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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NBA自由球员交易正式开启，各种爆炸性新闻满天飞。杜兰特、欧文等巨星的去向早早就被媒体捅了出来，悬念一个又一个被击破。 最抢风头的当属ESPN的名记阿德里安-沃纳罗斯基。在中国，他被称为沃神。 这个从小城市走出来，曾经在地方报纸供职多年的记者，已经成为了全美最知名的体育记者。他的推特拥有356万粉丝，刚刚接了天梭的广告。他的年薪在150万美元之上，甚至高于小托马斯这样的明星球员。这样一个人生逆袭的故事，本身就是绝佳的报道题材。 【壹】 1969年，沃神出生于康涅狄格州的布里斯托尔。18年那年，他离开家乡，前往圣博纳文图尔大学就读。 毕业之后，他在一家小媒体《哈特福德新闻报》找到工作。25岁那年，他加入了《弗雷斯诺蜂报》了，负责弗雷斯诺州市的篮球报道。 彼时，他未能获得为ESPN报道大学篮球的工作机会。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若干年后ESPN要花大价钱才能挖走沃神。 《弗雷斯诺蜂报》为沃神开设了一个专栏，让他写了两年篮球。1997年，沃神以体育专栏作家的身份加盟了新泽西州的《The Record》。在这里，他撰写的深度稿件和批评性报道，为他赢得了无数体育写作奖。他的作品比一般专栏作家写得要好，但是在选题和格局方面并没有明显不同。 他与ESPN的关系并没有变得敌对。实际上，从1999年到2006年，沃神为ESPN撰写了100多篇专栏文章，绝大多数都是关于NBA的。1999年，ESPN迎来诞辰20周年的历史性时刻，沃神专门写了一篇题为《与ESPN一起成长》的文章，讲述了他对ESPN的崇拜之情。 【贰】 2006年，沃神离开了《The Record》，加盟雅虎体育。他踏上了从传统媒体向互联网的转型之路。鉴于雅虎体育与ESPN的竞争关系，沃神不再为后者撰写专栏。 他离开传统媒体的那个时期，体育报道的传统模式正在坍塌，消息与通讯之间不再有清晰的界限。始作俑者正是ESPN及其追随者。 随着互联网的繁荣，球迷们不再需要等待第二天早上打开报纸，才能了解到他们关心的篮球新闻。他们也开始在互联网上向记者们打听消息。 篮球报道正式进入所谓的“交易传闻时代”。那个年代，在董事会被大加赞赏的是那些包含着“联盟线人”等字样的报道。 刚到雅虎体育第一年，沃神还没有爆发。他还按照在《The Record》时的写稿方式工作，他也没有那么多消息源给他放料。但在这个阶段他开始有意培养自己的消息源。 到了2008年，沃神迎来爆发期。那一年的休赛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他的14篇报道中出现了“联盟消息人士”的身影。 【叁】 当沃神在雅虎体育大展宏图之时，时代正悄然发生着改变。推特变得流行起来，为沃神提供了全新的工作场景。他在推特上披露了太多消息，其中大部分并没有出现在雅虎体育的报道中。 2014年夏天，他秀了一把如何通过推特来为自己造势。当地时间7月2日晚上10点36分，沃神在雅虎体育上发表了一篇克劳福德渴望与快船续约的文章，其中援引了克劳福德的经纪人安迪-米勒的一番言论。 不到30分钟之后，他在推特上发布了安迪-米勒旗下另一个球员洛瑞与猛龙续约的消息。他甚至转述了洛瑞对于续约的态度。在争夺突发新闻的时代，这令人猝不及防。提前两分钟发布意味这是一条独家新闻，否则的话就是一条平淡无奇的新闻。 九天之后，当克劳福德获得合同时，沃神在推特上写道：“伟大的故事，安迪-米勒搞定了伟大的合同。” 沃神典型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先释放出一条看起来有些可疑的“独家新闻”；接下来，再发布一条真正有价值的报道。无论是推特上的消息，还是雅虎上的报道，都为沃神赢得了足够的名声。 外人很难理解沃神与消息源之间是如何合作的。但是，普遍认为：没有比乔-杜马斯更理想的合作伙伴了，他从2000年到2014年一直担任活塞篮球事务部总裁一职。沃神的消息源显然不只有乔-杜马斯一人。 【肆】 沃神的这种报道方式，也引来了巨大的争议。 在匿名消息源的使用上，传统媒体都有严格的规范，详细说明了如何明智、审慎地引用线人的说法。“他们提供的消息应该是有实质内容的。”ESPN有这样的规定。 不过，ESPN在一篇关于詹姆斯的报道曾引起轩然大波。报道中，一名选择匿名的联盟高层人士将詹姆斯斥为“伪君子”。这并不符合ESPN的报道规范。ESPN总编辑帕特里克-斯蒂格曼公然表示，“这句话不应该被刊登出来。” 当时供职于ESPN的名记马克-斯特恩是沃神的死对头。他们的工作方式相似，也都是通过与线人建立信任关系，继而报出独家新闻。 但是，两个人的工作手法又截然不同。马克-斯特恩撰写的都是消息，而沃神既是记者又是评论员，文章往往有鲜明的观点。沃神供职的媒体属于新媒体，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更大的自由度，而马克-斯特恩所供职的ESPN更偏向于传统媒体。 在NBA报道方面，雅虎体育与ESPN终有一战。 “一些经纪人和联盟高管告诉我，沃神将向ESPN发起一场’圣战’。他的任务就是干掉ESPN。”《露天看台》的记者里克-布切尔曾经这样描述沃神与ESPN剑拔弩张的关系。而且，不止他一个记者使用了“圣战”这个词。 沃神与ESPN记者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并不是玩笑。2011年总决赛期间，所有的篮球媒体齐聚达拉斯。一场比赛之后，供职于ESPN的霍林格开车从停车场离开，他遇到了沃神、斯皮尔斯以及雅虎的篮球编辑约翰尼-勒登。这就是雅虎体育报道篮球的全部阵容。 霍林格开车靠近他们，摇下车窗，开起了玩笑：“天呢，我差点把雅虎篮球部给撞飞了。”说完这话，霍林格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沃神在后面大喊道：“我们就算从坟墓里爬出来，也会踢你屁股的。” 《体育画报》的理查德-戴奇将沃神的心态描述为一种“下狗”情结：“沃神近乎病态地认为，就算ESPN有25个记者在报道篮球，而雅虎只有他一个人，他依然有办法击败对手。” 【伍】 沃神与ESPN之间的战争，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终结。杜兰特的哲学是：打不过就加入他们，而ESPN的理念则是：打不过就挖过来。 2017年7月1日，在NBA自由交易市场开启当天，沃神签约ESPN，成为了爆炸性新闻。加盟ESPN后，沃神仍负责NBA的重大突发新闻、故事报道以及新闻特写，并为ESPN的数字媒体渠道、电视、音频、杂志等多媒体提供篮球报道。（他的自由度要高于马克-斯特恩，后者在沃神加入ESPN三个月后离职，转投《纽约时报》。） 沃神旋即在ESPN的王牌栏目《体育中心（SportsCenter）》中亮相。球迷们可以在ESPN网站以及ESPN的APP程序中同步收看这些视频。 他还经常出现在ESPN的电台节目中，并定期为ESPN杂志撰稿。同时，他还在DGital Media上主持一档关于NBA的播客节目。 供职雅虎体育时，沃神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纯碎的文字记者。他当时主导了一档音频节目《TheVertical》，包括火箭总经理莫雷在内的联盟实权人士都曾做客这档节目。 来到ESPN之后，沃神将《The Vertical》团队带到了新的平台。ESPN丰富的媒体形态，也为沃神提供了更大的舞台。 沃神当年的徒弟沙姆斯-查拉尼亚（他供职于新媒体《The Athletic》）现在也独当一面，成为了师父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但一到NBA选秀日、自由球员交易日等重大时间节点，沃神和ESPN仍是球迷最信任的平台。 【陆】 根据《体育画报》的报道，沃神2016年曾经与雅虎体育签下一份为期四年，总价值600万美元的合同。 如你所知，他并没有履行完这份合同，便投奔了ESPN的怀抱。我并没有看到关于沃神在ESPN薪水的报道。但媒体普遍猜测，ESPN以高薪挖走了沃神。 即便以他之前的薪水标准，4年合同价值600万美元，已经足够令刚刚底薪加盟奇才的小托马斯汗颜。《体育画报》等主流媒体也纷纷报道了沃神跳槽的新闻。 沃神已经成为了大V。他的推特账号现在拥有356万粉丝，科比、杜兰特、库里等球星都在关注他。 他的推特已经被大品牌盯上了。选秀日之前，NBA的赞助商天梭手表在沃神的推特上投放了广告，并联合举办了见面会等活动。 2015年，天梭成为了NBA的合作伙伴。去年，它与NBA的个别球队和球员也达成了合作关系。现在，沃神也在推特上发布了天梭的广告图片，并展开了一系列深度合作。 这是沃神个人品牌价值的体现。推特成就了沃神。反过来，社交网络又成了他赚钱的平台。他成功抓住了社交媒体的风口，成为了风口上飞翔的猪。 在我看来，沃神的硬核并不仅仅是提前拿到准确的消息，而是充分利用了新媒体手段、社交网络，为内容找到了最适合传播的平台，从而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品牌。 7月2日是国际体育记者节，很多供职于传统媒体的同行们在朋友圈顾影自怜。自怨自艾毫无意义，看看沃神的成长故事，或许会有更多启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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