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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大师有多野?

 圆角望 2019-06-24

书法家首先务必是个文化人。

除美术外,书法是最“形而上,不行就上不了”的玄妙东西。

一幅业界叱咤风云的高规格作品,在外人看来,竟能产生“我上我更行”的狂妄心境。

2018年全国书法最高奖兰亭奖的获奖作品之一,20多年积累的平民审美碎了一地。

作为脱离人民“低级审美”的艺术之一,书法与美术一样,看客必须秉持着“看不懂即高级”的欣赏思维。

书法名家王僧虔曾言: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

意味着,想要成为书法王的男人,就要学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乱码字。

2018年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作品展书法代表作品之一,《乱书》

如此技惊四座的大师作品,甭管是业界同行还是吃瓜看客,在一脸懵逼的瞬间,都会忍不住脱口一句“卧槽”以示尊敬。

尽管次之的形质在该作品中消匿于无形,但为上的神采绝对是所向披靡。

以致于成群结队的参观者驻足此地,自信辨认仍久久不愿离去——主要是看半天没看懂,贸然就走还不好意思。

书法名家赵孟頫曾曰:笔法弗精,虽善犹恶;字形弗妙,虽熟犹生。

用以告诫新人要扎实基本功,先成人后求仙,否则不具备书法基础、或撇开书法基础创新的家伙根本写不出好书法,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然而,塑造优秀的书法根基并非一日之功,无师自通的野孤禅练上十年,可能都没学到点。

免不得把所有弯路都走上一遍,名副其实的后治理先污染。

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得了进步缓慢,自作聪明的家伙索性凭借摇摇欲坠的书法根基以及在人情社会中窃得的业界地位,企图一蹴而就,创新书法,自成一派。

深谙水性的大师开创“溺水书法”

书法名家卫夫人曾云: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

意在表示,善用笔力者才能创造书法之神韵。

激进派的书法大师则顾名思义,把“大力出奇迹”当成下笔的座右铭。

他们人均泰森附体,挥毫洒墨间笔力千钧,没得两人帮忙按住纸,连笔都成问题。

“力透纸背”只是基本操作,大师一笔砸过来,你可能会死。

为了体现出力量感,大师甚至带上大金链子伪装成常挥砍刀的社会人。

“串”字的最后一笔果真有如神助,折断的笔头散发着凛凛杀气,见证大师的洪荒之力。

激进派大师并非都是些五大三出的莽汉,看似弱不禁风的眼镜男利用腿胯联动,一笔一画遒劲有力。

随着用力逐渐过猛,书桌已难以承载大师的笔力。

主战场也由此转向大地。

大号的宣纸滋养出更强的笔力,笔墨所到之处,破纸无数。

大师也彻底甩开膀子,手持一把吸满墨水的墩布,龙飞凤舞的挥洒开来,创作伴随着难以驾驭的狂怒。

一桶墨一个字,洒半桶,漏半桶。

一套操作下来,所消耗的力量约等于单人杀猪。

竟然有溅射效果

激进派的“大力书法”为温婉派所不齿,毕竟人力有时而穷,一味追求笔力终会遭遇瓶颈。

书法名家梁巘曾说: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元明尚态。

温婉派认为,现代人应尚技。

毕竟,以如今的书法水平,想要规规矩矩超越古人可谓是痴人说梦。

因此,在创作过程中额外添加没啥卵用的杂技以拔高作品价值,成为温婉派的核心思想。

与激进派的笨拙大力不同,温婉派讲究的是机巧跳跃。

创作时的节奏感与连贯性则显得至关重要,而为了写出最时尚的文字,每一位婉约派大师或许都曾去过酒吧学习。

学成归来后,笔走龙蛇间腰肢舒展,每一幅字都是一场freestyle。

受不同舞者影响,大师的创作节奏也明显不同。

蒙古舞气场下的大师时而便秘、时而通畅,令旁观者忍不住前列腺发痒。

踢踏舞气场下的大师手法简明爽朗,像极了在工厂流水线上给纸壳子抹胶的劳作现场。

他甚至还模仿出了胶水不够却不蘸,故意偷懒的工人形象。

伦巴舞气场下的大师手脚都不停息,一通欲扬先抑的操作过后,让人心里没由来的空虚。

“嗨舞”书法还远远达不到杂技的标准,上面还有大杀器。

正身盲写不过是雕虫小技;

侧身盲写也只是小试笔技;

十管齐下堪比抄作业机器;

左右开弓字如小儿麻痹;

而真正拔得头筹的,则是“人笔合一”的骚气壮举。

不明真相的难免会怀疑这是不是邪教的神秘活动现场,朱红墨水就像是在给展馆开光。

这对书法大师简直是艺术奉献了脸皮,看客们由衷觉得自己就是个弟弟。

即便表达感谢,大师采用的都是极具先锋气质的手势。

这无疑把杂技玩到了极致,婉约派只好把破俗的希望寄托在那句名言上——善书者不择笔。

据说,真正的书法大师,向来不在乎纸币优劣,因为不管用什么笔,都能驾驭的炉火纯青。

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师身份,婉约派玩起了器具。

长发是女书法大师得天独厚的书写道具,所谓“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这“取法于头”,想来至少能“得乎其胸”吧。

男书法大师也想这么玩,但苦于自身秀发不足,只好抄起一位姑娘拿来做笔。

如何精妙控制写顿号而不让“笔”脑震荡,是亟需攻克的难题。

同道中人看了,觉得以发做笔不够大气,最上乘的毛笔应当是人的身体。

全身蘸满墨汁后那么随意的一躺,就是一个“大”字,这正是人与书法之间的呼应。

再佐以杀人如割草的六指琴魔,所形成的反差足以控制看客们的肾上腺素分泌。

“不择笔”之道浩瀚无垠,囿于其中的书法大师多如牛毛。

其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当属“射书”大师邵老爷子。

与那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江湖书法大师不同,在正规书法比赛中拿奖拿到手软的邵老爷子是真正的书法大师。

自比当代王羲之的他不甘于书法境界止步于此,在大病一场之后,觅得了成为“书神”的天机。

他认为传统书写屡次蘸墨汁会中断神气,字也失去活力,倘若使用注射器写字,便可以解决这一问题,从而超越古人。

有功力的邵老爷子创作起来果然与众不同,蓄势阶段的他就像是一只窥探猎物的猎豹,射在纸上的圈圈描摹着一种引而不发的压迫。

待众人屏息凝神之际,邵老震足发力,一招失传已久的少林绝学“一苇渡江”即刻施放,“飒”的一下,窜将出去,连镜头赶不及他的速度。

呲完之后,作品往网上一挂,有大师名号助阵,卖出个十几二十万不在话下。

时代果真是不同了,在书法大师眼中,只要消除被人辱骂的恐惧,人均毕加索,人均书法家。

当然,阅后即焚通常是欣赏这些大师作品的最佳方式。

不客气的说,书法大师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甲骨文和金文出于工匠与巫师;篆书和隶书出于工匠与高人;楷书不过是抄写的实用体;行书草书,那是文人的笔墨游戏。

试问流传至今的三大法帖,哪一个是单凭书法获得的名气?

王羲之的《兰亭序》

可如今,胸无点墨的书法大师们下笔就是“厚德载物”、“淡泊明志”,不嫌累的还会抄个唐诗宋词。

正所谓,没有文化依托的书法,不过是搔首弄姿;丧失灵魂栖居的笔墨,大都是有气无力。

回头看看历史上以书法闻名的人物,哪一位不是大文豪、不是另有正职。

当然,现在像羊粪蛋一拉一地的大师们根本不懂此中道理,只顾废纸费力,自我开心。

苏轼曾说“出新意于法度之中”,而大师们的“新意”却丝毫不遵守基本法。

当你按捺不住内心疑惑,满脸问号的说出“这是啥玩意儿”的时候,大师以及大师的信徒则会异口同声的表示:

“你欣赏不了,是因为你不懂,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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