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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永驻

 青青CCB 2019-07-09

每周一言21


永远铭记老师的恩泽

                               

今年是我的恩师著名武术家、技击实战家、武学大家、吴式太极拳第四代宗师王培生先生诞辰100周年,逝世15周年。为了纪念缅怀恩师,我正编辑一本《王培生(印诚)武学及传承大观》。读着一篇篇充满深情的纪念文稿,端详着恩师与师兄弟们一张张熟悉的照片,时时引起我的思绪,往事历历在目,和恩师在一起的日子,就如电影一幕一幕地涌现在脑海里。

我是王培生宗师的晚年弟子,入门晚、功夫浅,虽说是带艺投师,入门前也学过几个门派的武功,但毕竟没有童功,充其量仅是个业余武术爱好者。可以说是半路出家的人在恩师王培生先生门下,经老师的精心培育,针对性的独特引导,十几年来,我在武学上有了很大长进,在传统武术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国内媒体谬赞我是“拳艺高超,理论精深的吴式太极拳名家”,实不敢当;多年担任北京吴式太极拳研究会的领导,对推动全国吴式太极拳大联合、大交流、大发展做了大量的工作,得到武术界普遍认可,获得了“中华优秀太极人物”、“太极拳优秀推广人”等荣誉称号。多年来注重对外交流,应邀到韩国、新加坡讲学交流,应邀担任瑞典皇家艺术学院外籍院士,英国剑桥大学聘请参加有关出版工作。


我在武学方面取得了所有成绩,都渗透着王培生老师的心血和辛勤的汗水。在与王培生老师十多年的交往中,我参加了他举办主讲的辅导班36期,先后学习了吴式太极37式、83式、16式,吴式太极拳推手、单手打轮、双手打轮、定步四正推手、活步大捋、尹氏八卦掌、刘氏八卦散手、乾坤戊己功(锦九段),还有吴式太极刀、剑、杆等器械。

王培生老师对我的教诲培育,除了以上三十多期办班集体授课之外,还有三项与众不同的内容:一是王培生老师讲技击课拿我试手达十年之久;二是王培生老师单独给我讲授武学理论和技法;三是王培生老师极其严格的培养我进行武学学术研究。

王培生老师讲技击用我做试手自1991年开始,那时王老师应邀在北京图书馆(今中国国家图书馆)教拳。经曾维祺、刘宣两位先生介绍,我参加北图太极拳班,开始真正受到了王培生老师的亲传。那时我异常兴奋,学拳的心气高、劲头足。为看得清,听得真,每次上课,我都提前到达场地,早早站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等着王老师来上课。无论是晴是雨,没有误过一次。曾维祺先生慨叹着对我说:“你真是一名好学生啊!”可能是因为我听课认真,做的姿势准确一点,身体看着健壮些吧。王培生老师选中我做他的讲技击课的“靶子”,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自豪。我记得清清楚楚老师第一次拿我试手的情景。老师教授太极拳37式第二十式左右打虎势,讲了一个内功功法“龟缩力”。两掌下捋,当两掌捋到两膝中间时,身体重心平均落于两脚或骑马蹲裆式,左掌掌心贴左阳陵泉,右掌掌心贴右阴陵泉。这姿势产生奇特的功效,练功人的背上能经得起二三百斤的压力。王老师让大家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他转到我身后悄悄的对我说:“双手贴住大腿不要动”,而后嗖的跳到我背上,大声对大家说:“你们看,我这一百五十斤放在他背上,没事一样,将来练好了,能放两麻袋粮食,但只要一松手就没劲了”。他让我松开手,一下子我差点趴到地上。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太极拳内功。王老师讲经络穴位用法太神奇了。从那以后,王老师每次讲一个太极技击用法都拿我试手。每周两次课,我都要挨几次摔。我记得摔得最重的一次,是在北京舞蹈学院宿舍后小松树林讲五行步、五行掌时,讲圈扇;他让我发动进攻,他双手一抖,一下子把我轮了起来,在空中飞转180度,从他身前摔到他身后,落地后,我的右小臂擦伤了一大块皮。回忆起当年学拳还有不少趣事,一个名叫高山的学友,功夫不如我,但总爱跟我比划,每次他都被打,而总不服输。挨打后却说:“你等着看我怎么治你”。老师讲完课,他凑到老师跟前,装着特别认真的样子对老师说:“刚才您讲的用法我没看明白,能不能再示范一次”。于是老师又做一次,把我再摔一回。他冲我得意地一笑:“怎么样?我打不过你,有人能打你,我还是有办法整你的的呀!”后来年轻的学员多了,有时老师会用他们试手,但每到关键时刻还是让我上。老师说我的劲儿实,如果不出真劲向老师进攻,躲躲闪闪怕挨打,就做不出效果来,老师也费劲。从1991年到2000年,整整十年,不知老师摔了我几千个跟斗。这使我有机会领悟太极拳的真谛。

关于老师在给我单独讲授武功的问题,很多老师兄都很羡慕,或许个别人可能还有点儿嫉妒了。去年我到高壮飞师兄家做客,谈起老师,高师兄打趣地说:“老师对你可真够喜欢的,每次单独给你讲课,一谈就是两三个小时,而且老弟子们看老师来,老师讲上十几分钟就不错了,有些人去了,他说上几句话就眯上眼睛不言语了”。王培生老师搬到回龙观居住后,商开乾师兄每月为老师理发,经常给老师做饭。他说:“我在老师家里,见到师兄弟们来看望老师,老师对你的待遇可是最高的,每次都单独跟你谈两三个小时,其他人很少有这种情况”。王老师跟我谈话内容很广,有武林轶事,有他自己的经历,有武学理论,有的可算是秘中之密,连对他的家人、孩子都未曾讲过。前些天我整理旧物,发现199556日老师给我讲武当功夫秘传的笔记还保存完好。仔细回想王老师那么关爱我,愿意单独给我讲课,大概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从我主观上讲,我好学尊师,老师喜爱这样的学生,使他愿意倾囊传授。我每次到老师家想问什么问题,事先都要写出提纲,他讲话做好记录,回去之后仔细整理,消化吸收。王老师教学生有个特点,他记忆力极好,每次讲过什么记得很清楚。凡是他讲过的东西,下次你再去问,他便眯上眼睛就不理你了,在他看来你不是没有用心学,就是你没有学习的潜力,就是佛学上说的没有“慧根”。而我每次见到老师都能提出新问题,老师感兴趣喜欢谈,他一开口,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第二个原因:从客观上讲,因工作关系,我和老师联系较多,从而加深了感情。1993年刘宣、骆璋两位师兄年龄较高,他们向老师建议北京舞蹈学院的太极拳班委托我主持。从此舞蹈学院太极班的诸项事务:课程安排、学员情况、收费交费、年节到老师家看望都由我操办,跟老师接触多,慢慢感情就深了。另一方面,1994年,北京吴式太极拳研究会换届,因年龄关系,王培生老师不再担任会长,会长由他的弟子刘俊骧担任。我也因年轻担任了第三届研究会副会长,1998年再换届,李秉慈先生任第四届会长,我仍担任第四届副会长,这样北京市武协及研究会有什么事都由我和王老师联系,有的事直接由我去办理,如1998年实行中国武术段位制,王老师的申报材料由我起草,填表交费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实实在在地为老师办事,自然就加深了感情,我和老师谈话的深度是不言而喻的。

第三个原因:王培生老师晚年的一些武学著作由我记录整理的,如“神意不同处”的提出;“练功要诀”的解说;他对杨禹廷的回忆文稿,他对王茂斋师爷的回忆文稿,他与安宝亭的交往等都是由他口述而后我执笔整理的。要跟王老师一起写东西,他单独与我谈话时间长是很自然的事儿。

 

 

王培生老师对武术学术研究要求极其严格。我是从1994年开始写有关太极拳的论文,我写什么,事先要征求老师的同意,文章写成后送给老师审阅。他老人家看得非常仔细,一字一句地修改,而后推荐给报刊发表。他常对我说:“写文章观点要鲜明,有理有据,又要符合实际,这叫科学性,所说之言要像板上钉钉,不能让人家提出什么商榷来”。有时我想写点儿什么,提出想法后常常遭到老师的制止。他干脆说:“这不行,你写不了。”有一次刘宣等人推荐我整理一个套路,老师却让条件不如我的人去做。那时我真的闹不清,老师为什么老压制我的积极性。直到2002年,老师郑重地对我说:“你可以放开手写东西了。”我理解这是老师对我武学研究水平的认可。

老师逝世后,师兄弟们谈起王老师教拳之事,我说:“你们总说老师怎么喜欢我,十多年来,老师没有当面夸过我一句。”陈兴波师兄说:“没当面跟你说,可经常跟我们说呀,我到老师家里,老师谈到晚年所收的弟子的情况,提得最多的,一个是张全亮,一个是你(关振军)。王老师说张全亮练功刻苦,肯下功夫而成绩突出;说你善于琢磨,对武学理解透彻。老师喜欢你的文章,经常对我们夸你文笔好,老师不当面表扬你,有其良苦的用心,是怕你产生自满而停止不前。若不器重你,怎么能经常跟你长谈呢?”




经陈师兄的点拨,我有所醒悟,仔细回想,老师对我器重的事还颇为不少,比如老师把组织主持北京舞蹈学院太极拳辅导班这么重要的事委托我办理,从始至终十几年;在老师筹建印诚功法组织之时,把我列在三十六天罡之内,特别为我用毛笔亲书手谕:“関振军法号丹平”;1994年、1995年两次印诚功法学习交流会,老师亲临并主讲,特邀我和人民日报的王学农担任主持人;1998年老师为我写评语,最后特别强调“系吴氏太极拳传人”,点点滴滴都能体现老师对我的厚爱。由于我的木讷,竟然未能完全理解老师钟爱弟子的深情厚意和栽培晚辈的良苦用心。

在恩师去世之后,我才真正懂得王培生老师对我关爱之深,给我的恩泽之厚。我将永远铭记老师的恩泽。我要用最大努力报答老师的教育培养的恩德。在王培生老师诞辰100周年之际,纪念老师最好的方法就是使他老人家的武学发扬光大,我们编撰了《王培生武学文翠》、《王培生武术人生》,还要用每周一言的形式,解析王培生教学语录,使王培生武学思想得到更加广泛的传承,我要奋发努力告慰恩师的在天之灵,我们要永远铭记王培生老师的恩泽。

 

                      二零一九年六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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