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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科学界最具分量的诺贝尔奖，也曾出现过重大纰漏。 1949年的诺贝尔医学奖，授予了外科医生慕尼斯，以表彰他发明的前额叶白质切除手术。 慕尼斯 这项手术对治疗精神疾病非常有效，起初被认为是救人的医术。 但最后，却沦为千夫所指的毒术，这也成为了诺贝尔奖一生的污点。 20世纪以前，医学界对于人脑的研究存在大量空白，对精神疾病更是束手无策。 这让许多精神病患者饱受折磨。 古人对于精神疾病的看法是“鬼上身”，需要在脑袋上钻个孔驱鬼。 同时期的欧洲，认为大脑中存在异物才使人神志不清。 需要进行开颅手术取出异物，恢复心智。 放血治疗 到了17世纪的法国，精神疾病被认为是患者的血液出了问题，需要对病人进行放血治疗。 理由是：放血后病人变得更安静，不再暴躁，所以问题源头被指向血液。 这种荒唐的理由诞生了许多怪异疗法，例如“水蛭吸血疗法”。 水蛭吸血疗法 直到17世纪末，精神病院的出现，让病人在几百年时间里彻底沦为“玩物”。 为了弄清发病机制，医生尝试过各种研究。 电疗 精神分裂的患者接受电疗后，全身抽搐，意志丧失。 但醒来后，神志会变得更清醒，电击疗法也一度成为精神病患者的“福音”。 患者被绑在铁床上，快速旋转来治疗抑郁症。 水疗 还有一种磨人耐心的“水疗”，精神病患者会被泡在不同温度的水中。 利用水的温度控制患者的情绪，浸泡过程在几小时到几天不等。 吃饭会在护士的帮助下解决，排泄问题就直接在浴缸中解决。 如果你不愿乖乖配合，可能变成上图中的样子。 当时的精神病院，俨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而这种不人道的研究方式，在1848年出现了转变的契机。
1848年，美国建筑工人盖格，因一场意外被铁棒插穿了大脑，神奇的是他活了下来。 但性格发生了巨变，他的朋友表示已经不认识他了。 这件事极大地促成了，治疗精神病患者的前额叶白质切除手术的出现。 因为盖格被刺穿的部位，正是左额叶。
左额叶被刺穿 额叶是大脑中负责高级认知的部位，它影响着情感、思维、判断力、人格和记忆等，几乎涉及所有心理功能，占到了整个大脑体积的三分之一。 额叶受损，并不直接影响生命，更多时候是性情上的变化。 这次意外后，生理学家开始对猴子的额叶进行研究。
切除部分额叶的猴子，反应迟钝，记忆力衰退，性格变得冷漠，不再活泼。 如果给狂躁的精神病人进行这种手术，说不定能彻底治愈精神病？！ 1935年11月，受到启发的神经外科医生慕尼斯，开始进行人体实验。
慕尼斯的第一位患者是性格冲动和偏激的女性心理障碍者。 起初的手术过程还算可以接受，麻醉或电击麻痹后，在头颅两侧各钻一个小孔。 往小孔内倾倒高浓度酒精溶液，破坏前额叶和丘脑之间的神经纤维。
从术后恢复状况来看，患者的性格变得冷淡，不再具有威胁性。 虽然留下了恶心想吐的后遗症，但并没有太多让人诟病的地方，第一次手术算是成功。 从第八位病人开始，慕尼斯不再采用酒精进行操作，因为酒精可能破坏大脑其它结构。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残忍的“空心针”。
头颅开洞后，将空心针插入大脑额叶位置，针的顶部会伸出尖锐的导丝，来回滑动破坏前额叶的神经连接，再吸出额叶组织。 整个操作过程是完全看不见的，慕尼斯全凭自己的理论知识和经验来操作。 据称，这种方式治疗的精神障碍患者中，70%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效果，剩下的30%没有改善，但也没有死亡案例。 到了1945年，一位叫夫里曼的医生继承了慕尼斯的衣钵，发明了一种更为残忍的“铁锥”，继续将这种手术方式“发扬光大”。
夫里曼 手术过程更简单，麻醉后直接将铁锥从上眼窝敲入大脑中，然后左右滑动破坏大脑的前额叶，过程通常只需10分钟。 目前，youtube上关于这项手术的单个视频，浏览人数最高达到了47万次。
如果不是有视频为证，很难想象自诩高等的现代人会用这种野蛮的方式治病。
夫里曼在进行现场教学，围观群众都是慕名而来的医学家。 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术很快遍布全美，就连街边诊所都能做，从1936年到1950年左右，全美约有2万人进行过这种手术。 手术实施对象的门槛也一降再降，从精神疾病到焦虑症，再到坏脾气的孩子，就连性取向有问题的人也被列入其中，最后沦为只要给钱就可以做手术，已然彻底泛滥。
手术铁锥和锤子 一位母亲描述实施过手术的女儿：手术以后，女儿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变得麻木和木讷，没有情感，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些因调皮捣蛋被家长带来做手术的儿童，性格变得孤僻，神情变得呆滞，没有人格可言。 其中，最著名的案例就是美国总统肯尼迪的妹妹，罗斯玛丽·肯尼迪。
罗斯玛丽（最右边） 罗斯玛丽出生时发生过意外，脑缺氧导致她患有智力障碍并存在精神缺陷，20岁时还会在街上突然大叫，用拳头殴打人。 罗斯玛丽的父亲让夫里曼亲自操刀，为自己女儿进行手术。 但手术效果并不理想，罗斯玛丽的智商变得比之前更低，相当于2岁孩子，语言能力也受损，更严重的是她终身无法自理，只能在轮椅上过完余生，被送入疗养院后逐渐被整个家族遗忘。
有学者统计了患者手术后的表现，发现真正治愈精神疾病，并且人格健全的人只有极少数。 大多数人都丧失了情感，要不就是落下其它病根，各式各样的症状都有，少数还变成了植物人。确实，精神疾病或许改善了，但人也变成没有性格的“傻子”。 由于手术过程不可见，连医生自己都是凭感觉做手术，拿着铁锥往人体最精密的大脑中乱搅，毫无严谨可言。 就在额叶切除手术最具争议时，1949年的诺贝尔医学奖却颁给了它，这无疑成了手术宣传的最大卖点，诺奖难辞其咎。 直到1970年，美国多个州才立法禁止额叶切除手术，取而代之的是用药物治疗精神疾病。
讽刺的是，今天再来看这场医学界的黑历史，能发现在当时的环境下，对于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患者来说，还真没有比额叶切除手术更好的选择了。 或许到了3019年，我们的后代再来看1000年前的人类，也会感到匪夷所思。 “明明吃几颗药就能治愈的癌症，为什么在1000年前的2019年，还需要切除人体器官？这太离谱了吧！” 诚然，我们每个人，做的每件事，都无法逃离特定的时代背景。 看似荒诞的行径，实则是历史必然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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