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场梦尚未成型,被一道闪电拦腰斩断。 我醒着,猫醒着。黑夜醒着。 惊雷是几秒之后抵达。 “咔嚓”一声,手起刀落,六月,魂飞魄散。 七月来了,趟着雨水, 一手捧萎靡的花朵, 另一只手奉上半透明的草籽。 瞬间,我的双眼一如上涨的秋池。 我慌忙拧亮一盏灯, 铺开纸,提笔将歪倒的禾苗逐一扶正。 替被折断脖颈的向日葵喊一声—— “疼”。 《一路向北》 多么安静, 一如秋水,落日及沉寂的清晨与黄昏。 飘啊!飘啊! 如落叶,漂浮在水上,兜兜转转打着旋。 长发与水草纠缠,灵魂与鱼群嬉戏。 多么美,溺水也能这么美。 尘世的大风一路向北。草木匍匐,给灵魂让路。 母亲,世间多疾苦, 苦过黄连,苦过草药,苦过楝树结的果。 能说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说。 我闭紧嘴巴,如啄木鸟,倔强的朝一棵树发脾气。 整个林间都在做出回应。 《七月七号,洪水。》 忘记从哪个方向漫过来的, 每一条干涸的河道都灌满了水。 有鱼群从一条小溪游向另一条小溪, 蝴蝶飞走了, 低处的植物成了水草。 摇呀,摆呀!这夜, 洪水覆盖了整个村庄,森林与良田。 水面如一枚放倒的古铜镜, 映着空荡荡的夜空。 月亮罢朝,众星隐退。 没有谁能见证这一切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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