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标题:今天重申“要在中国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应该是一个××

 赵少嵘919 2019-07-20
    马克思在二百年前发表了《共产党宣言》,无论哪种版本,其扉页的最上方,都印着一句醒目的口号:【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联合起来干什么?夺权!实际上无论它是哪个共产党(不管在哪里,在哪个国家,所有的共产党,或虽冠以他名,实际仍是马克思要义的什么党)的行动过纲领。
    二十世纪初,俄国共产党“联合”了他本国的“无产者”,以暴力夺得了政权。按照纲领中“全世界”的含义,他们开始了“联合”其它地区的“无产者”的大行动,且卓有成效。
    二十世纪中叶,借助二战形成了一个“无产者联合”的阵营,中国也在其中。看形势,给人一种感觉,即世界发展大趋势似乎已经板上钉钉。按政治经济学逻辑判断,“被压迫”的劳苦大众占绝大多数,都要起来反压迫,求解放,谁能阻挡,此乃大势!资本主义发展到最后阶段,必然堕落为帝国主义,往外扩张吧,死无葬身之地,不扩张吧,奄奄一息待毙,也是大势!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穷途末路,社会主义欣欣向荣,共产主义必然胜利。
    二十世纪中叶,作为一个小屁孩,每天熏陶在《幸福的生活》中(注:【幸福的生活】苏联电影。成天放,学校放,影院放,只要有空地,拉起白布就放,我不止看过十遍。广阔的集体农庄,一望无际的金色麦浪,嘎噔嘎噔一开过去就收割一大片的收割机,还是履带的,主角乌鸦大叔的翩翩风度,毕柏林的美丽大方,明快的画面,诗一般的台词,孩子们耳熟能详,有的甚至能背诵下来。这成了一代中国人的向往),向往着“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屁孩儿一天天长大,每天都在看周边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抗美援朝。没有问题,这是保家卫国,有人要把你的国掐死在摇篮里,奋起而抗争,这是必然。
    第二件事是合作化。听过《折箭」的故事。懂,集体力量大。
    第三件事是“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改造”。资本家靠剥削起家,不劳而获,今天让他们自食其力,合情合理。
    第四件事,大鸣大放,给党提意见。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免,不打棍子,不揪辫子,不戴帽子。好!高风亮节,为了党的事业,改良作风,也就是为了大家的幸福生活,有谁能有看见了,不推心置腹的说说?好事!
    第五件,这就不是事了,开始转向了!党的整风,号召大家给党提意见,怎么突然间成了“向党进攻”了?转向了,晕了。但,一个尚未涉世的少年,想不了那么许多,每天的学业要紧(进入中专第二年,入学考进来的800名同学,因成绩不达标而勒令退学--开除的,竟达200之多。自己成绩中等,不可大意)。
    第六件事,大炼钢铁。“今年要完成1070万吨”,而刚解放时一年才产十几万吨。十五年就要超过老牌帝国主义、英国。豪迈,热烈,全身心投入,干劲冲天。但我并未能直接在小高炉前“炒”钢,被老师选中,和另一位同学留在实习工厂,按图施工制造鼓风机,因未能“战斗”在第一线,感到痛失良机。
    几乎在同一时期,参加水库建设,挑土方,这时感到远不如制作鼓风机得心应手。挑一担湿泥,在坑洼不平的工地上,吃力的走好几百米,又不会换肩,好苦啊!一大半的同学来自乐山,犍为,农活很熟练,一直健步向前,羡慕死了。
    第七件事,【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口号的贯彻,批判“专家办学”路线,一年到头,进教室的时间少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实习工厂”,不是实习,而是生产。不用操心成绩,因为不可能再发生“勒令退学”的事了。挺好玩。
    第八件事,饿肚子(见附录一)!这可不是玩儿,从1959年秋天,也就是中专第三学年结束,过了一个暑假之后,开学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刻骨铭心!每每念及,我都会心潮澎湃!尤其现在还有人在哪里恬不知耻的掩盖时。
    第九件事,计划经济、一大二公的零效率。从来就说中国人一盘散沙,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只顾个人、自家,什么国不国,那是他人的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一个人可以在物质经营上,营造出富可敌国的高度,或者在文化修养上造就成学富五车,著作等身,甚至飘飘欲仙的境地。单个的看,顶呱呱,出类拔萃,极顶聪明,聪明过度,以致无论如何也捏合不到一起--一盘散沙!然而马克思武装的共产党,以“吃大户”的手段将层的散沙们捏合起来了。“地主的地原来是我们的,夺回来!”“资本家的钞票、厂房原先是我们的,夺回来!”“他们的老婆--让人眼馋的女人,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夺回来!”“还有更嫩的,也夺过来!”冲啊!杀呀!夺回来了,建立了政权,规整了军队,设立的政府,建立了国家……这一切都达到了,无产者联合起来,夺取政权,而且“咱独家占有,行之有效啊!无产者如今有产了,过去艳羡的,时时都想掳过来的,如今掳过来了,好日子应该从此开始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哈哈哈哈……。然而,问题来了!就在这时,马克思武装的党组建的政府代表国家发话了。“共产,共产,不是叫你们往家里拿,咱们得大家所有,集体所有,国家所有。一切都不是个人的,分给你们的土地,交国家。你占着,你不成了地主了?你们抢的浮財拿出来,国有!大河不满小河哪能有水?你们抢到的财宝,拿出来,我们是在无产阶级,你把财宝当成自己的,你不就成了资产阶级了,那还革什么命?我们永远是无产阶级,一切资源财富国家代保管,国家所有,国家富强了你们不一起都富强了?还有霸占别人老婆的,那是土匪,强占民女,这样的人一定是个混进来的地富分子,拉出去毙了!……”哦?明白了,明白了。要不啥叫共产主义?行!党叫干啥咱干啥!美国鬼子打来了,党叫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喏,强大不过人们,联合起来的无产者!把他给打败了,赶跑了……。”
    “什么叫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就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谁都想过好日子,但在这个阶段里,物资还不丰富,还不能按照每个人的需要分配,还得按照个人的劳动成绩来分配。”对呀,论功行赏嘛
【附录一:“饿肚皮”。按照我的亲身经历,不堪回首。回忆起来也算一段插进来的话-
    父亲何时离开重庆到北京,又从北京到天津,我憨头憨脑,一概不知,这就是我有了名的“闷”。59年暑假前父亲给我汇了路费,让我放假后“回家”。“回家?!”我哪有家?家在哪儿?家里有谁?似乎应该有一连串的问题,但当时的我,一个问题也没有。中专三年,六个学期,也即有六个假期,这第六个假期,父亲让我“回”到他身边度假!别说有多高兴了。
    必须回顾一下了。三年来,这是第一次放假,前五个假期学校总有安排:57年大鳴大放,打右派全年不得闲;58年大跃进,炒钢、种油菜王(选种日本,挖坑两米,株距两米,夜间偸粪,全力以赴,颗粒无收),更不得闲;59年不一样了--应该是“大跃进熄火”,学校没有任何安排,学期结束,放假回家!哈哈--憨劲十足的喜--这时我才偷着乐呢:成都就我一个人,全家除了49年就参军走了的大姐外,包括继母,继母的母亲,继母带过来的两个弟弟算一拨,之后我哥,再后我二姐,一拨拨,一个个都“北上”了,最后一个作“伴”的二姐,57年去也了父亲身边。如果从57年的冬天开始,每个假期都例行放假,同学们都回家去了,谁能和我一起留在学校,孤家寡人一个,岂不度日如年?初中毕业的那年就经历过,同学们全放假回家了,全班就我一个人无家可回,所好低年级还有几个娃娃没回家--不超过五个,互相作伴。进入中专后,年年不放假,这不老天爷叫大家陪我了!喜不自胜,憨人福大!
    这个唯一的假日是在大都市天津度过的。欧式建筑的“洋味儿”,可把那土了吧唧的成都比作天壤,感到自己可是见了世面了。父亲经过了与继母的感情纠葛、倍感神伤的心情,在见到我这个原先流着两筒鼻涕,踢三脚也放不出个屁来的烂娃娃,如今也能伸展成这一米七三个头的小伙子,也赞不绝口,挺高兴。
    ……
    暑假倏忽而过。8、9月之交,我又回到了成都,凌晨到站,也忘了通过什么方式回到学校的,反正当年成都没有出租车,就连公共汽车也还没出现,走远路全靠租赁自行车,每小时一毛二,我当然不可能去单程租车。
    轻手轻脚的进了寝室,爬到上铺,补觉。
    从天津到成都,学生票不能购快车,当然更不能是卧铺。从天津出发,北京倒,石家庄倒,郑州倒,宝鸡倒,最后到成都。中途倒车签字,最大的问题就是往往要等十几个小时后,才能有车经过,才能再上车。店是住不起,所好是夏天,就在车站见空就躺,枕着行李倒也“舒坦”。从头到尾,三天,到后来,只要坐下就能睡着。在去天津的路上,最后在丰台倒上了开往天津的车,坐在椅子上,双手撑住头,立刻就进入梦乡,然而,慢车,站站都停,第一站停车就将我摔了一个大跟头,晕头转向的站起来,周围的人都以异常的眼光看着我,可能是我的一口成都话,他们都没有听懂……。太缺乏睡眠了。
    天亮后,被同学们的嘈杂声吵醒,但太困,不想起,托下铺的同学帮忙从食堂带回俩馒头,然而……
    饥饿就从这个“然而”开始!同学说“这阵子不得行了,进食堂吃,随便,但不准带出来,没得办法。”无奈只好爬起来,到食堂吃饭。
    随后的一年,就是我中专的第四年,也是我在学校,也就是在成都的最后一年,全部365天,天天饿肚皮,一天也不见好转,反而一天比一天糟(以致学校毕业,分配到太原工作,从天府之国到黄土高坡,似乎被溺下沉,越往下越黑,越冷)。
    “到食堂吃饭管饱,但不准往外拿”,这是开始阶段。
    第二阶段是在“只许食堂吃,不得带出门”的基础上,将每个黄桶置于食堂中央一行--盛饭的黄桶是四川人将比水桶大,没有固定提手的大桶称为黄桶。桶内饭的总量,渐渐的、悄悄的一天天减少,学生们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出来了,没两天就形成了“抢饭”旋风,而且愈演愈烈。力大的挤在前边,使劲往自己的碗里按压堆积,力小的就在外围往里钻,自感力不从心,无法取胜的只能在外围干着急。曾见过一特殊的事例是一个筋瘦的小个子同学,眼见自己无望,就站到了餐桌上向抢饭人群骂着“老子吃不到,让你们狗日的吃!呸--”一口唾沫飞了过去“喊你们抢,喊你们吃,吃你妈卖p!”抢者心无旁骛,倒也安然。
    还有一个环节不能遗漏。抢饭往往发生在最后一两个其内尚有余饭的的桶前,围上去的人有三四层,各方力量难以均衡,以至等到桶内告罄时,桶已经移出几米开外了。第三阶段是第二阶段的“改进”。那种穷己之能,竭己之术的强取风景不允许再现,没几天就又“改进”了。没有粮食递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据说,学校开始出现粮荒,是粮食局向学校申明,“你们学校每次拉粮都超标太多,现在必须每个月往回扣”这种形势下发生的。粮食局不给粮了,没了来源,只能以文明程度相当高的按班级分配的方式取而代之。一个班一个黄桶,早上稀饭(前期每人外加一个馒头,后期馒头取消),中午和晚上是干饭,灶房按每班人数大致分配的。这一时期大约有俩月。然而很快进入的第四阶段:三顿全改为稀饭!稀饭不够分量,就往饭里加水。这是使学校教学严重受到影响的一段时期,早饭如果有一个馒头,馒头在肚腹中可以将饭汤汤的水分吸附住,起到“缓释”的作用。但不久之后那个吸水馒头没了,取消了,饭汤汤就只能“居高临下,快速通过人体,形成小便。上午四节课,第一节刚上课几分钟,就有人举手,开始时老师很高兴,可能在想“这位从不举手的同学,今天居然能争先发言?“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啊,请说!”,“老师,我要上厕所!”全班哗然,紧接着,一批人都举起了手来“老师,上厕所!”老师像泄了气的气球,颓丧的挥着手说“去去去,全去……。”很快,食堂又有了有效调整:早饭恢复每人一个馒头,另加一桶稀饭,按班级发放。午饭和晚饭则按一桌八个人发给一搪瓷盆蒸的干饭,全桌自行分配,一人45度,轮流担当分饭人。“米”字划成后,紧盯着的七人按顺序先取,剩下最后“一牙”归分饭人。一桌八人由老师(班主任)编排,男女搭配(一个班大致五十人,女同学不到五分之一,七、八个)。绞尽脑汁,煞费苦心终算有了这么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吃不饱,但也不至于出事,上课不费体力,不打搅老师上课就成。其实,老师们的肚子照样咕噜咕噜叫,不过当着下面那帮“半截子幺爸儿”(四川人对年轻小伙儿的昵称)还需保留一些师道尊严,隐忍罢了。
    在这饿肚皮的巅峰时刻,我们的“四年中专”混完了,在【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教育方针下,我们算是第一批“毕业生”。
    离开学校,我被分配到太原。从天府之国的成都,走进这荒芜贫瘠的黄土高坡,从大米之乡来到杂粮之地,每天吃窝头,从学生的35斤“定量”到了干部的24斤,大有逃离“虎穴”,掉进“狼窝”的凄凉恐惧感……)
    第九件事,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