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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咖啡馆之歌》

 江北浪周 2019-08-20

卡森·麦卡勒斯(Carson McCullers),20世纪美国最重要的作家之一。麦卡勒斯一生倍受病痛折磨,并不幸在29岁时在疾病的摧残下瘫痪。我记得在书店看到她的书,导读标注着美国文艺教母之类的字样。是的,她的才华无数人崇拜,而她的一生也令人唏嘘。或许只有临近深渊的人才能窥视深渊,处在生活真切的磨难里才能感受人生的真实面目。所以卡森·麦卡勒斯的作品多描写孤独、孤立和脱离的永恒主题,这部小说同样,用爱的荒谬来印证孤独的必然。仿佛在说,人生终归到底是孤独的,爱情亦是。

故事讲述了一位富有能干的小镇姑娘,一位俊美的浪荡子,一位畸形的流浪汉之间爱与被爱,伤害与被伤害的故事。像是一场荒诞的三角恋情。或许故事不算精彩,但因为自身独特的刻薄的有点苦涩的气质,这是一个迷人的故事。并且麦卡勒斯很会以自己的方式免疫了许多缺乏耐心的读者。因为她在开始的时候,这样写道——

“倘若八月的一个下午在这样的大街上溜达,你会觉得非常无聊。”

但一如文中的伤心咖啡馆,这是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下面一段精彩绝伦的文字完全摘录自原书中。如果不看这本书,只看下面这段话,对于作者的情爱观也会有深刻的了解。卡森·麦卡勒斯对于爱情有深层次的思考,尽管是它是带着悲观的情愫,令人如含苦涩,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剖析细致入微却准确。这就是文豪吧。

“那么,一次恋爱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呢?

首先,爱情是发生在两个人之见的一种共同经验——不过,说它是共同经验并不意味着它在两个人身上所引起的反响是同等的。世界上有爱者,也有被爱者,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往往,被爱者仅仅是爱者心底平静地蕴积了好久的那种爱情的触发剂。每一个恋爱的人都多少知道这一点。他在灵魂深处感到他的爱恋是一种很孤独的情感。他逐渐体会到一种新的、陌生的孤寂,正是这种发现使他痛苦。因此,对于恋爱者来说只有一件事可做。他必须尽可能深地把他的爱情禁锢在心中:他必须为自己创造一个全然是新的内心世界——一个认真的、奇异的、完全为他单独拥有的世界。我还得添一句,我们所说的这样的恋爱者倒不一定得是一个正在攒钱准备结婚戒指的年轻人——这个恋爱者可以是男人、女人、老人,总是,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至于被爱者,也可以是任何一种类型的人。最最粗野的人也可以成为爱情的触发剂。一个颤巍巍的老爷子可能仍然钟情于二十年前某日下午他在奇霍街头所见的陌生姑娘。牧师也许会爱上一个堕落的女人。被爱的人可能人品很坏、油头滑脑、染有不良恶心。是的,恋爱者也能像别人一样对一切认识的清清楚楚——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感情的发展。一个顶顶平庸的人可以成为一次沼泽毒罂粟般热烈、狂放、美丽的恋爱的对象。一个好人也能成为一次放荡、堕落的恋爱的触发剂,一个叨叨絮絮的疯子没准能使某人头脑里出现一曲温柔、淳美的牧歌。因此,任何一次恋爱的价值与质量纯粹取决于恋爱者本身。

正因如此,我们大多数都宁愿爱而不愿被爱。几乎每一个都愿意充当恋爱者。道理非常简单,人们朦朦胧胧地感到,被人爱的这种处境,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被爱着惧怕而且憎恨爱者,这也是有充分理由的。因为爱者总是想把所爱者剥得连灵魂都裸露出来。爱者疯狂地渴求与被爱着发生任何一种可能的关系,宗师这种经验只能给他自身带来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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