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授权转载自36氪重庆 作者:王颖 冉巍,在重庆城里是个人物。 在媒体圈、广告圈、地产圈,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在上世纪90年代末,花1个亿买断《重庆晨报》房地产广告两年的经营权。 这是个开先河的举动,被学界确认为国内最早的行业广告买断案例。之后,效仿者众。 出了这些圈子,即便你没听过冉老板的名号,也一定知道重庆的不夜九街。这条街是如今重庆夜生活的不二之选。 距离成都只有303.2公里的重庆,一直被diss没文化、文娱产业发展落后。 但是,九街凭一己之力,拉平了重庆和成都的距离。 前年,有媒体搞事情,做了一场成渝斗艳夜PK网络直播,结果代表重庆参赛的九街吸引了13万人在线观看。 如果有人再用九眼桥“踏雪”重庆,重庆人会说,啷个嘛,我们有九街(gai)。 讲真的,九街的新潮酒吧,即便跟北上广相比,也不输阵。 不仅有space、Chaos这样的club,也有“员工间”这样的lounge,还有重庆首家外籍酒吧Revolucion,这家酒吧的法国老板把它从上海搬到重庆,当然也不缺像苏荷这样的慢摇吧…… 品种之多,就连马云来过之后都表示还想再来。 而冉巍就是九街背后的男人。 当年,是他用将近两个亿接下了位于重庆市江北区观音桥商圈鲤鱼池路的一片烂尾楼,才有了现在连外地人都来争相打卡的网红九街。 我们原本以为,江湖传言爱喝酒、敢喝酒,即便多病缠身也依然不舍杯中物的冉巍是个狂人。 但“一席谈”之后,我们却能看到在九街背后,那条隐藏的商业与文化、市场规律与自我表达交相融合的逻辑线。 敬往事一杯酒 冉巍,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这句话不只是写意,也是写实。他人不胖,没有中年啤酒肚,穿着简单的白衬衫。 没有手串,也没有保温杯,只有拿在手里时不时吸上一口的电子烟。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颇有棱角的光头上,一点也不油腻,反倒给人一种清新沉稳的感觉。 关于他的聪明和敏锐的洞察力,有不少例证。 其一,上世纪90年代,他就与重庆晨报专刊合作,开设都市生活版,用一些心灵鸡汤类的小文章,吸引了不少读者。 他还及时把读者的来信摘抄下来,刊登在版面上,用这种方式建立与读者的互动。 如今看来,这样的意识很超前,与今天情感微信公号的玩法别无二致。 其二,1994年,一款名叫“冰点水”的纯净水问世,厂商征集广告。冉魏提出为“冰点水”写一首广告歌,这个创意从一堆强调水质、产地的陈词滥调中脱颖而出。 后来,哇哈哈推出井冈山的《我的眼中只有你》时宣称这是中国第一首广告歌,事实上,比冉巍的创意晚了3年。 冉巍给“冰点水”写了两首歌,一首叫《追捕风的背影》,曲风文艺、歌词晦涩,节奏起伏大。 另一首叫《冰点柔情》,曲调舒缓,打头一句是“昨天夜里起了一阵风,吹皱春水吹散了梦”。 后来,更利于传播的《冰点柔情》经过满江、叶蓓的演绎,传遍了重庆的大街小巷。冉巍也从此爱上了写歌。 当时,冉巍还给“冰点水”写了一句广告词:都市里很烦,冰点水很甜。 据说,这句广告语给了农夫山泉很大的启发,他们还专门向律师请教演变成“农夫山泉有点甜“后算不算侵权。 在冉巍的早期战绩中,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创立的大方广告公司花了1亿元买断《重庆晨报》地产板块两年的广告。 而当时,《重庆晨报》的广告一年总营收才4千多万。朋友们都觉得他疯了。 随后,冉巍策划了地产人节,地产风云榜等活动,还自掏腰包给《晨报》拍摄宣传片。 一番运作之后,《晨报》地产版块的营收翻翻。而大方广告的利润也首次上升到八位数。 冉巍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对行业规律和市场趋势的把握。 他的一位朋友曾在写文章回忆这段往事时说:“在大方买断《晨报》行业广告的头几年,没有一家同行对此感兴趣,有了解研究的意愿。到了这一模式水落石出甚至行业走下坡路的时候,很多公司蜂涌而入。” 正是凭借这种敏锐的洞察力,在纸媒还未显示颓废之前,他就激流勇退,转身进入了地产界。 他跟记者说:“现在有一种说法,没有不好的行业,只有做不好的企业,我就想问补锑锅、弹棉花的行业到哪儿去了呢?” 发现市场的风向已经很难了,更难的是放下已有的成功经验,去做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那一条gai 在采访冉巍之前,记者听一位早年间就与他相识的媒体人说,冉巍嗜酒如命,又爱活色生香的夜生活,于是才会有荷尔蒙喷溅的不夜九街。 但是冉巍很直接,他说本质上他是个商人,所以他更愿意遵从市场规律,而不是急于表达自我。 商人不会把爱好当做生意。这或许就是商人和“文青”最大的不同。所以,对于冉巍来说,九街是他的生意,而非自我的投射。 既然是生意,那它表达的更多是消费者的需求。 在九街诞生之前,重庆的夜生活的高地是得意世界,又被重庆人叫做“得意坝坝”; 在“得意坝坝”之前,重庆人夜里都喜欢去北滨路耍。 在这个主城人口不足千万,人均可支配年收入只有26368元的城市,其消费能力或许只能支撑一个夜生活的极点。 于是九街兴,得意衰。这可不是什么宿命论,其中的原因是可以被总结的。 拿九街和得意世界作比较,你会发现九街更像是一个生态。 这里的酒吧各具形态,有街头风,也有文艺范;这里除了歌舞升平的夜场,也有人间烟火的大排档,和抱着吉他弹唱的街头艺人。 你即便只想喝一杯星巴克,也不会觉得和九街的气质有什么违和。 你甚至可以看到,孩子们在街头拿着水枪嬉戏追逐。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或许可以这样说,得意世界是夜生活玩家的世界,但九街却是属于所有人的那一条“gai”。 冉巍告诉记者,九街的生态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而是刻意营造的。 这样的刻意之所以显得自然,原因在于冉巍和他的团队只是搭了个舞台,画出了框架,却没有生拉硬拽地往里填内容。 九街曾经为了等一个极致的live house,空置黄金铺面一年之久,最后等来了两大娱乐公司希古尚博和茶马古道联合打造的TAO音乐排练房。 这里提供综合性的LIVE体验,不仅仅有音乐现场,还结合了下午茶、晚餐和酒馆时间。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细节是,冉巍把临街的铺面分隔成2、3平米的小铺,容纳一些具备时尚元素的小店,有卖酸奶的,也有卖手工艺品的,当然还有卖花的。 如果要总结九街生态的逻辑,那么冉巍自己的话或许最准确:“我觉得首先是心态,我们一直保持着谦卑的心态,尊重市场、尊重年轻人,其次才谈得上对市场的敏感度。” 冉巍直言,自己不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但是年轻人自己知道。所以,他会花时间见那些有想法的年轻人,然后为他们提供店面和服务。 在九街的运营思路中,还有一点值得一提:九街十分注重街区的场景化和内容化打造。 在场景化方面,九街不仅尝试用灯饰效果美化街区效果,同时还将市政行道树景观化,并摆放雕塑,增加互动体验。 在内容化方面,九街将“商家 消费者”作为最重要的内容提供者。 除了入驻关联强势品牌,还打造“节日必精彩”的节庆标签,同时还为街头艺人提供了表演的空间,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流浪歌手。 谁为续章? 在电影《一代宗师》里,宫二有一段独白:“习武之人有三个阶段——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我见过自己,也算见过天地,可惜见不到众生。” 这三个阶段的顺序或许可以调一调,先是见天地,然后才是见众生,最后才是见自己。 而见自己才是最难的。冉巍的商业实践,或许和这样的顺序更为贴切。 做广告,洞见了媒体的规律和趋势,这算是见了天地;做九街,洞见了娱乐需求的变化和风向,这算是见了众生。 那如何见自己呢? 冉巍一直强调,他的商业实践是在表达市场规律,而不是表达自己。 这句话在第一个层面是成立的,那是因为一切的商业行为都要尊崇那只看不见的手,不然就不可能成功。 但是,如果上升一个层面呢?之所以有形态万千的商业世界,是因为有各式各样的商人和创业者。 他们不可避免地会将自我的认知和价值观投射到商业实践中。 除了九街,冉巍还经营着好几个文旅项目,包括纯中式别墅林语堂、手艺人最后的聚居地壹华里,还有回归田园的清风场。 这些风格各异的建筑和他们洋溢着的情绪、情怀,或许都是冉巍自我的一个片段。 而最直接的证据,是还没有和世人见面的金刚碑项目。 金刚碑是重庆北碚区的一个古镇,在清朝康熙年间这里发现了煤矿,因此成为了嘉陵江上最重要的运煤码头,带动了整个古镇所有行业的发展。 到了民国时期,金刚碑又形成了姚家院子、熊家院子、郑家院子几家较大的民居建筑群。 而在这里留下足迹的,有实业家梁漱溟、卢作孚,书法家谢无量,大学者孙伏园、陈子展、吴宓,等等。 冉巍在金刚碑看到了时间,以及时间流逝中人的命运的变迁。 于是,他决定把那些历史的断壁颓垣展现出来,讲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故事。 为了最大程度保护这里的历史和环境,冉巍断然拒绝了规划专家要求拓宽进入金刚碑唯一马路的建议。 他执意保留几处逼仄的楼梯,为的是让游客感受时代变迁里,人们选择的有限和命运的紧迫…… 关于时间的话题,一定是不轻松的。 这时候,那个商人冉巍又冒了出来。他懂得用现代的语言和轻松的语境,来消解历史的承重感,比如,他用水磨石和金属来作为重建的主体材料,他给承载历史变迁的金刚碑定位为“快乐村庄”。 此外,他还在这里融入时尚的商业玩法,比如引入市集、做快闪酒吧…… 冉巍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当世人都拿匠心、情怀说事儿的时候,他从不用这样的词儿。 他不是不表达自我,而是懂得如何在尊重商业和市场逻辑的前提下,表达自我。 重建之后的金刚碑将在今年10月进行内测。不知道冉巍能不能在这个投射了更多自我的项目上,获得更多商业上的成功。 每个人都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但大多数的人总是迈不过去“我”这个坎。 但冉巍并不矫情,他知道怎么给“我”装上一个容器,让它自由穿越。他甚至可能清楚,越过山丘又怎样,那边或许无人等候。 本文授权转载自36氪重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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