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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城 丛台风 忆憨厚的山里人 文/张建成 人一上年纪就爱回忆往事。闲暇之余，回忆最多的就是山里人，那份憨厚、热情、亲切总是浮现心头。我这个人业余生活爱好钓鱼，坐在水库边，河边树荫下，远眺青山，近看绿水，耳听虫吟鸟鸣，徐徐清风拂面，心旷神怡。当然，钓鱼也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事情，都是素不相识憨厚，热情山里人给予我关照。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热乎乎的。下面我就记录下来，献给憨厚，热情的山里人，以慰怀旧之心。 遇上暴雨。邯郸西部山区有牛叫河、陶二矿、康庄乡几十座水库。水库大小不一，路程有远有近。三十多年前，我初学钓鱼是在邯郸市区滏阳河垂钓。掌握钓鱼技巧后野心增大，一门心思要钓大鱼，就打听那里鱼多，鱼大，鱼好钓，就有人告诉我去水库。于是我开始往西部水库跑，有时候四五人结伴而去，有时候骑车单独去。去钓鱼最多的地方是牛叫河、康庄水库。因为这两个地方离市区近，骑车一个钟头到牛叫河，一个半钟头到康庄水库。这两座水库离公路近，钓鱼方便。一个夏天周日，清晨六点钟，我拿上渔具骑车出发，沿着公路向西行进，路上不断遇上三三两两钓鱼人。一个钟头走到牛叫河，我停下车站在路边往坡下水库看，岸两边已经布满密密麻麻钓鱼人。我犹豫一下，感觉没有钓位，就又骑车西行，爬上一个山坡往南一拐，沿着一条公路走六七公里，再爬上一个陡坡，坡下是康庄村，坡上是张庄村，水库豁然出现眼前。 康庄水库水面有六七百米宽，长约有两千米。水库两侧是山坡，中间有一座石桥相连，北头是拦水大坝，南面是进水口，整个水库葫芦形状。此刻，太阳已经从东面山坡冉冉升起，大清晨阳光照的人身上直想冒汗。我沿着水库一边走一边寻找钓位。此刻，水边或站或坐都是钓鱼人。我推着车来到石桥边站住，因为石桥上没有树，过往车辆，行人多，动静大，阳光晒，没有人在这里钓鱼。钓鱼人都喜欢在树下，安静水边垂钓。看看实在没有钓位，我就把车支在桥上，在桥上西面往水里洒酒米打窝，下鱼竿，静等鱼儿上勾。此刻已经是八九点钟，微微东南风吹来，水面起了涟漪。看见鱼漂在水面上下浮动，没有鱼咬饵迹象，我就把鱼竿支架在桥面上，站起身四处观看风景。山区风景很美，东面缓缓山坡上是玉米地，玉米已经长得一人高，绿油油惹人喜爱。桥西北面是一片七八亩开阔地，开阔地挨着公路。公路西边是张庄村，一座座青砖平房被青砖墙围住，又被院里院外茂盛的柿子树，榆树掩遮，显得古朴。只有开阔地中间新盖一座红砖平房，显得新派。上个月来钓鱼，看见有人挖房基地。如今房子已经盖好，只是没有安装院墙门。正当我观望风景之际，忽然，眼睛余光瞥见水中鱼漂微微上拱，我急忙弯腰拾竿，手腕上挑，一条二三两重鲫鱼提上岸。摘鱼，入护，鱼勾挂饵，入水，一气呵成。俗话说，鲤鱼游来一条线，鲫鱼过来一大片。于是我聚精会神钓起鱼来。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三四点钟。忽然耳闻隐隐雷鸣，抬头仰望天空，蓝天上只有几朵浅灰色云纹丝不动。我以为是西面山里炸山开矿，仍自在垂钓。过一会儿，又闻雷声，抬头再看，西北山顶已经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天空暗淡下来。再环顾水库四周，已经看不见钓鱼人。说话不及，豆大雨点急落。待我手忙脚乱收拾好渔具，已是瓢盆大雨如注，瞬间全身淋湿。我推车往公路上跑，跑几步瞥见红砖院墙没有门，心想里面肯定没人住，不如先进去避雨，于是转身推车朝红砖平房狂奔。 进院，支车，我急忙朝房檐走廊跑去。这是一溜五间平房，房门紧闭。跑到正屋走廊下，已经变成落汤鸡，浑身雨水下滴。我伸手拨拉头上，脸上雨水。喘息未定，忽然，身后屋门吱扭一声响，接着一个女人声音问：“是谁？”我吓一跳，急忙回身，一位面相慈祥，年轻女人双手扶着拉开的门出现面前。我急忙解释道：钓鱼人，避会雨就走。女人没有说话，打量我几眼，又掩上门。看女人逢松头发，我想：可能是人家在休息，我进院声惊动人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抬头再望天空，雨下的更急。心想，等一会雨小就走，反正全身已经淋透。正在这时，门又开，妇女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关切的说：进屋换件干衣服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得病。一听这暖心窝话，我倍感亲切，但还是摆手谢绝好意。女人犹豫一下，轻轻关上门。过一会雨小，我准备走，忽闻摩托车声由远而近传来。接着，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冲进院里。车停，男人一掀雨衣帽，看见我站在走廊一愣问：“干啥的？”我急忙回答：“钓鱼人，避雨。”男人没有说话，停好摩托车跑进屋。片刻功夫，男人脱了雨衣又走出来，热情招呼我进去。这时候我才看清楚，男人年纪和我相仿，于是我坦然走进屋。说话间，我知道他和我同姓，康庄乡政府工作。接着他又是给我倒热水，又是递香烟，热情如熟人一般。在城市呆惯了，知道人情冷暖，遇到憨厚，热情山里人招待，我很感动。从那以后，我再来钓鱼，也常去他家串门，和他两口子成了朋友。 中暑。我曾经在牛叫河中过一次暑，幸亏一位大娘及时救了我。三十年前一个三伏天，我去牛叫河水库钓鱼，来到水库已经是半晌午。水库是东西走向，水面很宽，两岸都是钓鱼人。找不到钓位，我就推车沿着两岸转悠。爱钓鱼人在家待不住，一有闲工夫就愿意去水边转悠，就是看别人钓鱼心情也高兴，何况我钓鱼已经入迷。大约十点光景，我转悠到水库入口处。入口处在水库西边，严格说入口处往西北方向应该叫做河道。这里河面宽阔，水浅。河西岸有一棵老柳树，老柳树西面是碎石渣公路，越过公路就是牛叫河村。老柳树北面不远处有一座三孔石桥连接东西两岸。看看水库实在没有钓位，只有入口处到石桥这一段河面没有钓鱼人，只有一位大娘在河边洗衣服。于是我就把车支在老柳树下，伸杆钓鱼。没有想到伸杆功夫不大，就有鱼吃饵。我同样手腕上挑，一条一两重鲫鱼被提出水面。我心里暗暗高兴想：别看这里水浅也上鱼。其实以后我才知道，鱼喜静，爱逆水游戈。这时候，热辣辣太阳已经升上当空，仰头看，晴空万里，空中无风，只有烈日当空。开始我还在树荫下钓鱼，渐渐阳光移动我曝晒阳光下，开始晒的浑身冒汗，短袖褂都被汗水溻透。下午两三点太阳更毒热，四周不见一个人影，浑然不觉中我感到眼冒金花，腿发软，浑身发冷，双牙打颤，大脑一片混沌，双脚就像踩在棉花垛上一般，有一种飘飘欲仙想睡觉感觉。正当这时候，忽然耳边有人怜惜说话声：“孩子，到墙根凉快一下，你看都晒成啥样啦。”听见说话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洗衣服大娘，不知道她啥时候来到我身边。于是我跟着大娘晕晕乎乎走过公路，来到房根坐下纳凉。大娘走进旁边院门。功夫不大，她和一位手提铁桶年轻人走出来。年轻人路边井里提上水。大娘让我赶紧洗脸，我双手捧水，好清凉的井水，几捧水撩在脸上，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爽快，大脑也清醒许多。紧接着，我伏下头驴饮水一般喝起来，心里那个敞快劲更别提啦。过了一阵子，我恢复精神，明白自己中暑。幸亏大娘及时唤我到墙根纳凉，又让儿子提井水让我又洗又喝清醒过来。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后果。现在想起来，更加感觉山里人厚道，亲切，待人如己。 找水喝。一个初秋早晨，我和渔友郭援朝相约去康庄水库钓鱼。援朝大我十岁左右，是一位个头不高，浑身精瘦，性格豪爽，爱说爱笑的人。这些年我们两人经常结伴钓鱼。钓鱼人一般早出晚归，因为早晨和傍晚鱼儿吃食猛，易上勾。到水库后，我们两人过石桥到桥东南侧找钓位，这里有四五棵大柳树，蹲在柳树下钓鱼凉快。结果，钓了一上午鱼也没有收获。我们不甘心，日过中午，我们移到桥西路北钓鱼。有经验钓鱼人都知道：早钓东，晚钓西。鱼也喜欢到太阳晒不到水域寻食。陡坡下，我们两人坐下身，支好鱼竿边说边笑等待鱼上勾。有过上一次中暑教训，我买了一个军用水壶，外出钓鱼总是灌上一壶水喝，防止天热身体脱水再中暑。 我俩人说笑之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不知不觉水壶水喝完。想回家，看看时间还早又不想走，不走口渴想喝水。于是我对援朝老兄说：“你看着渔具，我去找水。”说着话，拿起两个空水壶就走。“等等”援朝老兄也站起身说道，“一块去。”。“别丢了渔具。”我有些担心说，看着岸边两个渔具包有些不放心。“放心，没人偷。”援朝老兄大咧咧说。我想也是，这些年我在牛叫河，康庄水库钓鱼，自行车，鱼具从来没有丢失过。特别是鱼勾，鱼漂一类东西，就是村里孩子看钓鱼，也从来不伸手摸东西。想到这里，我们两人一前一后爬上岸。 公路对面就是张庄村，几位妇女坐在门口荫凉处看孩子，说闲话。我两人径直走过去。走到人群边，我摇一摇空水壶说：“嫂子们，水喝完了，找口凉水喝。”一位年轻妇女爽快的把怀里孩子往地上一放，站起身热情说道：“我家有水。”说着话，领着我们朝她家走去。她家院里有自来水管。我一边道谢一边拧水龙头接水。“等等，喝凉水容易闹肚子。”年轻妇女关切的说，拎起一把铁壶接凉水，接着提着铁壶进厨房。又拎出两个小板凳放在院里树下，憨厚，亲切的就像嘱咐自家人一般说道：“先凉快一阵子，一会水烧开自己倒水。”说完话，朝门外走去。 那一天，我们没有钓上几条鱼，但是山里嫂子憨厚，热情劲使我们感动。天晚，夕阳落山，稀疏星星出现天空。我们两人并肩骑车行驶回家山路上，虽然钓了一天鱼有些疲劳，但是心情很愉快。感觉山里人，山里路，山里一草一木都憨厚，热情，给人一种宾至如归亲切感。我想，在祖国古老而文明土地上，肯定到处都有憨厚，亲切的山里人，农家人。 忆憨厚的山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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