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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其下则危 读《韩诗外传》第二卷·十二 （峻岫） （原文） 颜渊侍坐鲁定公于台。东野毕御马于台下。定公曰：“善哉！东野毕之御也。”颜渊曰：“善则善矣！其马将佚矣。”定公不说，以告左右曰：“闻君子不谮人，君子亦谮人乎？”颜渊退，俄而，厩人以东野毕马佚闻矣。定公揭席而起，曰：“趣驾召颜渊。”颜渊至，定公曰：“乡寡人曰：‘善哉！东野毕之御也。’吾子曰：‘善则善矣！然则马将佚矣。’不识吾子以何知之？”颜渊曰：“臣以政知之。昔者舜工于使人，造父工于使马，舜不穷其民，造父不极其马，是以舜无佚民，造父无佚马。今东野毕之上车执辔，御体正矣，周旋步骤，朝礼毕矣，历险致远，马力殚矣，然犹策之不已，所以知佚也。”定公曰：“善。可少进。”颜渊曰：“兽穷则啮，鸟穷则啄，人穷则诈。自古及今，穷其下能不危者，未之有也。《诗》曰：‘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善御之谓也。”定公曰：“寡人之过矣。” 鲁定公，名姬宋，是春秋时期鲁国第二十五任君主。颜渊就是颜回，《孔子家语》说：颜回“年二十九而髮白，三十一早死。”颜回陪鲁定公坐在高台上不知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有，必定是孔子做鲁国大司寇的时候。鲁定公和颜回看见有个叫做东野毕的人，在台下御马。“御”就是驾驭马车，这是古人必须精通的一项技艺。鲁定公说：“善哉！东野毕之御也。”东野毕算是一个驾驭能手啊！颜回说：“善则善矣！其马将佚矣。”他的驾车技术是很高的，但是马可能会逃亡。什么意思？东野毕一味地展示自己的驾驭技术，不顾马的死活，马无法承受，当然要逃逸了。鲁定公听了颜渊的话，很不高兴，他对手下的人说：“闻君子不谮人，君子亦谮人乎？”“谮”就是说人坏话。鲁定公说：我听说君子不说人家坏话。如此说来，君子也说人坏话呀。”鲁定公说东野毕驾驭技术高超。颜渊说：他的驾驭技术好是好，但是马会逃逸。颜渊说的是实话，鲁定公认为，颜渊说的是诽谤别人的话，是说人家的坏话。颜渊知趣而退。过了没多久，养马的人来报告说：东野毕的马跑了。鲁定公急忙派人把颜渊找回来。颜渊回来了。鲁定公说：“乡寡人曰：‘善哉！东野毕之御也。’吾子曰：‘善则善矣！然则马将佚矣。’不识吾子以何知之？”鲁定公称自己是没有见识的人。他说：我说东野毕驾驭技术高，你说马会逃逸。你怎么知道马会逃逸呢？颜渊说：“臣以政知之。昔者舜工于使人，造父工于使马，舜不穷其民，造父不极其马，是以舜无佚民，造父无佚马。”鲁定公不懂用人的道理，所以他只好做傀儡。鲁定公不懂历史，他不知道，尧舜这些先圣的用人之道。造父是驾驭的祖宗，“穆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史记·赵世家》]造父最会驾车，但是他从来不抽打马，所以马能跑得很远。舜帝最爱民，所以舜帝时期没有逃亡的人民。用马，爱惜马；用人，爱惜人，这是一个道理。“今东野毕之上车执辔，御体正矣，周旋步骤，朝礼毕矣，历险致远，马力殚矣，然犹策之不已，所以知佚也。”颜渊说：你看东野毕御马，上车手执缰绳，马嚼子使劲地勒在马的口中，转圈子不住地驰骋，训练的马儿既合乎规范，又合乎教程，既能历险，也能远行。他不顾马的死活，不住地抽打它，累得不行了，马儿能不逃跑吗？如今人才流失是常见的现象。为什么会有人才流失？回答这样的问题很难。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用人而不爱惜人方面的问题。只管你攻坚克难，不管你生活困难；只管你攻城略地，不管你是死是活，无论如何是不行的。用人才，就要爱惜人才。既要他们有好的成绩，好的表现，交出好的成绩单，又要好好地照顾他们，让他们生活好，休息好。只有把人当人用，既贡献当前，又陪养后劲儿，还要照顾长远，人才才不会流失。鲁定公说：你说的是在好啊！颜回说：“兽穷则啮，鸟穷则啄，人穷则诈。”野兽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咬人；鸟被人困住的时候就会啄人；人在穷困的时候难免欺诈。“自古及今，穷其下能不危者，未之有也。”从古至今，如果让老百姓走投无路而不发生危机，自古未有。马累的不行了，它会跑掉；人累的不行了会垮掉；国家穷的不行了会乱掉。都是一个道理。《诗经》上有句话：“执辔如组，两骖如舞。”会驾车的人，手握缰绳，马儿有节奏的跑着，就像跳舞一样，这才是会驾驭。鲁定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错了。（署名 原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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