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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走近雁门关

 昵称45109175 2019-11-26

从没去过塞北。但是,对塞北好像并不陌生。这当然不是因为那首家喻户晓的《我爱你,塞北的雪》,尽管它留给我的印象不能不说深。

对塞北的熟知,主要的还是因为那些要早得多的、从小就开始习读的关于塞北的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塞北,留给我的,是遥远,广袤,苍凉,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是沙场点兵、杀声四起、鼓角连营。


这次有了个机会。

乘车从太原往呼和浩特去,经过了雁门关。

雁门关位于恒山山脉的勾注山,以春天南雁口衔芦叶北飞、至此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可过关而得名,其之险峻,由此可见一斑。“天下九塞,雁门为首”,雁门关所在的恒山山脉抵幽燕,接太行,与燕山山脉和太行山脉一起,构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护佑着古时的中原大地。


出雁门关,便是塞北。

塞北,也称塞外,雁门关外的塞北,又称雁北。这些都由雁门关而来。塞北,雁门关要塞之北;塞外,雁门关要塞之外;雁北,雁门关之北。
天地一下开阔起来。一马平川、一览无余、宽旷无垠的高原,澄澈明净、朵朵白云如轻絮般随风飘浮的蓝天,看上去似乎就在眼前、一伸手好像就能触摸到、其实是总也走不近的遥远的天际线……带着潜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份记挂,熟悉而又陌生的塞北,就这样如海潮奔腾般涌入了我的眼帘。

从战国直至元明,2000多年间,塞北既是走马驱羊的游牧之地,也是烽火连天的血腥战场。战国末年,赵国名将李牧在此与匈奴10万精骑激战。西汉初年,高祖刘邦三十万大军被冒顿围困于此。东汉末年,乌恒鲜卑乘乱西进关下致边民流徙失散。隋末唐初,李世民以疑兵之计在这里解突厥大军之围。五代十国,契丹在这里与后晋各据一方久久对峙。北宋初年,杨家将驻守关下与辽军你来我往多番厮杀鏖战……


如今,昔日地广人稀、寒衰苍凉的游牧地和刀光剑影、黑云压城的古战场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时间改变了一切,历史超越了一切。
  
游牧文化逐渐被农耕文化取代。

从雁门关经大同直到阴山脚下的呼和浩特,也就是说,从山西北部到内蒙南部,这么一大片广阔的疆域都已经成为优质高产的现代农耕地。时值金秋,正是收获的季节,除了少量等待收割的晚熟作物,大片大片收割尽了的玉米地、谷子地、莜麦地、高粱地、甜叶菊地、向日葵地,都悄没声地酣睡在秋日的阳光里,甜蜜、安详,通体透露着它们享受阳光享受太平为塞北为中华民族倾力奉献后的满足与骄傲。是的,不要说山西,就说内蒙:它不仅是大草原,著名的呼伦贝尔草原、锡林郭勒草原、科尔沁草原、乌兰察布草原、鄂尔多斯草原、阿拉善草原都在那里;同时它也是全国重要的商品粮油基地、十三个粮食主产省区之一,其中玉米、大豆、向日葵产量分别在全国排第5位、第5位和第1位;“塞北处处似江南”早已不再只是诗人心中的梦想。
兵戎相见最终以民族大融合落幕。


2000多年间,伴随着一次次你攻我防、你退我进的,是一次次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相互融合。自秦以来,历史上大的民族融合有三次。秦汉时期,从中原北移的汉民族与战败了的匈奴部落在塞北一带互相交流文化,互相学习生产技术,和平共处,共同生活。昭君出塞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一时期,至今她还长眠于呼和浩特市南的大黑河畔。魏晋时期,北魏建都平城(今山西大同),鲜卑族、氏族等诸多少数民族又与汉民族和睦相处,社会安定,生产发展,经济繁荣,桑干河两岸出现了一个个城邑。唐宋元明清时期,雁北的居民几度大规模迁徙、交流,促进了汉民族与沙陀、契丹、女真、鞑靼、火筛、满族等少数民族的融合。不同民族在长期的共同生活中,建立了感情,达成了共识,习俗也逐步逐步在接近。
落后走向先进,纷争走向融合,在中国,这是谁也无法否认更无法改变的历史事实和未来趋势,是不以人们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和内在的规律;任何试图否认和改变这一事实、趋势和规律的想法及行为,不仅是徒劳的,也是可笑的、愚蠢的。


尊重历史,顺应趋势,服听规律,相向为之而不逆向动之。

这是人类最高、最大的智慧;是历经沧桑、饱经风霜如今欣欣向荣的塞北大地告诉我们的最简单、最朴素同时也是最深刻、最精妙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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