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①波渺渺：指江水烟波浩渺。 ②柳依依：指杨柳轻摇。 【赏析】 开篇即描绘出一幅生动清丽的江南暮春图：“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一江春水，烟波浩渺，水面苍茫的暮需中，可见杨柳依依，轻柔摇曳。在隐隐的夕阳余晖中，孤零零的村庄寂静无人，只见芳草萎萎好似萦绕天涯，朵朵杏花纷纷飘落。 词人仅用十六字，不但勾勒出江南暮春斜阳的柔美景致，更表达了无限的意境与情思。此词中的主角是一位把心中愁思转情与景的伤春怀的女子。在她眼里，春水、杨柳、芳草和杏花，都因为她把心中的愁思移情才都成了伤感的有情者。 “波渺渺”三个字不仅是在描述江南的江水，更是指代佳人含情深得眼眸。此三字出自花间派鼻祖温庭筠的名句“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温词以白描手法描摹出一幅思妇身倚江楼期盼丈夫归来的图景：千帆过尽，没有一艘船上载着自己的爱人，就连那欲落的斜阳也眼中含泪，流淌的江水也无语悠悠。寇词中虽只用“波渺渺”寥寥三字写景，却与温词一样情思无限，意蕴深远。 “柳依依”，采用谐音的方法，“柳”谐音“留”，古人折柳相赠的惜别之意。自《诗经》起，“柳”就成为古诗词离别之作寄托情怀的重要意象，如“杨柳含烟濡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柳色青青，依依摇曳，自然拂人思绪，令人回想起惜别之情。 词人的情感在下一句中更加浓烈。“孤村芳草远”，“孤”者，并非只说江南的村庄，还道出了女主人公孤独的处境、孤寂的心境。从《诗经》的“兼葭苍苍”开始，姜萎的芳草就与离思别愁结缘，从古延续至今。近代李叔同有脍炙人口的《送别》，其中亦用哀婉的笔触诉尽离别之苦：“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碧连天”的芳草，就像蔓延而去的相思，寇准此词中的绵延“远”去的“芳草”亦含此意。“斜阳杏花飞”，夕阳缓缓未落慵懒的样子，像个迟暮的美人。水乡暮色中，娇美杏花纷纷飘落，如此美景浪漫却也凄婉，女子的如花容颜易逝，就如同风中无力飘飞的落英一般。 前四句中，词人用柔美婉转的笔触抒写女主人公怀人伤春之情思，以情写景，以景传情，经过层层铺陈，情感终于进发，在最后两句直抒胸臆：“江南春尽离肠断，蔬满汀洲人未归。”这怨相思、恨别离的愁绪在江南的春末也已经断开。这情深意切的词句表现出了女主人公的青春年华在漫漫无际的等待中消磨流逝的遗恨。 多情的女主人公有意采花赠情人，无奈“人未归”，哀婉的情愫流露无遗。而寇准对“白藏”与“汀州”的意象情有独钟，在其作品中多次运用，如“烟波渺渺一千里，白藏香散东风起。小小的篇幅，描绘了广阔的画面。 它不是以一个具体的地方为对象，而是着眼于整个江南明丽而迷蒙的春景。这首词温软清丽，抒发了女子伤春相思之情，寄托着词人的惆怅：英雄易老恰如美人迟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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