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宋晚期著名的词人贺铸在仕途失意之际为了排遣心中的苦闷与怨愤所题下的一首词作。全诗情绪激昂，文字激越，大气磅礴，却又蕴含了一股落寞与失意的心绪，耐人寻味，颇为悲壮。上阕当中词人主要抒发自己仕途失意的苦闷，虽文武双全才智俱高，但生不逢时，并未受到重用，报国无门，投缨无处，令人惋叹。而下阙遥相呼应，继叙述志士失意生活彷徨苦闷之后，抒发了人生苦短、时光易逝的无奈与惆怅，愁思无限。 再联系词人的身世经历来看，也能更好的理解词中所蕴含的情感与幽怨之情。词人满腹才华，文武兼备，堪称全才，不仅具备军事谋略的才能，在政治上也非常的有才干。但生不逢时命途不济，尽管词人才学突出能力出众，却一直处于失意的状态，曾经担任的小官小职也难以让词人充分发挥自身的才能，实现胸中的壮志，开展一番作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报国无门、怀才不遇的经历难免使得词人生出苦闷又怆然的心绪，难以排遣，只能寄情于词，感怀自身，感叹时间易逝光阴难留。 上阕当中，词人主要抒发因仕途失意而生出的苦闷与愤懑的心绪，词调激越昂扬，豪迈之间又透露出藏于词人心中的无可奈何之情。“缚虎手，悬河口”中运用了借代的手法，志士十分的勇猛勇烈，徒手就能与猛虎搏斗，缚住凶猛的老虎，不仅如此，志士还有令人惊叹的口才，谈天论地口若悬河。 “车如鸡栖马如狗”则与前两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前两句尚在说这位勇士文武俱全，英勇且爽朗，但这一句当中却立刻转到了志士如今的遭遇，坐的车狭窄矮小，仿佛鸡笼一般，驾驭的马匹也像狗一般瘦小委顿。通过对比，志士满腹的才学与如今困苦的生活，那种不匹配显而易见。而这志士也指代词人自身，虽才华无限怎奈仕途失意生活困顿，苦闷与彷徨之情溢于言表。 “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中，头上戴着白色的布巾，常年风波在黄尘当中，谁知道我们这群人是否也来自蓬蒿之地呢？这三句当中，词人化用前人锦句，当年恃才傲物的李太白因被权贵排挤，终被皇帝“赐金还山”，题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锦句，气势豪迈波澜壮阔。词人化用了这句，一方面感叹自身，与当年虽满腹诗才却不被重用的李白有殊途同归之感，另一方面，也流露出词人心中的无奈与忧愁的心绪。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承接上句，失路志士继续为前程在风尘当中奔波，告别京师之际，只剩路边的衰兰流泪相送，目睹这样的场景，若是苍天也能有情意的话，恐怕也会流泪衰老。原本草木与苍天皆是无情的，但在词人的笔下，仿佛草木衰兰也有了感情，也会为失路的自己所哀伤，渲染了全诗当中悲戚的氛围。“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则是词人为了排遣胸中的郁郁寄情于酒，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会去问旌旗飘扬的亭中美酒是否价值千金，只希望开怀畅饮一醉方休，酒酣之后睡上一觉，哪管呼声如雷鸣轰轰？这三句同样化用诗仙李白的句子，耐人寻味。 再看下阙，“酌大斗，更为寿”描绘的是大杯饮酒的豪爽场面，为了未来的身体强健，尽管开怀畅饮，正面表现出词人性情的豪爽，以及渴望托借于酒，排解心中的彷徨与失意。“青鬓长青古无有”当中感叹人生苦短，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转瞬消逝，从古至今，从来也没有青丝长青的人存在。“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描绘了酒垆当中卖酒秦女的青春靓丽，且看这秦地上的卖酒女，年方十五，说话的声音清脆动听，仿佛琴弦上跳跃的音节，笑容嫣然，舞姿翩翩。这三句当中极尽笔调歌颂秦地女子的鲜妍与生气，与下文形成对比。 “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中词人引用了典故，秋风曲指代千百年前汉武帝时的《秋风辞》，如今曲调已成遗音，只是这曲调仍然让如今的人感叹人生苦短、时光荏苒，同时与上文当中秦女的鲜妍形成对照。“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回到了词人的身上，正面表现词人渴望留住时间的远望，想要抓住这匆匆流逝的时光，再将天上的太阳紧紧地系在手上，使得时光停驻不前。唯一可惜的是，每当愁绪泛滥而来，萦绕在词人的心头时，这白日又让人觉得太过漫长了，表现了词人如今生活的苦闷与心中的矛盾，想要时光停驻，可惜忧愁又让白天变得难熬。全诗笔力雄阔，虽言愁绪却不凄婉，堪称佳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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