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崇祯和雍正的“驭人之道”有何差距？那就不妨读读年羹尧的遭遇了

前些天，钱君曾作过《大明朝之亡》一文，自然不可避免地要谈到袁崇焕。发布以后，关于袁崇焕的该杀，还是不该杀，就引来诸多网友的争论。于此，就禁不住又念及年羹尧。他们二人是颇有些相似之处的，比如二人一样的“臭脾气”，一样的能带兵打仗，又一样的为朝廷立下过战功。

所不同的是，年羹尧是在动乱平定以后，才被雍正帝给“卸了磨，杀了驴”；而袁崇焕不同，后面还有很多的仗还没打，就“身先死”了。或许这也是雍正帝值得我们为之点赞的地儿，即便是如此“臭脾气”的年羹尧，都能被他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相较之下的崇祯帝的驭臣之术，似乎就忒过于小儿科了。

早年年羹尧与雍正的关系

年羹尧的曾祖父年有升、祖父年仲隆原是大明的官儿，松锦会战中被俘虏，就给满人做了奴才。在顺治十二年的时候，年仲隆考中进士，年家由此而脱离奴籍。

关于年羹尧是什么时候开始与雍正交往的，在后来康熙五十六年五月二十日，年羹尧给康熙帝上过的一个奏折上就说的很清楚了。当时年羹尧自称“臣属雍亲王门下，八载于兹”（据《回奏孟光祖至川情形折》）。推算下来，年羹尧与雍正结交，应该是在康熙四十八年。

和袁崇焕一样，年羹尧原本也是一书生，他自幼好读，并于康熙三十九年考中进士，开始步入仕途，做过几任主管考试的小官儿。到了康熙四十八年，也就是年羹尧初入雍王府的当年，就升任了四川巡抚。

由此，我们似乎可以说，年羹尧的官运亨通，是从走了四爷的路子后才开始的；于此之前，年羹尧与四爷也并不存在人身依附的“包衣”关系。只是在四爷的眼里，却是将他当做奴才来看的。

如康熙五十六年，作为皇子的四爷胤禛，就曾寄札责问时任四川巡抚的年羹尧，说“六七个月无一请安名字，视本门之主已同陌人矣。”“观汝今日藐视本门主子之意，他日为谋反叛逆之举，皆不可定。” （据《雍亲王致年羹尧书》）

当然，在这两份手札中，似乎也透露出，打一开始，雍正就有对年羹尧的“即用且防”的心理，更或是“恩威并用”，时不时都要敲打敲打年羹尧，以防年羹尧挣脱出自己掌控的手心。

“九子夺嫡”过程中的年羹尧

有了雍正四爷这座靠山，年羹尧的仕途自然也就顺水又顺风了，在康熙朝的晚期，已先后历任四川总督、四川陕西总督、太保公，领重兵，管控西南。

而年羹尧给四爷的回报也不少。早在康熙四十九年（1710 年）二月二十三日，任四川巡抚不过两个多月的年羹尧首次上奏康熙帝，在力表忠心的同时，又力陈了治川五策，直言“欲为地方兴利，必先为地方去害”。自己在康熙帝那儿留下不错的印象不说，也给雍正四爷挣来了面子。在康熙帝决定皇位继承人的时候，无疑也是雍正四爷的加分项。

此外，年羹尧还直接参与到了雍正四爷争夺皇位的游戏里面去，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康熙五十六年（1717 年），蒙古准噶尔首领策妄阿拉布坦祸乱西藏，康熙帝高调任命皇十四子允禵为抚远大将军，期间就颇有些将传位给允禵的味道。

当时年羹尧刚刚上任川陕总督，成功牵制住大将军允禵，因“粮运艰阻”终究无所作为。康熙帝不得不于康熙六十年（1721年）九月，再命年羹尧派军前去征剿，年羹尧一战便大败郭罗克。相比之下的允禵的才干，就相形见绌得多了。

雍正初登基时，两人关系的“蜜月期”

康熙六十一年（1722）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病逝畅春园；同月二十日，皇四子胤禛继位，是为雍正帝。

雍正初继位时候，大清国的内外形势并不很妙。元年（1723年），青海和硕特蒙古贵族首领、顾实汗之孙罗卜藏丹津亲王，不满权力被削弱，举兵叛乱。这时候朝廷里最可用的人也就只有年羹尧了。于是雍正帝任用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岳钟琪为“奋威将军”，前去平叛。

这会儿的年羹尧，似乎还沉溺在当年自己掣肘大将军允禵，为皇上四爷立下的功勋中呢。不时又会有“八百里急递”传送着皇上四爷和年羹尧的来往密折。其中皇上四爷也不吝盛赞之词，对年羹尧关怀备至，尤其是诸如“尔出力效忠，朕实不忍。并无他言。祈上天祐尔”之类的朱批，更是把个年羹尧给哄得忘乎所以，暗地里却早就在用岳钟琪来牵制他年羹尧了呢。

从雍正二年二月八日到二十二日，十五天的时间，叛军便被彻底击溃。由此年羹尧的地位也更加烜赫了。两人来往的密折，就更是肉麻的不行。

年羹尧奏报罗卜藏丹津同党投降，皇上四爷朱批到，“甚好。观之庆快。所有真是上天怜悯之恩。你能动忠诚之心，此大事出如此之大略，故实不敢指望。惟朕如何施恩于你，朕之心才忍？朕之喜，实无尽。”

当年羹尧向皇帝奏报鄂赖办理蒙古事务时，皇上四爷更是朱批道：“不知我君臣有何缘分，似命运相合，相合者数也不尽。”

雍正帝要“卸磨杀驴”了

其实，早在雍正二年（1724 年）的 二月，皇上四爷赐给赏赐给年羹尧珐琅双眼翎的时候，不知道年羹尧是昏了头，还是真心实意将皇上四爷当做了“真爱”，说，“更恳圣慈，如有新制珐琅物件，赏赐一二，以满臣之贪念。”

皇上四爷看罢后，回复到：“今将现有数件赐你，但你若不用此一‘贪’字，一件也不给你，得此数物，皆此一字之力也。”其实皇上四爷的此番回复，是颇值得寻味的，只不过似乎当时的年羹尧并未很当心。当年的年底，皇上四爷又不得不直接搬出“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战场”的谣传，来敲打年羹尧，叫他不要太“贪”。

随后便在雍正三年三月，先将其亲信解职。四月，又将年羹尧的陕西总督解职，并命他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任杭州将军，使年羹尧与他的数十万大军隔绝，并发动群臣揭发、声讨，削去太保衔，还追回御赐各物。

在雍正帝和大臣们的一致声讨中，曾经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腰杆子也不大能硬起来，而是乞求道：“臣今日一万分知道自己的罪了。 若是主子天恩怜臣悔罪，求主子饶了臣，臣年纪不老，留下这一个犬马慢慢的给主子效力。 ”只是这会儿的雍正皇上，早就不是，或许压根就不是他的“主子四爷”呢。

结语

后来年羹尧被赐死，自然也是年羹尧本人的骄妄所致。而这一事件中，雍正帝所表现出的高明的权术，也是很发人深思的。

《康熙王朝》里的姚启圣便曾饶有趣味的说过，通常的道理是卸了磨，才会杀驴。而崇祯帝有袁崇焕这样的人才，而未能，或者说是没能用好，不得不令人感动惋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