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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村夫传此方用之立应”因为“药则至贱”而近乎失传!

 学苑中医 2020-11-09

中医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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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学苑出版社《红蓼山馆医集》,欲知详情,点击文末左下方“阅读原文”查看更多。

红蓼山馆医集

中医不能不学 中医外科秘诀

张觉人(1890—1981),字梦禅,自号觉因老人。少年迭遭不幸,却勤勉好学。自13岁先后师从伯父张义泰、道人倪静庵及廖复阳等学习中医内外诸科及丹道之学。张觉人先生一生光明磊落,道德高尚,治学谨严,矢志国术,潜心著述。临证教学70余年,以丹医济世,活人无数。在中医外科方面有较高的造诣,列丹药的研究尤具心得。著有《外科十三方考》《中国炼丹术与丹药》《丹药本草》《五禽气功》《外科学讲义》《方剂学讲义》《本草学讲义》红蓼山馆医集等著作。

瘰  疬

瘰疬就是西医所谓的淋巴腺结核,是劳动人民中最常见的一种慢性顽固病。患此病者往往穷年累月治疗不愈,甚有缠绵终身以至于死者,瘰疬穿溃之后经常排泄清水,有时延窜胸腋,臭秽不堪,痛苦万状。

“白玉丹”是陈飞霞的一个瘰疬验方。方载《幼幼集成》,其他不少方书也多有转载,惜乎用者不多,不大有人注意。此方我已使用30年,据我的临床经验总结,对于久年溃烂的顽固瘰疬,有一定的疗效。在旧社会中,我因为政治觉悟不高,不懂得什么是为人民服务,把此方秘藏起来,作为生财之道。因怕人看出我的处方内容,还在药中加入一些红土,变更它的本来面目,今天回忆起来是十二万分的不应该。现在把它介绍出来,提供大家研究试用。

此方虽然很显明地载在《幼幼集成》和很多方书中,可是很少有人在意,把一个有效良方打入冷宫,成为纸上陈迹。这也可能是因为所用药品太平凡,如陈飞霞所说的“药则至贱”的缘故吧!

“白玉丹”的配制方法很简单,就是用新出窑的石灰一块,洒以少许冷水,使它崩解成粉状,然后用生桐油调匀如稀糊状,即成一种带黄白色有桐油臭味的油膏。用时先以花椒、葱白煎汤作为浴料(为了使用上的便利,我则多用石碳酸或过锰酸钾溶液作洗涤剂)洗净患部,将膏厚涂疮上,盖以纱布棉花,然后再用绷带包扎起来,每日一换。原方并有这样一个说明:

“老子曰:下士闻道大笑,不笑不足以为道,此则世人闻方大笑,不笑不足以为方;药虽至贱,功则至神,专治瘰疬破烂,连及胸腋,臭秽难闻,三五载或十数载不愈者药到病除,余一道友患瘰疬,烂及胸腋,十数载不愈,一村夫传此方用之立应,后照治人无不愈者,诚仙方也;特为传之。”

按此方不宜多配久置,最好随配随用;因桐油是一种干性油脂,同石灰配合后就会逐渐硬化而不适用。原方说涂药之后立应,当然有些夸大,实际上当视所患程度如何而定。据我的经验:患者体质较好,营养佳良,而患部面积又不太广者,大都在一月上下即告痊愈;设或体质太坏,营养不良,精神抑郁,患部蔓延太广者,则非四五十天不能收功,但也有过少数不甚严重患者不出十日而愈者,不过这种例子不多。一般从开始用药至一周时,即可简化换药手续,改为二三日一换药,不必天天都换,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此方对于已溃瘰疬确有疗效,而对未溃瘰疬则不能尽如人意,有的有效,有的无效。我的治疬方法是:已溃者,用“白玉丹”,未溃者,则内服“中九丸”,外贴“紫霞膏”(二方均见《外科十三方考》)。

“白玉丹”除治疗瘰疬有特效外,尚可用于其他久年不愈的慢性溃烂顽疮,方中桐油带有一种不快气息,病者每每有些讨厌它,且易硬化,是其缺点。为此,我曾经把桐油换成菜油或凡士林,但疗效远不及桐油配成者佳,后来就仍然改用了桐油,并先把石灰粉末贮入瓶中密封待用,用时估量患部面积大小,需要多少随配随用,也很便利。至于石灰和桐油的配合量,原方并无规定,只说调成如稀糊状就行,我的配合量是3份桐油中配入1份的石灰,是31即成为恰到好处的糊状膏体,过干则涂布不易平匀,过稀则又容易流走,都不尽善。

“白玉丹”的名称,对它本身来说是欠妥的,因为配成之后明明是一种膏质,哪能称它为丹?不如直截了当称它为“白玉膏”倒还名副其实。但“白玉膏”这一名称在各方书中很多,为了避免雷同冠以“集成”二字,称为“集成白玉膏”,就不会有所混淆了。

石灰到处都有,价值极廉,早在《神农本草经》中就有记载:

“石灰辛温有毒,主治疥瘙痒,热气恶疮,癞疾、死肌、堕眉,杀虫,去黑痣、息肉。”

甄权《药性本草》说:“治疥、蚀恶肉、止金疮血甚良。”

陶弘景《名医别录》:“疗髓骨疽。”

宋太明《日华诸家本草》谓:“生肌长肉,止血白瘢,疬疡、瘢疵、痔瘘、赘疣子、妇人粉刺。”

明缪希雍《本草经疏》谓:“火气未散,性能灼物,故能治黑子息肉及堕眉也,其主疽疡疥瘙、热气恶疮、癞疾死风髓骨疽者,皆风热毒气侵淫于骨肉皮肤之间,辛温能散风热毒气,且能蚀去恶肉而生新肌,故为诸疮肿毒要药也,辛而燥,故又能杀痔虫。”

清黄宫绣《本草求真》谓:“石灰禀壮火之热气,性非温柔,味非甘缓,其治亦属肌肤骨髓疮疡恶毒,时行热气,刀刃金伤,痄腮肿毒等症,其药止属外涂而内不用,则知性气之烈无是过也,故书所言能主疽疡,能治黑子、息肉、堕眉者,以其火气未散,性能灼物故也;书言能主疽疡疥瘙、热气恶疮、癞疾、死肌、附骨疽者,以其风热气侵淫于骨肉皮肤之间,得此辛温以散之也;书言能蚀恶肉而生新肌者,以其燥能化湿,而肉自克生新之意也;书言能治金疮者,以其性能坚物使不腐坏,且血见灰即止之意也……风化自裂者良,矿灰火毒已出,顽疮脓水淋漓敛疮尤妙。”

据上面这些文献看来,石灰一物对于疮疡治疗是有其一定作用的;《本经》所说的恶疮、甄权《经疏》所说的息肉,都是指疮中突起的胬肉,死肌就是指疮缘硬化变黑的死肉,疮缘有了这种死肉时任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医家对此最感头疼,癞疾也有这种现象。所说的骨髓疽就是现在的骨结核,明《日华诸家本草》更显明地指出能疗疬疡。从这些古代文献中可以看出用石灰治瘰疬顽疮,已有很长的历史,缪希雍所说的“蚀恶肉,生新肌”6字,更显明地写出了“白玉丹”的主要功能,此外对远年不愈的臁疮及穿骨流注,我也试用了不少病例,都有一定的成绩。这种廉、便、验的有效良方,值得向大家介绍和推广。

红蓼山馆医集

张觉人 编订

学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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