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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秋 :素面

 老鄧子 2019-07-17
   素    面   

我不会化妆,也不喜欢化妆,不是因为懒,也不是因为笨,不是因为漂亮,也不是因为丑。

我不懒,小时候家务干得多,现在家务干得也不少;我也不笨,小时候拿了不少奖状;长相嘛,属于中等,不漂亮也不丑,别人都说我哥帅的赛过女孩,我们姊妹三个加起来都比不过,我姐也漂亮,当母亲向父亲提起我姐的男朋友,父亲还嫌长得丑,其实那个男孩被好几个女孩子暗恋着,唯独我例外,我也知道我不漂亮,但我知道我也不丑,因为室友们评论说我们宿舍都还好,没有很漂亮的,也没有长的丑的,那时候我刚刚睡醒。

小时候我也爱臭美,买过一个发夹,父亲开玩笑说戴个发夹还挺心疼的(陕西方言漂亮),母亲说花了五角钱咋不说。我也曾经在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拿出母亲裁剪衣服剩下的边角料,给自己剪了好几个花瓣,然后用针缝起来,做成一朵花扎在头上,姐姐和哥哥都说做得漂亮,母亲一边嗔怒着浪费了布,一边笑着肯定了我的成果。这些可能是我能记得的屈指可数的妆扮吧!

我也欣赏别人的妆容,但让我去化妆却很难,我唯一认真化妆只有结婚那天,是专门请别人给化妆的,仪式完了我就迫不及待洗掉了,我不喜欢脸上涂着脂粉,那样妨碍皮肤呼吸。

因为喜欢素面,所以我一直坚持素面,是一个彻底的素面主义者。

素面让人更具有亲和力。有一次哥哥领着她的女朋友来让我见见,他们到我大学的学校来的,那个女孩刚见着我注视着我的脸,然后说:“还好我没有化妆,来之前一直在琢磨第一次见你要不要化妆,最后还是决定不化了,因为我想你也不会化妆。”那句话让我与她的距离瞬间缩到了零,有一种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感觉。

素面让自己更真实。每一回朋友同学聚会,说的最多的是你没有什么变化,十年没见的辅导员,说了好多人都变了,唯独说我没有变,我认为这是一句褒义的评价,至少素面让我在十年的社会洪流中还保留着原本的自己。当然,我喜欢素面,执着素面,但并不邋遢,出门我会洗把脸,换上自认为干练的衣服,让自己不萎靡不振,不带着困倦疲乏之态。

素面是一种励志。我们家四个孩子,只有我成了父母无心插柳而得的大学生,论聪明,我哥和我姐都比我聪明多了,但因为他们都有了别的干扰从而浪费了聪明,而我可以一门心思的读书到研究生。

素面是一种保护,很少有人将乌鸦装于鸟笼欣赏,你随处可以看到乌鸦自在的喝水,悠哉游哉的漫步。

我喜欢素面大概源于素心,我是一个简单单纯的人,扯皮的事情别人说我不行,吵架的事别人说我不行,勾心斗角的事别人说我不行,攀权附贵的事别人说我不行。

我不知道素心让我喜欢素面,还是素面久了形成了素心。总之,我一直素面,而且打算一直素面下去。

也许在别人眼里那是没有品味,在我那是最好的品味,一种最难得的品味,一种纯自然的品味,也是最原始的品味,只可惜有多少人还在坚持。

素面朝天,素面朝地,素面朝别人,素面朝自己。别人看自己不变,自己看自己也不变。

当然,素面也是需要勇气的,当你皱纹纵横,当你周围妆容靓丽,注定你是最暗淡最没人在意的人,有多少人能心里平衡,有多少人能甘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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