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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艳词，经典不多，一是古代文人士大夫大多持节不愿写，二是艳词本就不易与好。淫词艳曲，写得好是文学，写不好就成了低俗文字了。今天小楼给大家推荐唐末五代诗人牛峤的一首艳词《菩萨蛮》，这首词可以说是文学史上最经典的一首艳词了。 菩萨蛮 牛峤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这首是写男女欢会的情事，词是将男女欢会的情境写得风流狎昵至极，读来让人脸红心跳。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玉炉是指香炉，冰簟是竹凉席，鸳鸯锦是绣有鸳鸯的锦被，山枕是指两头凸中间凹的枕头。 词的开篇，便直写男女欢会场景，屋内有玉炉燃着香，因为是夏天，所以是睡在竹凉席上，席上有绣着鸳鸯的锦被，场景中是主人公，脂粉和着香汗，都流到了枕头上，这样的场景，可以说是十分香艳了。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辘轳， 安在井上绞起汲水斗的器具。 屋外传来辘轳的声音，说明天色已经亮了，人们开始出打水用。 “敛眉含笑惊”，简单五个字，概括了女主人公刹那间复杂的感情变化，“敛眉含笑”，本正情浓，汲水声传，顿惊晓色，所谓“欢娱嫌夜短”也。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柳树的树阴轻轻漠漠，说明大阳已经出来，比听到汲水辘轳声时又过了许久，此时，女主人公的发鬓散开，蝉钗四落，说明战况激烈。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最后女主人发出大胆的宣言，她要拼了一生的激情，来搏得郎君一宵欢畅。 为什么要“须作一生拚”呢？ 北大才女歩非烟的小说《华烟流韶之蜀道闻铃》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肩，仿佛是一件连城的玉，她说： “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怕我体质太弱，不能尽兴，今天，我……全部都给你。” 这大概就是“须作一生拚”最好的注解，古代女子大多体弱，所以有很多早逝的女子，这大概就是要“须作一生拚”的缘故。 这首词描写场景之香艳，女主人公言语之大胆，很是少见，但又没有流于低俗的色情描写，故能成为艳词中的经典。 清人彭孙遹《金粟词话》中说：“牛峤‘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是尽头语。作艳词者，无以复加。”无以复加的意思就是，艳词描写，到此已到极点，再过就是是艺术，而是色情了。 王国维先生《人间词话删稿》中 评：“词实多以景寓情。其专作情语而绝妙者，如牛峤之‘甘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顾敻之‘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欧阳修之‘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美成之‘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响留情’。此等词求之古今人词中，曾不多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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