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荣华的象棋人生 :乐山大佛不保佑（上）

纵横楚汉——胡荣华的象棋人生  作者：承志

乐山大佛不保佑（上） 1979年12月上旬，胡荣华携“十连霸”的余威，代表中国参加了首届“亚洲杯”象棋赛。参赛队共有八个，即:菲律宾队、新加坡队、泰国队、马来西亚的东队和西队，还有香港队、澳门队、印度尼西亚队。胡荣华早就以盲棋表演赛轰动了东南亚诸国。东南亚各国的棋手把他看做崇拜的偶像。这次他以“十连霸”的身份参加亚洲杯赛，棋手们更对他刮目相看。在比赛中，他所向披靡，获得全胜，仅有一盘和棋，为中国队取得冠军立下了头功。胡荣华的声誉和威望更高了。国内的一批年轻棋手都把他当作学习的榜样，同时也把他作为攻击的对象。他成了众矢之的。出版社大量出版了他的棋谱。有家出版社把他从1960年首次取得全国冠军以来的所有对局，汇集成册，发行全国。这就给全国年轻棋手提供了学习和研究胡荣华棋艺的资料。而胡荣华对那些年轻棋手不太了解，同他们接触不多，有的甚至没有接触，也没有他们的对局资料。 1980年8月全国棋类比赛在四川乐山举行。中国象棋、围棋和国际象棋选手都奔赴乐山。好多选手都是一同去的。在轮船上，胡荣华碰上了聂卫平。两人一见面，都感到特亲切。一个是中国象棋的“十连霸”，一个是围棋的“四连冠”。胡荣华参加过81天的专业围棋训练，对围棋有很深的感情。聂卫平也喜欢下中国象棋。所以两人谈起棋来特别投机。其余棋手对这两位棋界泰斗，在旅途中相聚也特别感兴趣。闲谈中，围棋选手们对胡荣华“十连霸”的伟业，大加赞扬，同时提到他曾参加过围棋专业训练，认为他如果不放弃围棋，当了围棋专业棋手，那么今天就可能在围棋上成为“十连霸”。这就关系到聂卫平。有人开玩笑说:“要是胡荣华从印年代起就一直钻研围棋，那么现在的围棋全国冠军就可能不是聂卫平而是胡荣华了。”但也有人不同意这种看法，认为下围棋和下中国象棋，从下棋理论上讲虽有共同之处，但由于下法不同，构思也有所不同，因此有的人中国象棋下得好，不等于围棋也就下得好。反过来，围棋下得好，也不等于中国象棋下得好。聂卫平和胡荣华都有与众不同的看法。他俩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会，认为无论下什么棋，能不能成为出类拔萃的顶尖高手，关键在于能否作出超人的努力。因此，胡荣华只要在围棋上也和在象棋上一样作出超人的努力，他也就可能在围棋上成为“十连霸”。同样地，聂卫平如果专攻中国象棋作出超人的努力，他也就可能成为中国象棋的“四连冠”。棋友们对这一观点表示赞同。于是，话题又转到这次乐山的全国比赛。有人向胡荣华和聂卫平提出:你俩一个是“十连霸”，一个是“四连冠”，这一次还能蝉联冠军吗?这就使大家更感兴趣了。聂卫平觉得自己的棋艺似乎到了顶峰状态，这一年他不仅在第五届全运会卜第四次蝉联全国围棋冠军，而且获得了首届“新体育”杯赛冠军和首届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冠军。 除此之外，在和日本九段高手的全部25局比赛中，胜16局和2局，负7局。因而他荣获了国家体委颁发的体育荣誉奖章，被评为首届全国“十佳”运动员。就在这次来乐山之前，他到昆明去参加“云子赛”，又以全胜的战绩取得冠军。所以他对这次乐山全国赛，充满信心，大有冠军非我莫属的感觉。他回答说:“我对蝉联冠军相当乐观。” 胡荣华也有同样的感觉。他想，从1960年15岁获得全国冠军以来，一直一帆风顺，在全国比赛和其他各种比赛中虽有时也遇过风险，但他总能化险为夷，最终取冠军，他不相信这次乐山全国赛会有人把他从冠军宝座上拉下来。因此，他也认为蝉联冠军很有信心。 聂卫平和胡荣华在船上闲着无事。聂卫平就提议同胡荣华下围棋，说:“你既然受过81天围棋专业训练，我倒要试试你是什么水平，咱俩来下升降，怎么样?” 胡荣华欣然同意，问:“怎么个升降法?是一盘一升降还是两盘一升降?” 聂卫平说:“两盘一升降太费时间，就一盘一升降吧。我先给你让先下。好不好?” 胡荣华想，对下是下不过他的，让先或两子大概差不多，便答应了。 棋手们对这两位泰斗较量围棋，同样极感兴趣，大家就围着观看。 胡荣华多年没摸围棋子了，全部精力都用在象棋上。而聂卫平的全部精力都倾注在钻研围棋上，两人之间的水平当然有相当大的差距。第一局比赛让先开始后，两人落子都很快。聂卫平轻松地赢了。第二局让两子，聂卫平又赢了。接着让三子。胡荣华寻思，让三子可不能再输了。过去上海名手曹志林也只不过让他两子。多年不摸围棋子，难道自己的水平下降了?于是，他在让三子时落子比较慢了。可是旁观的棋手们和聂卫平催促他快落子，搞得他心神不安。他下了好棋，旁观者就逗他说这是坏棋臭棋。他下了坏棋，反而逗他说是好棋妙手。在这种嚷嚷声中，他又接连输了几盘，直输到让六子。聂卫平便说:“胡荣华，看来你的围棋不行，让六子还输，大概只有业余三段的水平。”胡荣华一时无话可说，因为自己事实上输了。但他反过对聂卫平说:“咱们来比赛中国象棋，也下升降，看你是什么水平，你干不干?”聂卫平和其他棋手都笑起来了，说胡荣华要报复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