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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光大虱啃西游之女儿国迷情

 竹曳悠然 2019-08-08


“女儿国”的故事大家最为熟悉,一个和尚一个女王,和尚一心向佛而讳男女之情,女王风情万种,偏偏挚爱大唐圣僧。

虽无夫妇之实,却也暗生情愫,生而为人,毕竟是一个“情”字当头,谁也逃不过。


正 文

故事概况

师徒们西行途中,唐僧、八戒误饮子母河水,腹中有了胎气。悟空取来落胎泉水,医好了师父、师弟的奇恙。西梁女儿国王倾慕唐僧一表人才,甘愿以国相托,婚配这位御弟。女儿国王真情绵绵,一再致意。唐僧虽为圣僧,却非木石之人,内心不免微泛波澜。但为取经大业,他毅然割断隐隐情丝,谢绝了女儿国王的一片好意。隐藏在女儿国王宫中的琵琶妖女,一直注意着唐僧,乘机作法把他掳入毒敌山琵琶洞,强迫他与自己做夫妻,唐僧执意不肯。悟空与八戒寻师,与妖女酣斗,却被她暗施毒针刺伤。后经昴日星君相助,才收伏了这个幻化成妖女的蝎子精(琵琶精)。

故事原型

“女儿国”的国名为“西梁女国”,那女王当然是称为“西梁女王”,此国以女人而王天下。“西梁女国”的创作原型则是来自《山海经》中的“西王母国”,而唐僧和女儿国王隐约情意的故事原型,则是来自于《穆天子传》记录的穆天子西行见西王母的一个篇章。

西王母女王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白话):远去的人,已不可见。只有白云悠悠,尚在山间缭绕。道路悠远,山重水复,何时能回?何时能见?但愿你还能活着,还能回来,你我还能再相见。

穆天子也以歌回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白话):我要回东土了,以中道之法去治理周朝诸侯国。等到世界大同,天下太平的时候我就来见你,我答应你三年后,就在这里再相聚。

女王又唱到:“我是帝女,你是天子,有国需理,纵然万语,一别无期……。”

周天子临走之前,为女王在巨石之上刻“西王母之山”,并种下槐树以表心意。这个故事的凄美就在于西王母贞守着穆天子的三年之约,却未见东土归来人,穆天子一去真的是一别无期,杳无音讯……

要说明的是“西王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国家,以女为王。因先帝不许此族迁徙,西王母国人为此承诺而留守西方近千年之久。等周朝的穆天子来此地寻根问祖之时,此地已是荒凉狼藉之野。敢问除了西王母国,谁还能为一言承诺而贞守千年?这也许就是后世为颂扬女人的忠贞而立牌坊的源头吧!村长曾为这个故事感动而留下眼泪……

《西游记》作者正是吸纳了此故事创作了“西梁女国”的故事,西梁女国就是大家说的“女儿国”,和《穆天子传》的故事基本如出一辙,一个是必须回去要治理国家,一个是坚决要去西天取经,都没留住。在原著中,唐僧和女儿国王的确实有“情愫”发生,女儿国王是真的扰动了唐僧道心的女人。就是因为动了道心,在将要离开“女儿国”之时,却被琵琶精撸走了。

“眼观色,与盲等;耳闻声,与响等”,菩萨见欲如避火坑。是女儿国扰动三藏心弦?还是唐僧修行未全道力,自受其毒?且听村长慢慢道来……

故事喻意

《西游记》原著摘录:

“唐僧被蝎子精抓到毒敌山琵琶洞,孙悟空进去营救,变成蜜蜂钉在花亭格子上,侧耳才听,见两个总角蓬头女子,捧两盘热腾腾的面食,上亭来道:“奶奶,一盘是人肉馅的荤馍馍,一盘是邓沙馅的素馍馍。”那女怪笑道:“小的们,搀出唐御弟来。”几个彩衣绣服的女童,走向后房,把唐僧扶出。那师父面黄唇白,眼红泪滴。行者在暗中嗟叹道:“师父中毒了! 

以上原著交代的是唐僧在女儿国被琵琶精(蝎子精)抓到洞里之后,琵琶精要和唐僧成亲,唐僧怕琵琶精害他,就吃了一个“邓沙馅”的素馍馍。这个“邓沙馅”的馍到底是个啥东西?而且在接下来的情节还反复提到几次。

第一次,观两个总角蓬头女子,捧两盘热腾腾的面食,上亭来道:“奶奶,一盘是人肉馅的荤馍馍,一盘是邓沙馅的素馍馍。”

第二次,女怪道:“荤的是人肉馅馍馍,素的是邓沙馅馍馍。”

第三次,少顷,两个丫环,捧两盘馍馍:一盘是人肉馅,荤的;一盘是邓沙馅,素的。

看来这个“邓沙馅”的馍馍是个关键,孙悟空也在听到三藏和琵琶精的对话后,知道唐僧已经乱了阵脚,被琵琶精给看透了心思,赶紧出来搭救。关于“邓沙馅”这个事,唐僧心里明白,琵琶精心里明白,悟空心里更明白,村长也看的明白,就是读者看不明白。

三藏合掌道:“我出家人,不敢破荤。”

那女怪道:“你出家人不敢破荤,怎么前日在子母河边吃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

三藏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

琵琶精问的和唐僧回答的貌似风马牛不相及,而其中的奥秘就在这几句对话当中。先前唐僧被刚刚撸到洞里来的时候,孙悟空就说师父已经中毒了。悟空看到那师父“面黄唇白,眼红泪滴”,行者在暗中嗟叹道:“师父中毒了!”

村长要是不学中医,这段真的解释不了,先看唐僧中毒的症状:面黄唇白而又眼红,这是脾肾阳虚的症状。太阴病身当发黄,少阴病心肾阳虚,缺精血而唇苍白,又因肾水枯竭而不生肝木导致肝火上亢,肝开窍与眼,火旺而眼赤。从这些症状可以看出来,一是唐僧喝过子母河的水怀孕后脱胎而大伤元气,二是见到女儿国王虽然表面镇定,却羞的面红耳赤,禅心已乱。作者描述女儿国王拉唐僧手的的时候,唐僧如痴似醉,其实在这个时候已经被美色迷惑了,有元阳外泄之疑。可见这个“色毒”不是琵琶精下的,是在女儿国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女儿国王的“色毒”了。但唐僧毕竟是十世修行的好人,有圣体在,取经之心大于儿女情长,虽然有色心但无色胆,因为佛心坚固,才没有造成大错。

为什么村长如此肯定唐僧动了凡心了?这要从他和蝎子精的对话中勘破。

接着往下分析:

蝎子精问唐僧:想吃人肉馍馍还是想吃邓沙馅的素馍馍?
唐僧说:出家人不敢破荤。

蝎子精反问道:不敢破荤为什么在子母河吃水高?今天又好吃邓沙馅?
唐僧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

唐僧答复如此看来不着边际,却是通篇解题手眼。村长在“啃西游系列之八戒撞天婚”里面说到明清小说的写作方式多用“同音化名”,这也是明清小说的一大写作特色。比如贾雨村,名化。贾化通“假话”之音。字时飞,时飞通“是非”之音。别号雨村,语村通“愚蠢”之音,故为“假语存焉”,原系湖州人氏。湖州更是通“胡诌”之音,有些地方方言形容人乱讲话就是说“瞎胡诌”。

所以蝎子精说的“吃水高、邓沙馅”,也是用通音暗语,故意挑逗试探唐僧的。吃水高就是“痴水高”,悟空传话给沙僧、八戒的时候把“吃水高”说成“饮水高”。饮水高通音“淫水高”,暗指唐僧在女儿国起色欲,但未曾真破身。邓沙馅通音“瞪傻眼”,馅与焰古时通音。这也说明蝎子精早就看出来唐僧在女儿国被国王美色所迷,以至于国王拉他的手时,唐僧面红耳赤,站都都不稳,如痴似醉。所以,蝎子精用两盘荤素馍馍来试探唐僧的心,“瞪傻眼”的素馒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吃又吃不到嘴里,心里还痒痒的难受。而我这荤馅的“人肉馒头”就摆在面前,想吃就能吃,送上门的便宜……

唐僧回答说:“水高船行急,邓沙马行迟。”唐长老知道已经被蝎子精看破,这可算说了真话了,他主动承认对女儿国王动凡心了。“水高船行急”,因为自己痴欲未断,到了女儿国着急喝了子母河的水,心里怀了鬼胎。“邓沙马行迟”,见到女儿国王的美色,瞪傻眼了,动凡心了,所以才耽误了西行的车马行程。悟空化作小蜜蜂听到师父说这些话,这时他才明白师父其实在女儿国就已经乱了阵脚了,更怕师父更是抵挡不住蝎子精的色诱,才赶紧过去搭救。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毒蝎不蛰无欲的僧。现在真相大白了,蝎子精不是旁人,那本就是内心的痴欲化身,情为痴,欲为毒,唐僧中的毒更不是旁人所下,而是内心的痴欲之毒未断。虽然不敢吃“人肉馒头”,破僧家戒体,但也好吃“邓沙馅”,被女儿国王的美色迷的瞪傻了眼,到底还是因为戒心虽坚而定心不稳,慧力不够而乱了自己心性。唐长老本就是个凡夫菩萨,不是所有事都能把持的住,但也好歹经得起诱惑,一场情欲考验勉强过关,有惊无险,禅心还是胜过了凡心。

“女儿国”故事正是通过唐僧师徒西行磨难,来隐喻修行人虽妖魔鬼怪好敌,但儿女情关难过,纯阳之体更容不得半点心怀“鬼胎”之意。那正是落鬼胎,心向佛,痴欲之水自干涸;戒定慧,三无漏,涤尽贪嗔好向佛。

《首楞严经》:菩萨见欲,如避火坑。 菩萨见贪,如避瘴海 。菩萨见慢,如避巨溺 。菩萨见瞋,如避诛戮 。

补充:

还有一些我不想说明,比较隐晦,自己去参一下。比如:

1、蝎子精的毒叫做“倒马毒”,你可以理解成很毒,可以把马毒倒。当然也可以有另一种解释,我提示一下:在中国有些地方称男人的生殖器叫“ma”。
2、人肉馍馍就是人肉馒头,荤的,唐僧不敢吃。提示:联想女人身体的某个部位。
这一篇最不好解,要是说的太露骨有辱斯文,但要说不明白,听众不懂,还是留下一些似明非明问题的给大家思考吧!

作 者 | 圆 光

中式禅歌代表人物之一

其音清丽淡雅,颇为高孤

现皖南山居,与草木为伴,同山水相依

喜中医,爱摄影,研释文,究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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