瓦了。我们给逼急了拿起个扫把咚咚咚往上捅个几下,她们才会安静一会。大概是第二年吧,我们每个人有了独立的空间。分到了半间房子,一整间房中间一墙之隔分住两人,由于上边是相通的,基本不隔音,左邻右舍呼噜放屁皆可耳闻。当然也有好处,我们相邻近的几个,经常在各自房子里躺在床上可以开卧谈会,彻夜长谈。印象当中我和屈红同一间房我北她南,隔壁是李生茂老师和周什么老师一南一北。往往是我们两个前半夜讨论人生,放眼世界。他们两个后半夜是儿子女儿,共话家常。现在想想也是有趣。

多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是门口的那颗高大的核桃树,树干好像要两人合抱才行,树冠很大,我们整排的平房都在她的树荫庇护之下 。一有风起,树叶哗哗作响,美妙无比。特别是夏秋晚饭过后,在树下张开棋单,黑白之间开始你来我往,杀得天昏地暗。什么“金边银角草肚皮 ”就是那个时候学来的。到了秋天,或许是九月或者十月的某一天,一夜秋风起,满地核桃落。第二天早上起床看着往往满地的核桃,大家拿起扫把使劲往畚斗里扫,嘻嘻哈哈好不开心。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晚饭后的这段时光也是最美、最轻松的一段时光,核桃树下也经常开会一样齐聚,有人下棋,有人聊天,也有几个人围着一台小收音机,好像是屈红的一台宝石花牌收音机,听着每周一歌,陕西人民广播电台的诗朗诵。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人在旅途》的旋律,哗哗的树叶响,以及拂面的凉风和当年青春年少的影子一齐在我的眼前有跃动起来了。还有一首丁建华朗诵的诗印象很深叫《你的名字》,到现在还能记得其中的句子:

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

轻轻地唤你的名字每夜每夜。

写你的名字,

画你的名字。

而梦见的是你发光的名字:

……

刻你的名字!

刻你的名字在树上。

刻你的名字在不凋的生命树上。

当这棵树长成了参天古树时,

啊啊,多好,多好。

你的名字也大起来。

……

那一排平房住了十来个人,最东边是马昌印,肩宽体胖的一个人,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很淘的,在学校里谁也不怕,但被冯老师养的一只大公鸡追的满校园里跑,惊慌失措。大家看着哈哈大笑。西边住着马晓蓉老师,当时她自己带着女儿记得叫马雯雯,一两岁左右的样子。说起来最有意思。有一段时间,马老师一上课,由我们这排住的几个,我、屈红等轮流看着她,她是个很乖巧的小姑娘,我经常会床底下放一张垫子让她坐着,然后把一盒围棋给她玩,她可以很开心的玩一上午。甚至妈妈回来找,只要我“嘘---”的一声,她也会很配合的静静的一声不吭。更有趣的是我,屈红和雯雯我们曾经被误认为一家人。有时是我,有时是屈红,有时我们一起抱着小雯雯去隔壁毛巾厂门口晃荡,去逛街。可能是我们三个经常一起的缘故,后来被他们戏称美满的“三口之家”。可惜的是当时没留下一张照片,不然就更有意思了。算起来,小雯雯现在也应该是二十七八的大姑娘了,也不知她有没有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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