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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长安大街上的公交车 照片转引自网路 大陆的公共汽车被称为公交车；公元2000年，从北大搭乘带冷气的公交车到王府井（有二十多公里远）要八块钱；两节式的老公交车最便宜，不管乘多远，一律只收一元钱。一般说来，各地政府为了鼓励大家尽量使用公共交通，所以公交车的票价，十几年来没有什么变化。现在大城市里，已经找不到没有冷气的公交车了，2018年夏天，我在北京的长安街还搭了一小段公交车一号线，路途不远，只要两元人民币；我当时身上只有一元零钱，收票员也没有零钱能把我的十元纸币找开，收票员就说：“没事儿，下次记得再补一元就行了。”顿时让我感觉到首都人民不但素质高，而且还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暖。 上海老早就有双层巴士了，北京则是改革开放之后才出现双层巴士。有个描述北京人比较土的笑话是这么说的，当年北京市刚引进双层巴士的时候，没有人敢到上层去坐，不管有多挤，大家都宁愿塞在下层。这时候开车的司机急了，回头向大家喊道：“你们都挤在一层干什么？怎么不上二层去？”“嗄！不敢上去？”“这有什么不敢上的？”“你！小伙子，你给我上去。”这小伙子老大不情愿，硬着头皮的上去了，但他才刚上去，立马就冲了下来。司机问他：“你怎么又下来了？”只见这小伙子神色惊慌地说：“不行啊！上层没司机。” 夏天我多半不爱搭公交车，北京不管是公交车或出租车，一律不准贴隔热纸，中午气温有时高达摄氏四十度，大家挤在一块儿磨蹭，外有暴晒，内无冷气，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不过天气转凉以后，只要不是尖峰时间，又没有急事，我倒是挺愿意搭公交车的。售票员在车上来回地走动，时不时地以地道的北京口音，像哄小孩儿似地说道：“买票了啊！动物园有下的吗？嗳！大爷您坐好吧！美术馆？还有好几站地呢！您甭著急！到了会喊您老的！”偶尔遇上一些性情比较刚烈的女售票员，她向乘客说话的态度与内容可就不是刚才那样了：“您把这东西给我挪挪！”“您这包儿买票了吗？还大大咧咧地占个座儿，那别人还坐不坐了？”“唷！您这腿哪不好搁，非往我这儿晃荡，您干脆一脚把我给踹下车得了。” 我经常就这么倚窗斜坐，覰着眼前上演的人生百态，在北京所特有的生活情趣，油然而生。最可乐的还是公交车司机会在路口，透过车子的扩音器朝外头喊道：“喂！让道，让道，大家伙来了；欸！你这小面的（小箱型车）还往这儿紧靠！凑什么热闹！取暖呀！”北京人说话嘴贫是有名的，有时候你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能想出那么些形容词来。 2001年的三月初，国际申奥审查委员到北京来考察的那几天，所有北京市的旧公交车一律不准上路，街上的公交车若不是簇新的，就是刷洗的干干净净；这些都还是情理中事，不算什么。最神奇的是，时值冬末春初，北京还是天寒地冻，国际申奥委员会行经的路线、行道树和草地却是一片绿意盎然，这是北京市政府不知道用了什么成分的绿色颜料（据官方说法，是一种有保护植物功能的化学药剂）给喷上去的。为了申奥成功，符合绿色奥运的口号，居然想到要逆转大自然的四时运行，套句现在的惯用语，我只能说：“这可真是，厉害了！” 在北京搭出租车，必须与司机聊会儿天，否则乘客就等于是自动放弃了某种北京才有的特殊享受。听说北京的出租车公司，已经不允许司机与乘客们“妄议国事或妄议中央”了。我估计这些司机们会有点憋得慌，下一次我去北京，应该少用手机软件叫车，得多在马路边上拦出租车，跟他们谈谈台湾的政治情况，同他们好好交流一下，没准儿就能听到一些既精辟又让人忍俊不住的见解。 北京出租车司机侃大山（聊天）的功夫十分经典，不管什么事情，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我刚到北京上学的时候，有一次上了一辆夏利车，我还记得是一公里1.2元；按我自己立的规矩，必须把握机会，得和司机瞎侃。这聊着聊着，就又聊到申办奥运这个话题上了，只见这位司机十分感叹地说道：“要是在明年申奥前，咱们能把台湾给收回来就好了。收回台湾，咱们就肯定能取得奥运主办权！”我当时听了，心里为之一惊。心想，难不成他听出我是台湾人了？不对啊，我的普通话还是可以的啊，一般只有北京姑娘，而且是看多了台湾偶像剧的北京姑娘，才能从我的个别用语中，推测出我是台湾人。我眼瞅这位开车的大爷，顶着一光头，脚穿黑色布鞋，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烂毛巾，我相信他肯定不会爱看“流星花园”的。嗯，那他这话，就不是冲着我说的了，我应该可以放心。我沉吟了一下，就问他：“嗯，师傅，两岸统一是很重要，但这统一与申办奥运之间有关系吗？您这是啥道理？我没听明白。”他覰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年轻人见识到底差些！这台湾不是咱们中国的领土吗！要是台湾收不回来，那些外国人肯定会想，这中国人啊，连自己家里那么点儿事儿都弄不好，那能办得了奥运吗？”“其实啊，拿下台湾太容易喽；照我说，都不用打；大陆的优势，就是人多，我们北京没有，那个各省，多征调一些贫困老百姓，咱们用各种船，把这些贫困百姓都给送台湾岛去，吃都能给他吃垮！”“关键啊，就是有个大老美，还有小日本，在那儿碍着事儿。其实小日本也不算回事儿，主要还是这个大老美，麻烦！你说这美国人不好好跟自己家里头待着，老爱管别人闲事，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听了他的高见之后，就紧接着问他：“师傅，那这外蒙，您是怎么考虑的？”这司机听我这么一问，叹了口气说：“这外蒙啊，比较难办；但总有一天，也是非收回来不可的。他娘的，咱们中国这一百多年来，丢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我在北京搭出租车跟司机聊天，提到与奥运有关的话题，都不知道遇上多少回了；最有意思的一次是在2000年奥运比赛期间，当时中国与俄罗斯正在竞争获得金牌数第二多的国家，眼看着中国就要输给俄罗斯了，一个出租车司机自言自语的说道：“咱们中国明年要是争取到了2008年奥运主办权，咱们什么项目都不办，就给他来个少林七十二项武术比赛，一项发一块金牌，咱七十二块金牌全得喽，看谁还和咱争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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