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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终有尽时，但“中年故事”永无止境。
特约作者 | 李勤余 最近，在小荧幕上占据C位的电视剧，非《小欢喜》莫属。表面上看，本剧主打的是全社会共同关心的高考话题。但是，能将广大观众牢牢钉在座位上的，还是三个家庭里六位中年男女的日常生活。 在近年来甜宠剧、修仙剧、玄幻剧、宫斗剧几乎泛滥的情况下，《小欢喜》等讲述“中年故事”的电视剧能够屡屡成为爆款，恐怕并非偶然现象。 “中年故事”受欢迎，只因贴近现实 孩子的高考也好，亲子关系的矛盾与冲突也罢，这些要素既是《小欢喜》的卖点，更是每一位中年家长必须直面的现实问题。无论是王砚辉扮演的区长，还是海清扮演的白领，都逃不脱家长里短、生活琐事的困扰。 黄磊饰演的方圆在失业后还要装作正常上班，只是为了不让面临高考的儿子不受影响。类似情节，怎能不让无数上有老下有小、自己不敢倒的中年观众感同身受？
纵观近年来的爆款剧，不难发现一条隐藏在文本下的“潜规则”——凡是能把“中年故事”讲好讲透的，往往能成为舆论场上的焦点。 《都挺好》把原生家庭对个人成长的影响表现得活灵活现。但应该注意到，纵然事业成功、性格坚强如苏明玉，也不得不面对如何赡养老人以及与亲戚和睦相处的难题。大哥苏明哲的工作危机、二哥苏明成的婚姻危机，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契机，也是名副其实的“中年故事”。
再往前追溯，曾经红极一时的《我的前半生》，同样是在讲述中年人的婚姻观、价值观。平心而论，上述剧集或许在艺术上还有瑕疵，不够完美，但它们有力地证明了“得中年者得天下”的道理。 原因很简单，“中年故事”往往是最贴近生活、最贴近现实的。普通人在生活中的痛苦、挫折、迷茫看上去并不美，却蕴含着生活的真相，这正是此类电视剧很难被替代的优势。毕竟，领略了再多幻想出来的风景，观众还是得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不是吗？ 那么，既然珠玉在前，影视行业从业者和广大文艺创作者会不会、能不能及时进行调整，顺应观众的需求？ 中年男星“油腻”、中年女星“求机会”，是“中年故事”面临的困境 霸道总裁出演的“甜宠剧”，可以让观众好好体验一把恋爱的甜蜜。狗血、曲折的宫斗剧，可以让观众与剧中人物一样，感受到什么是“爽”感。情节丰富多彩、画面华丽浮夸的修仙剧、玄幻剧，则可以让观众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放松自己的神经。 这些流行于屏幕上的作品，集中体现了电视剧“休闲”“娱乐”的功用。正因如此，与之相比，“中年故事”仍然是相对稀缺的。这并不难理解，大多数观众也有在屏幕前“善待”自我的权利。什么样的作品可以带来更高的收益？无论是片商还是创作者，都会作出理性的判断。 但问题在于，高度同质化、粗糙化的影视创作，正在让观众产生不满情绪。最近，黄晓明、杨烁等中年男星因为在屏幕上的“油腻”表现，引来了网友的一致吐槽。撇开这些中年男星的个人性格不谈，他们不断趋向“油腻”，也可能是情有可原。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霸道总裁剧的受欢迎程度居高不下。一些男明星更倾向于参演此类影视剧的想法也就不难理解了。只是，黄晓明、杨烁等男星虽然外形依旧帅气，但硬要跻身霸道总裁行列，和年轻女孩谈恋爱，就很难让自己避免显示出“油腻”的姿态。 观众吐槽，除了他们的“油腻”表现，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中年故事”长期缺席的不满。因为，“甜宠剧”虽然可以带来感官享受，但看久了，还是会让观众智商掉线。 “中年故事”的稀缺，也让中年女演员吃尽了苦头。不久前，海清在FIRST青年电影展的闭幕式上大声疾呼，请求导演们给中年女演员多一点机会。
其实，不能怪导演们无法慧眼识珠。这实在是因为，流行影视文化中的年轻崇拜倾向，正让中年女演员不断靠边站。无论是甜宠剧还是玄幻剧，甚至是宫斗剧，它们都不再需要由一位中年女星来担纲主演。就连影视圈中的绝对大咖周迅，都因为出演《如懿传》而惹来吐槽，何况是他人呢？ 广大网友和观众对中年男星“油腻”表示厌恶，对中年女星的“没机会”则普遍给予同情。两种不同态度的背后，多少都有对“中年故事”稀缺的不满。 流量终有尽时，但“中年故事”永无止境 提到影视文化中的年轻崇拜，自然会让人联想到红透半边天的“流量明星”。曾几何时，不管作品质量如何、口碑如何，只要有“流量明星”的参演，就能换来高关注度和可观的经济回报。相形之下，“中年故事”的回报率显然不足一提。何况，要讲好“中年故事”，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流量神话”带来的泡沫，已处于逐渐破灭的阶段。不久前，央视曝光蔡徐坤流量造假，批判类似现象使演艺市场陷入不注重品质、唯流量至上的恶性循环。 而就在本月，由人气小生鹿晗主演的《上海堡垒》更是迎来了口碑和票房的双重惨败。这部筹备6年、投资3.6亿的“科幻巨制”，上映7天却仅收获1.2亿票房。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这部电影的投资方“血本无归”的可能性，可以说是相当高。
流量明星或许能对影片质量不以为然，但换不来相应的经济回报，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了。流量大潮过后，谁还在裸泳？随着公众对流量明星不满程度的不断上升，或许创作者与资本力量也应该开始搜寻新的突破口和方向了。 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观看影视剧的主要群体到底为何？尽管眼下，饭圈文化大行其道，网络世界中充斥着对偶像及其影视剧的热烈讨论，但别忘了，这只是因为年轻人掌握了互联网中的话语权罢了。 每晚饭后，掌握着电视机遥控器的，还是家中的中老年人。或许，他们不会在互联网上踊跃发言，不会在朋友圈中表达看法，但他们往往是最忠实、最稳定的收视群体。
流行的潮流永远在变，不变的是“中年故事”永远在发生。无论在何时，老百姓希望看到的，还是更贴近生活、更贴近现实的作品，这也是文艺创作应该遵循的铁律。相信，下一个《小欢喜》，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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