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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义理于精微之蕴 辨字句于毫发之间 ——浅评张高评先生主编的《古文观止鉴赏》 中国是个诗的国度，也是一个文的国度。从实用的角度来说，文的影响更大。历朝历代，人们都会对文进行总结和编选。到了清初，康熙年间的吴楚材、吴调侯选编的《古文观止》，可以说是影响最大、传播范围最广的一部古文的选本。 这部以启蒙性和通俗性为目的编选的古文选本，有着鲜明的特色，选编者选入了大量的先秦文和唐宋文，许多文章富于思想教育意义，比如《郑伯克段于鄢》里的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石碏谏宠州吁》里面石碏说“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唐雎说信陵君》里说“人之有德于我焉，不可忘也。”这些句子，今天仍然有教育意义。 其次，是特别注意作品的艺术特征。所选的散文，都是古文中的精华，先秦散文之外，唐宋八大家古文的大量入选，让读者能够领略中国古代散文的主要艺术精髓。 此外，它还选了一些优秀的骈文和文赋作品，扩大了读书的视野。 所以《古文观止》这部书，不但对于年轻学子学习古文具有指示门径的性质，就是对于喜好古文、研究古文和散文史的人们，也有很好的启示作用。 从更大的方面来说，它对于民族精神，素质的塑造，都是有巨大作用的。海峡两岸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各种对《古文观止》的译注、赏析之作层出不穷。在这林林总总的《古文观止》的译注、赏析之作中，张高评先生主编的《古文观止鉴赏》（以下简称《鉴赏》），可谓突出于书林之上。  我认为张高评先生主编的《鉴赏》，有以下几个特色。 首先是体例周备，自成一格。 《鉴赏》除了一般译注本所有的注释、语译之外，还设置了“作者简介”“导读”“段旨”“深究与鉴赏”“学习评量”等几个栏目。其中“导读”提纲挈领的揭示本篇的内容，引人入胜；“段旨”对于该段落的旨意，起了到画龙点睛的功效。“深究与鉴赏”则深刻分析文章的特点。这些体例的设置，圆融周备，极有利于热爱古文学习、欣赏古文之美的阅读学习，堪称同类书的一大创新。 其次，《鉴赏》中的“深究与鉴赏”部分，是该书的精华。 正如主编所说的：“从辞章学的观点，来欣赏古文之艺术美感；从义理学的观点，体悟古文哲理的玄妙。”探究剖析文章的肯綮，领悟义理的奥妙，鉴赏文章的谐美，再加上注译中的考据，义理、考据、辞章相结合，会通之中见创新，创新之中寓会通，编著者的目的庶几达到了。编著者特别重视揭示文章叙事之妙、手法之奇。本来二吴在选编《古文观止》时，对于入选的文章，在每篇之中或者是片末会给予夹批和总评，或划分文章的层次段落，点明作者起伏照应、起承转合的技巧等，目的就是让读者领悟文章的章法技巧，熟悉写作门径，掌握写作技法。 《鉴赏》把这一特点推进一步。比如《郑伯克段于鄢》这一篇，细微分析了这一篇情节结构之奇，六个人物的形象，以至起伏照应、似断似续、奇正相生的叙事技巧，都可以说是抉微见著。《石碏谏宠州吁》这一篇，则揭示其文章虽然以“夹叙夹议”的笔法布阵，一仍然固有它的风格，曲折有致，翻转腾挪，最后逗出石碏诤谏的中心内容。那么，由此再深入评析石碏诤谏之义蕴，便顺理成章了。 《左传》以史实来解释经文的，虽是“据事直书”，其实变化无穷。编著者的“深究与鉴赏”便达到这个目的。《鉴赏》中的“导读”和“深究与鉴赏”相结合，一则侧重文章的义理，一则揭示古文辞章之奥妙，真正可以说是达到了吴兴祚为《古文观止》作序里面说“析义理于精微之蕴，辨字句于毫发之间”的境界,《鉴赏》编著者这种构思设置，本身即足以令人叹为观止。再次，二吴选编《古文观止》本来不是十全十美的。比如不选诸子文章，唐宋散文中的一些精彩名篇也没有入选，当然未免有遗珠之憾。 此外，吴氏叔侄，他们是清代康熙朝人，《古文观止》未选清人散文，亦是一憾事。清人散文，不但数量多，而且艺术上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诚如《清史稿·文苑传论》里面所说的：“清代学术，超汉越宋，论者至欲特立清学之名。而文学并重，亦足于汉唐宋明以外，别树一宗。”这是《清史稿·文苑传论》里面所说的，这是很正确的，的确不可忽视。 而现在，《鉴赏》编著者还增选有代表性的清代古文十二篇，来补吴氏叔侄之缺，更是使得读者对于古代散文的发展源流变化，有一个整体的全貌的体认。 《古文观止》问世以来，不断为人所翻刻，出现的版本也难以计数。不同的版本之间出现异文，这也是正常的现象。张高评主编的《鉴赏》注意到了版本不同所造成的差异与缺失，特依据可靠版本订正讹误，校勘补缺，以成完璧。 此外，吴氏叔侄选录文章的时候，或截取片段成文，使人未知事件的来龙去脉。对于这一缺点，《鉴赏》主编已经注意到了。所以，编著者特意给予补足。有的补充发生事件的前因后果，有的补充事件发生的时间，比如《子鱼论战》，这是原来《左传》僖公二十二年的事情，它补入了《左传》僖公二十三年的“宋襄公卒，伤于泓故也”这一句，那么便知道了结局；《曹刿论战》开头增一“春”字，春天的“春”字，那么使人便知道了战争发生的时序。诸如此类的，我认为这是非常惬当的。 《鉴赏》编写者参照众多前人成果，集思广益，取精用弘，使得全书视野开阔，显示出扩大的气象，这也是此书超出于其他《古文观止》译注本的地方。那么，最后还应该提到的是，《鉴赏》还设置了“学习评量”的试题，此一构想，又是为读者服务，为初学者设想的创举。 其他的优胜之处，当然不胜枚举，当有待于读者深入阅读之后，自行体会，必有兴味无穷之感。  至于如何阅读张高评先生主编的《古文观止鉴赏》，我想提两点建议： 一是参照注解，认真读懂原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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