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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触碰文字了，像是隔了半生。打开文档，敲下的字不到一行，泪已如走珠。几分钟前，回一个朋友的话“每个人的路只能自己走”，字发给了他，却是说给自己的。再简单的话语，也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切肤之感如一头跌在菜刀上，别人看得见鲜血，感知不到疼痛。 活着，不易。幸好，阳光出来了。天空瓦蓝色的空旷处，正好有一棵香樟树肃穆地顶着，叶片泛着油光，几枚红叶嵌在其中，持重，深婉，别有老者风范，是人类群体少有的。我自己，是油绿的，还是枫红的？夜里梦魇如在昼，夜里无眠似魔缠。多想岁月与我，简单干净，别将我变得面目全非。  天气晴好了，事儿也暂告一段了，该洗涤拾掇了。堆了近乎一月的衣物，耷拉，凌乱，满含委屈。我看在眼里，无言以对，只能低婉捋理。我是倾心它们的，却在孰重孰轻时将它们怠慢了。人的这点势利本性，小作污秽自己，大作损伤他人，到底不如物物耿介，质朴。想自己被它们赋予风情，与人有别，也在蝇营狗苟上穿梭往来这么久，对着阳光，忽然不敢睁眼了。低头看身上着装，纯棉、香云纱，古旧、风雅、沉稳、厚重，原本独有，而今，好像也有些不伦不类了。生活，是流于浅薄的追随，盲目的跟从，随意的放任，还是目标接踵有，追求不懈，风格依旧，拘役如故？我活在自我的问号里，不知何时才能与我的着装真正相得益彰。 那日小憩，与一年长者小聊。谈及生活，侃谈皆是山珍之上，豪宴相约，颇多享受。然，在现实面前，却是锱铢必较，蝇利必争，有时甚至到了毫无顾忌的程度。世事果真万象，表面光线明亮，暗里深渊汹涌。一些圈子，雾锁重重。没有多少人自带光芒，光源的开关，让人无可掌控。他的话语，提不起我任何一点兴趣。我依旧陷在自己的忙碌里。  很久了，是忙的，忙得昏天黑地。我的本分是得己所得，付出，收获，不觊觎，不僭越，得而心安，可是，在潜藏的法则中，有些理，并非能推得成顺理成章。不愿仗剑，只得披甲，行迈靡靡，中心摇摇。也不问人长，不求人助，一个人，寂寂地面对风口，凭自己的视力，独立选择。生活，是打开一个缺口，缝补好一个缺口，如此周而复始的吧？那么，我在文字中倾注的激情，滞留的光阴，该是让我有迹可循了。昼夜交叠的日程，埋葬在尘灰累累中，覆盖了负重、承受，就连没有落下的晨跑也半途而断了。积怨是有的啊，层层叠叠，无人可怼，抑或怼而无意。只好踽踽前行，不停地走下去，少些灼伤，少些浸染，少些挣扎，已是莫大的幸运。 山风凉了，只好躲在秋阳的背后。我也凉了，站在阳光里。晾衣架上的衣服，在阳光下围住我，温暖、慈悲。它们是我的衣，亲我肤，懂我人的了。它们在阳光下随意摆动，没有技巧。如我，做事也没有技巧，只要合心意，便可掏心来待。恰如此刻，迎着阳光，安静而立。多日的庸繁、喧杂、熙攘、鼎沸、欲望都悉数退去，不问谁真爱，不问谁真疼，不问谁给真心，不问谁给真意，只相信此刻的秋阳正温暖着我，实实在在。一个女人，在自己花园里种花，只为取悦自己，至于有无路人欣赏，是不需在意的。适心会意，可以在秋天长出，但不一定过得了冬天。 每到秋天，常想起秋光融融一词来。几位心气相近的友人，坐在秋阳下，清茶袅袅，清语氤氤，每个人都心明如秋，暖在眉间，亲在心底。不需侃侃而谈，大家都知根知底；也不要礼仪周到，大家都心无芥蒂。话语在身体间优雅穿梭，灵魂也在身体间从容环绕。或者，与一个心仪的人对坐。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干净简洁。彼此的过去，在一个微笑里回溯；共同的未来，在四目里徜徉。趁他双目微闭，写下一首小诗，走到他身边，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他的耳朵正好能听到你的气息，你的声音，舒舒缓缓，气如幽兰，彼此是彼此心中的秋阳，一照就明媚，一照就温暖。  遐想往往很伤人。一回头，看见洗衣机里翻滚的衣服，快赶不上今天的太阳了。阳台上，露出了阳光移动的痕迹。有许多日子，流逝得毫无意义。那些想象成记忆的人事，在脑袋里盘旋一阵后，终将飞逝。我们都是自己的摆渡人，也是自己的掘墓人啊！遥远的地方，描摹了太多的蓝图，西藏、科尔沁、漠河的地面与天空，没有人与我抵达。我们被彼此钳制，因时间，因机缘，因生活；我们被彼此怂恿，因性情，因时空，因缘际。我们大多囿于柴米油盐中，将日子过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不知自己还需要什么。 有一缕阳光照到了卧室的墙上，泛着旧光。爱情褪色了，如墙上的贴画，泛黄，上不了色，偶尔取下来，用掸子拭去灰尘。爱情，经过了时光的漂洗，荡去了讨好、将就、体贴等诸多一面之词，剩下赤裸裸的直面，反倒干脆、简单了。爱情，与季节同枯荣，可否与季节秋去春来？秋是从春繁夏荣里走来的，走到秋的爱情也该是秋风吹不薄，秋阳烤不烫的吧？到了这个季节，退到文字里，在文字里种一种爱情，没有目的，只是一种需要。需要文字来相伴，分享喜乐，消解忧闷，让自己的一生不至于索然无味，空白一片，如此，爱情当是秋去春又来了。若，生命就此有一抹青葱，那是这个久违的秋日，赠我另一种暖融的开始。  原创：钧天 授权：墨上尘事微信公众号 ID：moanxianyu 欢迎关注，阅读更多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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