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等待小北 自从《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开始实施，“垃圾分类”成为了全国最时尚的一件事。 可是就在这方面做得更为细致的日本，却有这样一位女性选择每天睡在“垃圾堆里”。 故事的主人公叫做里香，今年38岁，刚刚辞去一份地产代理的工作。  《可以跟你去你家吗》节目组遇到她时，她正因为错过末班车而坐在长椅上醒酒。 因为节目组愿意为她支付回家的出租车费，便答应了他们去她家采访的请求。 只是在答应之前，她反复强调自己家里很脏很乱： ▼  别看眼前的这位小姐姐穿着时髦说话也很风趣幽默，可她对自己住在“垃圾堆”这一形容却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推开她的家门，眼前瞬间就被扔得满地都是的腐烂食物与肮脏衣物所填满： ▼  跨过堆成山的垃圾便是床，只是就连这理应是家中最干净的地方，也充满了污渍斑斑： ▼  都说许多当代女孩大都有两幅面孔，表面是个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背后都有个垃圾堆。 可是能把生活过成这样的，却也是极少遇见。 直到节目画面拍到桌子上她与一个男生的合影后，里香将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全场人都哭瞎了……  在垃圾成山的屋子里，节目组发现了一个被保存地很用心的相框。 里香说，照片上是她曾经交往两年的男朋友。 那是她在25岁时爱上的男孩，距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当被节目组问道为什么要放这样一张旧照片在家中时，里香回答得非常干脆： “因为他去世了。” 回答过后，她似乎想要缓解尴尬地气氛，便故作轻松地干笑了几声。 她说，虽然他已经去世了，但是自己从未有过一天忘记他的存在。  她把他的照片一直留在身边，努力在一片杂乱中收拾出一方属于他的天地。 即使每天过着睡在“垃圾堆”里的肮脏生活，她也会偶尔为他摆上一些鲜花，为他设置一个小小的、简陋的佛坛。  她说： “我是5月8号出生的，他也是，我们同岁。本来可以一起老去，但他却在31岁之前就死掉了。” 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她朋友的男朋友的朋友，那时有一首叫做《纯恋歌》的歌特别流行，其中有这样一句歌词： 你是我好友的女朋友的闺蜜，还会做特别好吃的意大利面。 “我感觉这唱的就是我们。” 十几年过去了，里香依然能够熟悉唱出歌中的旋律，那些相遇时的画面也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时的里香还不像现在这样过着邋遢的生活。 她会为他煮好吃的饭，也会用吸尘器到处清理卫生…… 当被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做时，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因为我爱他。”  相爱后的他们，也曾度过了两年的甜蜜时光。 只是后来的他们终究还是没能走下去，而里香也过上了看似自暴自弃的生活。 原以为是男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可里香在谈起分手原因时，却说大概是因为命中注定吧。 回忆起他们的分开，里香再没有了起初的故作轻松。 她久久的沉默着，脸上露出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悲伤。  “我们……” 她停顿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那不愿提起的下半句： “有血缘关系。” 直到这时，观众才惊觉，原来那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从来都不是玩笑而已。 里香与男友本是一对双胞胎，刚一出生就因为父母的感情问题被迫分离了。 后来，里香被妈妈带走，男友则被一对素不相识的夫妻收养。 直到他们一起回老家探亲，才发现了这个被掩藏在时光里的秘密。 同样的出生日期，再加上父母的名字，一切都昭然若揭。 里香点燃一根烟，说自己当时虽然感到震惊，却也不觉得意外： “我真的很喜欢作为我男朋友的他，就像爱着自己一样爱着对方......” 里香与男友的这种感情，在科学上被称作“遗传性性吸引”，特指那些幼时未曾一起生活一起长大，成年后才相识的亲兄妹或亲姐弟之间出现的强烈性吸引。 这是双方有着相同的遗传基因所致，血缘越近效果越明显，甚至父母辈与子女辈之间与祖父母辈与孙子辈的人也或可发生“遗传性性吸引”现象。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不可思议，可它却是确确实实发生在了里香与男友之间。 那时的里香并不想分手，因为户籍的问题，他们在一起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可是，他们终归无法跨过道德伦理这一关。 我们都曾无比相信过那些关于爱情的道理，“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是直到命运跟你开了一个玩笑，你才发现，原来爱而不得才是真正的人生常态。 电影《one day》里有过这样一句台词： “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难以忘怀，可关于你的一切我已经再无期待” 于是，备受煎熬的男友，最终选择了自杀。 后来的后来，这个世界只剩了里香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在经历了许多事之后，她说时间已经帮她治愈好了一切，可是我们却分明看到了她眼角闪烁的泪光。 现在的里香，是否过得幸福呢？ 她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笑了出来，却又飞快地说“我很幸福”，期间还不停地点头表示肯定。 似是怕大家不相信，她一连重复了几遍自己真的很幸福这个“事实”。 她说：“虽然他的事情让我很伤心，但和他在一起的那两年已经让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已经得到了我一生的幸福。” 如今的里香，身边再没有了男友的陪伴，可是她仍然保留了与他在一起时的各种习惯。 她抽着他喜欢的牌子的香烟，收藏他喜欢的牌子的袋子，甚至将他们参加婚礼时他送她的裙子好好地保存着。 后来，她把日子过得乱糟糟的，可是却从来没有把关于他的一切弄乱过。 故事的最后，节目组问里香对未来的打算。 她沉默了良久，闭着眼睛开始描绘起未来的样子： “我都已经这个岁数了，不结婚的话也生不了孩子，还是得结婚吧？” 只是一提起“结婚”这两个字，她又飞快睁开了眼睛，并挤出一丝笑容。 我们不知道里香是否会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换一所干净的房子，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里，去结婚，去生孩子。 或许她依然还是会带着那份爱的记忆，过着自己悲伤的日子。 又或许错过末班车坐在长椅上醒酒的那个她，其实压根就没有从七年前的那场变故中醒来。 她最后留给我们的，也不过是一个坐在被垃圾环绕的床上，脸上写满了迷茫的里香罢了。 直到长大后我们才明白，人生道路上总会历经坎坷。 或许是不被理解的孤独，或许是无法治愈的病痛，或许是亲友离别的苦楚。 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大姐姐，住在垃圾屋，背负着死去的爱情； 看起来神采奕奕的上班族，背着房贷车贷，每晚都被压得夜不能寐。 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披荆斩棘，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光了所有力气。 里香的故事，让我想起几年前的朴树在舞台上唱着《送别》崩溃大哭的样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他送别过挚友，送别过爱情，也曾一个人落寞地唱着“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他也会在不断的失去与离别中，流下崩溃的眼泪。 人到了某个年纪会突然听懂一首歌。 其实长大，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我们的人生每天都在面临着“送别”。 活着，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事实上，谁不是一边不想活了，一边又努力地活着呢？ 对里香来说是这样。 对朴树来说也是这样。 有时候，挺住就意味着一切。 日子坏到一定程度，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