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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不学地质，就不知道自然怎么就这么有趣。” 地球表面分布着形态成分各异的岩石，这些岩石对于地质学家来说是一个个有趣的故事，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对着石头想象这些有的没的会显得神经兮兮，让这些岩石为我所用才是生存本能。 早在石器时代，岩石就已经作为生活中必备的工具原料被广泛利用，例如打猎用的石斧和石刀、取火用的燧石以及耕种用的石锄等。也是有了这些以后，早期先民才能捕最凶的兽，生最旺的火，耕最肥的田，谈最狂野的恋爱。然而，即便在那样一个危机四伏，猛兽环伺，争斗不断的时期，岩石也并不是仅仅被用来制作生活工具。记录的本能、原始崇拜的要求，以及想象力的发展，使得石器时代的人类就已经开始利用具有某些特征的岩石创造文化和艺术产品。绘制于15000年前的法国拉斯科石窟动物壁画，被认为是人类美术史上最早的绘画，其颜色涂绘所用的颜料来自不同颜色的天然矿物；而曾经被认为是“中华第一龙”的红山玉龙（图1）所代表的是新石器时代中国北方的红山文化，它可能是原始部族早期宗教崇拜密切相关的礼器。
岩石在艺术上的应用主要是建筑与雕刻，建筑主要取其易得和坚固，雕刻则利用岩石的坚硬和外形独特。另外，观赏也是岩石在艺术领域另外的需求。在所有岩石类型里，大理岩、灰岩、白云岩、玉石在艺术领域应用得相对较多，下面我们依次进行介绍。 大理岩 谈起西方文明的起源，绕不开的就是古希腊文明。文艺复兴时期拉斐尔的画作《雅典学院》（图2）描绘的正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举办雅典学院的故事，整个场景被安排在高大白色建筑拱门下。现在我们在希腊雅典卫城看到的高大的帕特农神庙（图3）就是这种白色建筑的代表，而建造这种白色神庙、学院的主要建筑材料就是大理岩。
大理岩因在我国大理地区广泛产出而得其中文名，它是由石灰岩、白云质灰岩、白云岩等碳酸盐岩石经过变质作用形成一种变质岩。主要组成矿物有方解石和白云石（>50%），不纯净的大理石中还存在一些副矿物，例如透辉石、透闪石、云母、石墨、黄铁矿。其硬度在2.5-5之间，易于雕刻打磨，是良好的建筑和雕刻材料。而纯净的大理石90%以上为方解石和白云石，颜色纯白，也被称作汉白玉，更宜作为高级建筑和雕刻石材，帕特农神庙白色的立柱和石砖，故宫中的台阶和勾栏都是以汉白玉作为原料（图4）。 另外，大理岩在雕刻艺术史的重要性也非同小可，古希腊的《米洛斯的维纳斯》，古罗马的《图拉真纪功柱》，中世纪教堂里精美绝伦的浮雕，以及近现代雕刻大师罗丹所作的《上帝之手》（图5）都是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艺术品，特别是笔者最近要去的卢浮宫中三大珍宝中的两件都是大理石雕像（《米洛斯的维纳斯》和《胜利女神像》），大理石在雕刻艺术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灰岩和白云岩 由碳酸盐矿物组成的岩石在古代东西方都是优选的建筑与雕刻艺术原料，但和古代西方文明不同的是，由于获得和开采的便利性，中国历史上使用更多的不是大理岩，而是灰岩。 灰岩几乎由纯的方解石构成，其他杂质相对较少。由于灰岩颗粒细小、胶结致密、质感细腻，因此具有良好的加工性、磨光性。我们记忆中被磨得发亮的巷子里的青石板、家门口的石狮子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灰岩雕刻打磨而成的。 说起由石灰岩雕刻而成的艺术品，笔者最先想起的就是河南洛阳的龙门石窟（图6）。龙门石窟坐落于洛阳伊河两岸的龙门山和香山上，开凿时间从北魏孝文帝一直延续到宋朝，历经400余年，共雕刻洞窟2345个，雕像10万余，规模极其宏大。这些窟龛和雕像主要分布于龙门山中部和下部的灰岩和细晶白云岩中，避开了山体上部的石英砂岩和薄层灰岩夹页岩，利用的就是灰岩硬度低易雕刻和胶结致密不易破碎的优势。并且由于裂隙少、岩层厚，使得这些雕刻而成的窟龛不易崩塌，雕像耐受风化，才能保留至今，让我们有幸一睹风采。
顺着黄河向西走，再沿着渭河就到了另一个古都——西安。西安碑林是收藏中国古代碑石时间最早、收藏名碑最多的中华民族文化艺术宝库。尤为著名的石碑包括《大秦景教流传中国碑》（图7），柳公权《玄秘塔碑》，僧怀仁集王羲之书的《大唐三藏圣教序碑》，颜真卿《多宝塔碑》、《颜家庙碑》等，无一不是从古至今书法爱好者学习的范本。而著名《昭陵六骏》中的“四骏”也收藏在此。这些石碑或者石刻绝大多数也是雕刻在厚层石灰岩上。
玉石 “温润如玉”是描述中华文化里理想男性的美好词语，形容性格和气质如玉一般温和，却又有坚韧内在的男子。 玉石分为软玉和硬玉两类，它们并非是矿物，而是链状硅酸盐矿物交织在一起的集合体。 软玉顾名思义，就是玉石中硬度较低的一种，是中国最传统的玉料，其主要组成矿物是角闪石族中的钙镁硅酸盐；而硬玉岩中的硬玉（矿物）是辉石族中的钠铝硅酸盐，主要产地是缅甸，在中国直到十八世纪晚期才大量使用。 硬玉（图8）有着隐约的水晶结构，具有玻璃的光泽，清澈莹洁，以翡翠为珍品。而相较之下，软玉的色泽比较接近于油蜡的凝脂美，尤其是纯白的角闪玉，细腻温润，俗称羊脂玉（图9）。 玉石极好的雕刻特性是由于其主要矿物交织在一起，韧性极佳，这一点与重结晶或胶结在一起的大理岩以及灰岩等均不相同。并且玉石摩氏硬度要在6-7之间，高于大理岩或者灰岩，因此可以玉石说是既“硬”又“韧”，雕刻出的工艺品或者首饰更易于保存，这也正是我们描述的“如玉君子”坚韧内在的来源。
另外，除了上面提及的岩石以外，很多其他类型的岩石也有制作艺术品的实例，因为大部分的雕刻和建筑还是就地取材。比如在砂岩上雕刻的乐山大佛、在花岗岩上雕刻的陈仓石鼓（图10）、在黑色页岩上雕刻的佛陀出家像，以及利用角砾岩制作的古埃及女神像。但是由于这些岩石在雕刻与保留上的缺陷，比如花岗岩颗粒过于粗大，页岩和板岩在保存时易破碎，这些材料用在建筑上的应用相对较多，而被选做雕刻艺术品并保留下来的就相对少一些。 图10 陈仓石鼓
CONCLUTION
岩石在艺术领域几千年来的应用表明，从顽石变为艺术品是可能的，这不仅要依靠石材本身的优良性质，更重要的是创作者在雕刻过程中不断的努力与乍现的灵感。花岗岩可以变成国宝，美玉也会被埋没光泽，是否成为艺术品还是要看最后呈现出来的样子。在这一点上，人和石头似乎也是一样，相比于自己决定不了的天赋和运气，后天持续不断的努力是我们更容易掌握的，幸运的是这一点至关重要。 美编：桃之妖 校对：陶 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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