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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翠，民国时期鸳鸯蝴蝶派陈蝶仙之女，其才情完全不输大名鼎鼎的林徽因和陆小曼。比起林徽因卓越的文章功底，陈小翠更擅长于作诗，她十三岁就能写诗，素有“神童”之称。而相对陆小曼的画技，她在中国画方面才是独树一帜，擅长工笔仕女和花卉画。除此之外，她还擅长书法，能文会书。 简而言之，在民国这个才子佳人倍出的时代，陈小翠也是其中难得的一员。只不过，她的人生履历鲜少人知，她的成功事迹，她的悲惨婚姻，她的孤清离世，更是少人知晓。 图 | 顾飞（右一）与陈小翠 “神童”名号，书画界领军人物纵观古今，若谈起诗画双绝的名媛，那就不得不提一句“宋有朱克柔，清有廖云锦”，而民国时期，则有陈小翠。陈小翠自幼聪颖机智，小小年纪就习诗文，13岁便能吟诗作对。诗词大家叶嘉莹曾在一篇文章中讲述过陈小翠，即：“那时陈小翠父亲不在家，她给父亲写信时常常要在后边附上几首诗。开始，她父亲以为是她母亲写的，或是她写后由她母亲改的。其实，那就是陈小翠本人的作品。 ”由此可见，陈小翠可谓是天赋异禀。 图 | 作品茶花绶带 然而，要是深究起陈小翠的诗词功底，那就不得不谈及她的家教。陈小翠的父亲是民国时期著名南社社员陈蝶仙，号称“天虚我生”。陈小翠的诗词风格多多少少都深受其父影响，比起陈蝶仙的豪迈风格，陈小翠则是豪迈与婉约并存，其诗文读起来大气豁达，比如： 《开户觅秋图》 落叶荒村急，寒星破屋明。 不眠因酒薄，开户觅秋声。 《湖上闲居》 南屏山色日蒙蒙，向晓微闻渡水钟。一幅红帘隔春雨，提壶人在杏花中。 江南小女画眉弯，茉莉如珠簇两鬟。 怪船娘太粗莽，兰桡汤破月华圆。 细雨无声三月暮，小楼重到一年馀。卷帘十日清闲甚，坐看云山卧看书。 图 | 陈小翠作品 除了诗词之外，陈小翠在丹青绘画方面更是技艺高超。她师从大家杨士猷、冯超然，擅长画仕女、花卉，曾担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为了让画作看起来更为有特色，她还常常自题诗文在画上面。作家董桥也曾撰文评价她：“工笔堪称一绝，然画作所传甚希，今可见者，画面点染清纯、精致而不失洒脱”。 简单来说，陈小翠绘花鸟时，比寻常画家要多了那么一丝文艺气息在画作上，画上有诗，是妙笔；而当她写诗作词时，又有画家独有的视觉意境，诗中有画，是情趣。当然，“神童”的称号可并不是只因为陈小翠会画画会写诗，她的书法更是了得。上世纪40年代，陈小翠与沪上冯文凤、吴青霞、汪德祖、谢月眉、顾飞等闺阁名流一道创办了上海女子书画会，她本人因文笔了得，还担任了《女子书画会刊》的编辑，成为上海女子书画界的领军人物之一。 图 | 1930年代中国女子书画会成员合影（其中有冯文凤 顾飞 陈小翠 陆小曼 李秋君 谢月眉 顾青瑶 吴青霞等） 棒打鸳鸯，嫁入名门陈小翠所生活的时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差的时代。好在大师倍出，差在社会无情。有情之女子生于封建时代，那就是一个“不准”——不准不听父母之命，私下定终身；不准攀高枝慕贫寒，门当户对是基本。对于陈小翠来说，一身才情是她的人生光环，感情婚姻则是她的人生败笔。 早些年，陈小翠和同是诗人的顾佛影关系很好，两人曾交往过一段时间，私下里还定好了要结婚的事宜。可惜，顾家贫穷，陈家不同意这门婚事。尽管陈碟仙很看重顾佛影的诗作，但这并不能让他放心把陈小翠托付给顾佛影。于是乎，陈碟仙为了让女儿有个好的未来，他硬是棒打鸳鸯，把这小两口给拆散了。 图 | 陈小翠作品 花鸟 镜心 和顾佛影分手后，陈小翠只好听从父母之命，媒约之言，斩断情丝，抛弃儿女情长，于1933年嫁给浙江督军汤寿潜之孙汤彦耆。这一年，她26岁。众所周知，家庭包办婚姻，大多都是失败的，要么是以离婚终结，要么是夫妇不合勉强过日。不过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女性一般都不敢轻言离婚，可陈小翠不一样，这桩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束缚。 汤家尚武，不谈诗词不擅画。且不说陈小翠对汤彦耆没有感情，就单看她的清高个性，便可知晓，她本人打从内心就看不起这个没有才情的夫家。同顾佛影在一起时，两人可携手题诗，同汤彦耆在一起，那可真叫一个不顺利。两人在婚后第二年生下一女后便分居了，鲜少往来，再过不久便离了婚。 陈小翠离婚后，心中依旧是想着顾佛影的，可她不能嫁，也嫁不得。名声于她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就算她不在乎，顾佛影也不可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失了名声。著名诗人陈巨来曾在《陈小翠》一文中记述说道“顾佛影临终前不愿陈小翠负此不好名声，将两人唱和之诗文付之一炬，令人唏嘘。” 图 | “女四家”谢月眉（左一）、冯文风（左二）、顾飞（左三）、陈小翠（左四） 不堪受辱，开煤气自尽前半生的陈小翠盛名远传，后半生的她，饱受屈辱，她的晚年生活可谓是孤清悲凉。60年代，陈小翠因为兄长在台湾，女儿在巴黎的复杂背景而遭受诸多苦难。在社会如此动荡不安的情况下，她文人的身份就已经让她饱受凌辱了，再加下家人的复杂背景，她更是吃尽了苦头。 1966年，陈小翠两次逃离上海躲避动乱均被人抓回去。一句“谁怜绕枝鹊，夜夜向南飞”便可看出她当时的绝望心境。 两年后，陈小翠不堪受辱，开煤气自尽，享年61岁。一代才女的人生就此止步。 图 | 陈小翠作品 文 | 千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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