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旭四弟子 魏栋魏良臣(魏征之父) 程玉程得臣(程咬金之父) 单珪单敬臣(单雄信之父) 秦彝秦弼臣(秦琼之父) 秦家杀手锏 落马分鬃锏 撒手锏 拦马锏 秦家锏法 拨、挂、劈、楞、蹲、错、磕、撩 罗家枪法 滑、拿、崩、把、压、劈、砸、盖、挑、扎 罗士信三绝 飞石 潜水 飞毛腿 闹花灯七煞 秦琼 王伯当 谢映登 齐国远 李如珪 柴绍 雄阔海 程咬金三手杀手 挖眼睛 摩挲肚子 掏耳朵 瓦岗山六飞上将 丁天庆 盛彦师 黄天虎 李成龙 侯君集 尚怀珠 大魔国五虎上将 王君可 单雄信 尤俊达 王伯当 谢映登 大隋五关及守将 虎牢关 四宝将尚师徒 三宝夜明盔 柳叶绵竹甲 吸水提炉枪 虎类豹 黄土关 公孙朗 欧阳方 虹霓关 八马将新文礼 镔铁点钢枪(124斤) 汜水关 大隋天下兵马副元帅左天成 三尖两刃刀 东岭关 大隋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 淮南王红袍大帅杨义臣 五户绝门枪 姜——姜维 马——马援、马超 罗——罗艺、罗成 高——高思继、高怀德 杨——杨延昭、杨宗保 铜旗阵八大锤 擂鼓赤金锤——李元霸 梅花亮银锤——裴元庆 瓦面赤铜锤——秦勇 镔铁轧油锤——梁士太 十八学士登瀛洲 杜如晦 房玄龄 虞世南 姚思廉 李玄道 蔡允恭 薛元敬 颜相时 于志宁 苏士长 李守素 陆德明 孔颖达 盖文达 许敬宗 诸亮 薛收 苏勖 扫北八大锤 八棱紫金锤——罗仁 梅花亮银锤——朱文 青铜倭瓜锤——熊士杰 镔铁轧油锤——齐大虎 四路响马头子 西路——单雄信 北路——王君可 东路——尤俊达 南路——张凯 四平山十八反王(差一个) 大魔国混世魔王程咬金 济南济南王唐璧 相州白御王高谈圣 金堤王张称金 曹州顺义王孟海公 豫州王徐延朗 苏州王沈法兴 湖广襄阳王雷大鹏 河北凤鸣王李子通 沙陀国王子突厥 口北沙漠王铁木耳 江陵大梁王萧铣 武林小梁王李执 楚越王高士奎 陈州王吴可宣 南阳王朱灿 富州王王簿 后期反王 西魏王李密 洛阳洛阳王王世充 河东山后定阳王刘武周 夏州夏明王窦建德 夏州后汉王刘黑闼 风尘三侠 李靖 红拂女 虬髯客(张仲坚) 三关八寨 雁门关 偏台关 白壁关 三十六英雄兰谱 魏征 秦琼 徐茂公 尤俊达 程咬金 王君可 贾润甫 柳州臣 樊虎 连明 金城 牛盖 金甲 童环 谢映登 齐国远 李如珪 史大奈 丁天庆 盛彦师 黄天虎 李成龙 鲁明星 鲁明月 屈突通 屈突盖 侯君集 尚怀珠 尉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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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国公尉迟恭之子——尉迟宝林 起昭阳大渊献(癸亥)二月,尽阏逢困敦(甲子)闰月,凡一年有奇。 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下之上 天复三年〔(癸亥、九○三)〕 二月,壬申朔,诏:「比在凤翔府所除官,一切停。」〔比,近也。停所除官者,以皆出李茂贞、韩全诲之意也。〕 时宦官尽死,惟河东监军张承业、幽州监军张居翰、清海监军程匡柔、西川监军鱼全禋及致仕严遵美,为李克用、刘仁恭、杨行密、王建所匿得全,斩他囚以应诏。〔严遵美时隐蜀之青城山。据通鉴所书,程匡柔,盖杨行密匿之。〕 甲戌,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陆扆责授沂王傅、分司。〔沂王礼,皇子也。「礼」,一作禋」。〕车驾还京师,赐诸道诏书,独凤翔无之。扆曰:「茂贞罪虽大,然朝廷未与之绝;今独无诏书,示人不广。」崔胤怒,奏贬之。宫人宋柔等十一人皆韩全诲所献,〔献宋柔等见上卷元年。〕及僧、道士与宦官亲厚者二十余人,并送京兆杖杀。 上谓韩偓曰:「崔胤虽尽忠,然比卿颇用机数。」对曰:「凡为天下者,万国皆属之耳目,安可机数欺之!莫若推诚直致,虽日计不足而岁计之有余也。」〔用庄子语。〕 丙子,工部侍郎、同平章事苏检(苏检,武功(今江苏武功)人。字圣用。唐昭宗乾宁元年(894)甲寅科状元及第。该科进士二十八人。有韦庄等人。考官:礼部侍郎李择。据传,取状元后归家省亲,于途中梦与妻子话别,至家,其妻果然死于作梦之时。服丧完即赴京入仕。官洋州刺史,中书舍人等职。天复二年(902)拜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时处于唐后期,朝政混乱,群臣倾轧,苏检后为崔允、朱全忠所害,遭流放环州,随之被赐死。),吏部侍郎卢光启,并赐自尽;丁丑,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溥为太子宾客、分司,皆崔胤所恶也。〔(自「丁丑」至「所恶也」二十六字,据章钰资治通鉴校宋记增。)苏检、卢光启皆凤翔所命相,崔胤恶其党附韩全诲、李茂贞,故杀之。 戊寅,赐朱全忠号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赐其僚佐敬翔等号迎銮协赞功臣,诸将朱友宁等号迎銮果毅功臣,都头以下号四镇静难功臣。〔如此被捧场,必将不法〕 上议褒崇全忠,欲以皇子为诸道兵马元帅,以全忠副之;崔胤请以辉王祚为之,上曰:「濮王长。」胤承全忠密旨,利祚冲幼,固请之,己卯,以祚为诸道兵马元帅。〔帝十七子,德王裕、棣王祤、虔王禊、沂王禋、遂王祎、景王秘、辉王祚、祁王祺、雅王祯、琼王祥、端王禛、丰王祁、和王福、登王禧、嘉王祜、颍王禔、蔡王佑。何皇后生裕及祚,余皆失其母之氏位。〕庚辰,加全忠守太尉,充副元帅,进爵梁王。以胤为司徒兼侍中。 胤恃全忠之势,专权自恣,天子动静皆禀之。朝臣从上幸凤翔者,凡贬逐三十余人。〔党附宦官者可罪,扈从天子者何罪邪!〕刑赏系其爱憎,〔爱者赏之,憎者刑之。〕中外畏之,重足一迹。〔史言崔胤怙权,不知死期将至。〕 以敬翔守太府卿,朱友宁领宁远节度使。〔宁远军,容州,时为庞巨昭所据。五季以来有名号节度使此类是也。〕全忠表符道昭同平章事,充天雄节度使,遣兵援送之秦州,〔之,往也。〕不得至而还。〔岐兵塞道,故不得至。〕 初,翰林学士承旨韩偓之登进士第也,御史大夫赵崇知贡举。上返自凤翔,欲用偓为相,偓荐崇及兵部侍郎王赞自代;上欲从之,崔胤恶其分己权,使朱全忠入争之。全忠见上曰:「赵崇轻薄之魁,王赞无才用,韩偓何得妄荐为相!」上见全忠怒甚,不得已,癸未,贬偓濮州司马。上密与偓泣别,偓曰:「是人非复前来之比,〔谓朱全忠也。〕臣得远贬及死乃幸耳,不忍见篡弒之辱!」〔鸣呼!韩偓何见之晚也!然昭宗闻偓此言,亦何以为怀哉!惟有纵酒而已。〕 己丑,上命朱全忠与李茂贞书,取平原公主;茂贞不敢违,遽归之。〔平原公主嫁茂贞子宋侃,见上卷上年。〕 壬辰,以朱友裕为镇国节度使。 乙未,全忠奏留步骑万人于故两军,〔时神策两军已散,而营署尚存。〕以朱友伦为左军宿卫都指挥使;又以汴将张廷范为宫苑使,王殷为皇城使,蒋玄晖充街使。于是全忠之党布列徧于禁卫及京辅。〔唐忠门禁卫之兵,皆屯于宫苑;百司庶府及南卫诸卫,皆分居皇城之内;百官私第及坊市居人,皆分居朱雀街之左右街。今全忠悉以腹心为使,则京辅之权一归之矣。去虺得虎,昭宗之谓也。〕 戊戌,全忠辞归镇,〔辞归大梁。〕留宴寿春殿,又饯之于延喜楼。上临轩泣别,令于楼前上马。〔示宠异之也。〕上又赐全忠诗,全忠亦和进;又进杨柳枝辞五首。〔杨柳枝辞,即今之令曲也。今之曲如清平调、水调歌、柘枝、菩萨蛮、八声甘州,皆唐季之余声。又唐人多赋杨柳枝,皆是七言四绝,相传以为出于开元园乐章,故张佑有折杨柳词云:「莫折宫前杨柳枝,玄宗曾向笛中吹。」〕百官班辞于长乐驿。崔胤独送至霸桥,〔以唐制驿程考之,霸桥驿当在长乐驿东三十里。〕自置饯席,夜二鼓,胤始还入城;上复召对,问以全忠安否;置酒奏乐,至四鼓乃罢。〔史言帝征召不时,宴饮无节。〕 以清海节度使裴枢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裴枢以朱全忠之荐而相,以忤朱全忠之意而死。白马之祸,皆自取之也。〕 李克用使者还晋阳,言崔胤之横,克用曰:「胤为人臣,外倚贼势,内胁其君,既执朝政,又握兵权。权重则怨多,势侔则衅生,破家亡国,在眼中矣!」〔史言李克用有识。〕 朱全忠将行,奏:「克用于臣,本无大嫌,乞厚加宠泽,遣大臣抚慰,俾知臣意。」进奏吏以白克用,〔河东进奏吏也。〕克用笑曰:「贼欲有事淄青,畏吾掎其后耳!」〔有事淄青,谓攻王师范。史言朱全忠狡谲,李克用已逆知其情。〕 三月,戊午,朱全忠至大梁。王师范弟师鱼围齐州,〔朱全忠并兖、郓,遂兼有齐州。九域志:兖州北至齐州三百六十里。〕朱友宁引兵击走之。师范遣兵益刘鄩军,友宁击取之。由是兖州援绝,葛从周引兵围之。〔刘鄩取兖州见上卷本年正月。〕友宁进攻青州;戊辰,全忠引四镇及魏博兵十万继之。 淮南将李神福围鄂州,〔是年正月,杨行密遣李神福攻杜洪,事始上卷。〕望城中积荻,谓监军尹建峰曰:「今夕为公焚之。」建峰未之信。时杜洪求救于朱全忠,神福遣部将秦皋乘轻舟至滠口,〔滠口在武口之上,对岸即夏浦。〕举火炬于树杪;洪以为救兵至,果焚荻以应之。 夏,四月,己卯,以朱全忠判元帅府事。〔辉王冲幼,以朱全忠判元帅府事,则天下兵权尽归之矣。〕 知温州事丁章为木工李彦所杀,〔丁章得温州见上卷二年。未有朝命为刺史,止称知州事。〕其将张惠据温州。 王师范求救于淮南,乙未,杨行密遣其将王茂章以步骑七千救之,又遣别将将兵数万攻宿州。全忠遣其将唐怀英救宿州,淮南兵遁去。〔「唐怀英」当作「怀贞」,是时未改名也。〕 杨行密遣使诣马殷,言朱全忠跋扈,请殷绝之,约为兄弟。湖南大将许德勋曰:「全忠虽无道,然挟天子以令诸侯,明公素奉王室,不可轻绝也。」〔言绝全忠,则道路梗塞,并绝朝廷贡奉。〕殷从之。〔马殷附汴之心,自此坚矣。〕 杜洪求救于朱全忠,全忠遣其将韩勍将万人屯滠口,遣使语荆南节度使成汭、武安节度使马殷、武贞节度使雷彦威,〔曰语者,无朝廷诏敕,以意谕之。〕令出兵救洪。汭畏全忠之强,且欲侵江、淮之地以自广,发舟师十万,沿江东下。汭作巨舰,三年而成,制度如府署,谓之「和舟载」,〔署,廨舍也;言其舟长阔,和荆州皆载其上。「舟」,当作「州」。)其余谓之「齐山」、「截海」、「劈浪」之类甚众。〔齐山,言其高也。截海,言其长也。劈浪,言其轻疾也。〕掌书记李珽谏曰:「今每舰载甲士千人,稻米位之,缓急不可动也。吴兵剽轻,难与角逐;武陵、长沙,皆吾雠也;〔武陵,谓雷彦威。长沙,谓马殷。〕岂得不为反顾之虑乎!不若遣骁将屯巴陵,〔九域志:巴陵东北至鄂州三百五十里。〕大军与之对岸,坚壁勿战,不过一月,吴兵食尽自遁,鄂围解矣。」〔杨行密时封吴王,故谓其兵为吴兵。〕汭不听。珽,竏之五世孙也。〔李竏,天宝之末死于安禄山之难。珽后归中原,仕于梁。〕 王建出兵攻秦、陇,乘李茂贞之弱也;遣判官韦庄入贡,亦修好于朱全忠。全忠遣押牙王殷报聘,建与之宴。殷言:「蜀甲兵诚多,但乏马耳。」建作色曰:「当道江山险阻,骑兵无所施;然马亦不乏,押牙少留,当共阅之。」乃集诸州马,大阅于星宿山,官马八千,私马四千,部队甚整。殷叹服。〔王建以多马衒王殷,殷遽叹服,非善觇者也。宿,音秀。〕建本骑将,〔王建从杨复光起许州,及扈从昭宗,皆为骑将。〕故得蜀之后,于文、黎、维、茂州市胡马,十年之间,遂及兹数。〔史言蜀中互市,可以得西蕃之马。然王建取兴元而得骑五千,则东、西川之马亦必多,此一万二千之数,盖集成都近州耳。〕 五月,丁未,李克用云州都将王敬晖杀刺史刘再立,叛降刘仁恭;克用遣李嗣昭、李存审将兵讨之。〔李存审,即符存审。〕仁恭遣将以兵五万救敬晖,嗣昭退保乐安,〔畏燕兵之强也。〕敬晖举众弃城而去。〔乘嗣昭之退,弃城而走。〕先是,振武将契苾让逐戍将石善友,据城判;嗣昭等进攻之,让自燔死;复取振武城,杀吐谷浑叛者二千余人。〔吐谷浑自赫连铎与克用作敌,铎虽败死,其部落终未肯心服,故屡叛。〕克用怒嗣昭、存审失王敬晖,皆杖之,削其官。〔尔朱荣以失万俟道洛而杖尔朱天光,事亦如此。〕 成汭行未至鄂州,马殷遣大将许德勋将舟师万余人,雷彦威遣其将欧阳思将舟师三千余人会于荆江口,〔大江自蜀东流入荆州界,谓之荆江。荆江口,即洞庭之水与大江之水会处。〕乘虚袭江陵,庚戌,陷之,尽掠其人及货财而去。将士亡其家,皆无鬬志。〔此言成汭之将士也。〕 李神福闻其将至,自乘轻舟前觇之,谓诸将曰:「彼战舰虽多而不相属,易制也,当急击之!」壬子,神福遣其将秦裴、杨戎将众数千逆击汭于君山,〔君山在洞庭湖中,方六十里,亦名洞庭之山。巴陵志曰:湘君所游,故曰君山。〕大破之,因风纵火,焚其舰,士卒皆溃,汭赴水死,〔僖宗文德元年,成汭袭据荆南,至是败亡。成汭(?-903),原名郭禹,淮西人,唐末五代时任荆南节度使。年少时无行,曾因醉酒杀人,亡命于贼中,改名为郭禹。此后,投奔荆南节度使陈儒,被任命为裨校。不久,淮南节度使高骈手下大将张瑰、韩师德因受吕用之排挤,投靠荆南,陈儒命他们攻击抗命的朗州刺史雷满,谁知张瑰反而回兵把陈儒杀了,自称节度使。张瑰对郭禹的勇武颇为忌惮,郭禹于是率千余人南奔归州,据城自称刺史,招徕流亡,勤加训练,拥有精兵三千人。〕获其战舰二百艘。韩勍闻之,亦引兵去。 许德勋还过岳州,刺史邓进忠开门具牛酒犒军,德勋谕以祸福,进忠遂举族迁于长沙。〔僖宗光启二年,邓进思取岳州,传弟进忠,至是而亡。〕马殷以德勋为岳州刺史,以进忠为衡州刺史。 雷彦威狡狯残忍,有父风,〔雷彦威父满。〕常泛舟焚掠邻境,荆、鄂之间,殆至无人。 李茂贞畏朱全忠,自以官为尚书令,在全忠上,〔朱全忠守中书令,茂贞为尚书令,官在其上。〕累表乞解去;诏复以茂贞为中书令。 崔胤奏:「左右龙武、羽林、神策等军〔此崔胤所判六军也。〕名存实亡,侍卫单寡;请每军募步兵四将,每将二百五十人,骑兵一将百人,合六千六百人,〔六军,各军步兵千人,骑兵百人,合六千六百人。〕选其壮健者,分番侍卫。」从之。令六军诸卫副使、京兆尹郑元规立格召募于市。〔朱全忠自此疑崔胤而有图之之心。〕 朱全忠表颍州刺史朱友恭为武宁节度使。 朱友宁攻博昌,〔博昌,汉县,唐属青州。十三州志云:昌水,其势平,故曰博昌。后唐避庙讳,改曰博兴。九域志:博兴,在青州西北一百二十里,管下有博昌镇。〕月余不拔;朱全忠怒,遣客将刘捍往督之。〔今阃府州军皆有客将,主赞导宾客,盖古之舍人、中涓,汉之铃下、威仪之职。唐末藩镇置客将,往往升转至大官,位望不轻。〕捍至,友宁驱民丁十余万,负木石,牵牛驴,诣城南筑土山,既成,并人畜木石排而筑之,冤号声闻数十里。俄而城陷,尽屠之。〔争城而战,杀人盈城,朱友宁之陨身丧元,未足以谢冤魂也。〕进拔临淄,〔临淄,汉古县,久废;隋复置于古齐国城;唐属青州。九域志在州西北四十里。〕抵青州城下,遣别将攻登、莱。 淮南将王茂章会王师范弟莱州刺史师诲攻密州,拔之,斩其刺史刘康乂,〔九域志:莱州南至密州三百里,东北至登州二百四十里。刘唐乂,朱全忠所用也。〕以淮海都游弈使张训为刺史。〔杨行密据有淮南,西尽淮源,东暨于海,边面延袤数千里,故置都游弈使,以谨防遏也。〕 六月,乙亥,汴兵拔登州。师范帅登、莱兵拒朱友宁于石楼,为两栅。〔据旧书石楼近临淄。〕丙子,夜,友宁击登州栅,栅中告急,师范趣茂章出战,茂章按兵不动。友宁破登州栅,进攻莱州栅。比明,茂章度其兵力已疲,乃与师范全兵出战,大破之。友宁旁自峻阜驰骑赴敌,马仆,青州将张土枭斩之,(朱友宁(?-903)字安仁,习诗礼、兵法,有倜傥之风。多次随朱温作战,剿灭秦宗权后,负责押送秦宗权至长安。与王师范作战时,于齐州、兖州、营丘数次击败王师范军,在石楼作战时,飞马冲入王师范军阵,被绊倒而战死。)传首淮南。两镇兵逐北至米河,〔王师范以平卢之兵,王茂章以淮南之兵,是两镇兵也。〕俘斩万计,魏博之兵殆尽。 全忠闻友宁死,自将兵二十万昼夜兼行赴之,秋,七月,壬子,至临朐,〔临朐,汉县,唐属青州。九域志曰:在州东南四十里。〕命诸将攻青州。王师范出战,汴兵大破之。王茂章闭垒示怯,伺汴兵稍懈,毁栅而出,驱驰疾战,战酣退坐,召诸将饮酒,已而复战。全忠登高望见之,问降者,知为茂章,叹曰:「使吾得此人为将,天下不足平也!」〔朱全忠见王茂章临敌整暇,故欲得之。然茂章后归梁,攻淮南、攻镇,并皆折北而不振,人固未易知也。〕至晡,汴兵乃退。茂章度众寡不敌,是夕,引军还。全忠遣曹州刺史杨师厚追之,及于辅唐。〔辅唐,汉安丘县,干元二年,移治古昌安城,因改曰辅唐,属密州。九域志:在州西北一百二十里。薛史地理志曰:密州辅唐县,梁开平二年,改为安丘,唐同光元年,复旧名;晋天福七年,改为胶西,避庙讳也;宋复曰安丘。〕茂章命先锋指挥使李虔裕将五百骑为殿,虔裕殊死战,师厚擒而杀之。〔李虔裕以死全王茂章之军,其勇难能也。杨师厚自此受知于朱全忠矣。〕师厚,颍州人也。 张训闻茂章去,谓诸将曰:「汴人将至,何以御之﹖」诸将请焚城大掠而归。训曰:「不可。」封府库,植旗帜于城上,遣羸弱居前,自以精兵殿其后而去。全忠遣左踏白指挥使王檀攻密州,〔凡军行,前军之前有踏白队,所以踏伏。候望敌之远近众寡。〕既至,望旗帜,数日乃敢入城;〔疑其有伏,故迟迟不敢进。〕见府库城邑皆完,遂不复追。训全军而还。〔史言杨行密所以能保有江、淮,一时诸将皆能尽其智力。〕全忠以檀为密州刺史。 丁卯,以山南西道留后王宗贺为节度使。〔王建之请也。〕 睦州刺史陈询叛钱镠,举兵攻兰溪,〔咸亨五年,分婺州之金华西界置兰溪县,因溪水为名。九域志:在州西北五十五里。〕镠遣指挥使方永珍击之。武安都指挥使杜建徽与询连姻,镠疑之,建徽不言。会询亲吏来奔,得建徽与询书,皆劝戒之辞,镠乃悦。建徽从兄建思谮建徽私蓄兵仗,谋作乱;镠使人索之,建徽方食,使者直入卧内,建徽不顾,镠以是益亲重之。 八月,戊辰朔,朱全忠留齐州刺史杨师厚攻青州,身归大梁。〔朱全忠以朱友宁之死,兴忿兵以攻青州,岂不欲一鼓而屠之;乃置之而归汴者,知青州城坚而王师范兵力尚强,未易以旦夕取,故使杨师厚围守之。〕 庚辰,加西川节度使西平王王建守司徒,进爵蜀王。〔自郡王进国王。〕 前汽州刺史王宗本〔王宗本前此刺汽州,亦王建命之也,罢官归成都,故称前。〕言于王建,请出兵取荆南;建从之,以宗本为开道都指挥使,将兵下峡。〔峡,三峡也。〕 初,宁国节度使田頵破冯弘铎,〔事见上卷二年。〕诣广陵谢杨行密,因求池、歙为巡属,〔唐置宣、歙、池观察使。二州本宣州巡属,故田頵因有攻而求之。〕行密不许。〔与之则田頵愈强,故不许。〕行密左右下及狱吏,皆求赂于頵,〔以其破冯弘铎多得宝货也。〕頵怒曰:「吏知吾将下狱邪!」及还,指广陵南门曰:「吾不可复入此矣!」頵兵强财富,好攻取;行密既定淮南,欲保境息民,每抑止之,頵不从。及解释钱镠,〔事见上卷二年。〕頵尤恨之,阴有叛志。李神福言于行密曰:「頵必反,宜早图之。」行密曰:「頵有大功,〔田頵从杨行密起庐州,破赵锽、孙儒、冯弘铎,皆有大功。〕反状未露,今杀之,诸将人人自危矣!」頵有良将曰唐儒,与頵谋议多不合,行密知之,擢儒为庐州刺史。〔擢儒,所以间頵也。〕頵以儒为贰于己,族之。儒曰:「吾死,田公亡无日矣!」頵遂与润州团练使安仁义同举兵,仁义悉焚东塘战舰。〔东塘,即扬州东塘,淮南之战舰聚焉。对岸即润州界,故仁义得焚之。〕 頵遣二使诈为商人,诣寿州约奉国节度使朱延寿,〔朝廷命朱延寿领奉国节度使,见上卷二年。〕行密将尚公乃遇之,曰:「非商人也。」杀一人,得其书,以告行密。〔尚公乃归行密,见上卷二年。〕行密召李神福于鄂州,神福恐杜洪邀之,宣言奉命攻荆南,勒兵具舟楫;及暮,遂沿江东下,始告将士以讨田頵。 己丑,安仁义袭常州,〔九域志:润州东南至常州一百七十里。〕常州刺史李遇逆战,极口骂仁义,仁义曰:「彼敢辱我,必有备。」乃引去。壬辰,行密以茂章为润州行营招讨使,击仁义,不克,使徐温将兵会之。温易其服旗帜,皆如茂章兵,仁义不知益兵,复出战,温奋击,破之。〔李存审救河中,擒梁骑兵,亦用此术。〕 行密夫人,朱延寿之姊也。行密狎侮延寿,延寿怨怒,阴与田頵通谋。〔书旅獒曰:德盛不狎侮。狎侮君子,罔以尽其心;狎侮小人,罔以尽葝力。杨行密狎侮朱延寿,几至于亡国丧家,盖危而后济耳,可不戒哉!〕(要尊重人格)頵遣前进士杜荀鹤至寿州,与延寿相结;又遣至大梁告朱全忠,全忠大喜,遣兵屯宿州以应之。〔朱全忠喜杨行密有隙之可乘,而不能举大兵以掎其后者,内有淄青未服,而西又有凤翔、北又有太原,恐其乘间动摇朝廷也。〕荀鹤,池州人也。 杨师厚屯临朐,声言将之密州,留辎重于临朐。〔九域志:临朐县在青州东南四十里,又有二百六十里至密州。朐,音劬。〕九月,癸卯,王师范出兵攻临朐,师厚伏兵奋击,大破之,杀万余人,获师范弟师克。明日,莱州兵五千救青州,师厚邀击之,杀获殆尽,遂徙寨抵其城下。 朱延寿谋颇泄,〔朱延寿与田頵通谋,久而颇露。〕杨行密诈为目疾,对延寿使者多错乱所见,或触柱仆地。〔见甲以为乙,见犬以为猫,是错乱所见也。柱至易见者,而行触之,皆诈为失明以愚人。〕谓夫人曰:「吾不幸失明,诸子皆幼,军府事当悉以授三舅。」夫人屡以书报延寿;〔夫人,即延寿姊也,延寿第三。吃里扒外,心在娘家〕行密又自遣召之,阴令徐温为之备。延寿至广陵,行密迎及寝门,执而杀之;〔按尚公乃执田頵二使,田頵继遣杜荀鹤至寿州,朱延寿亦必知前二使之见执矣。杨行密召之,了不自疑,至于送死,岂其智有所不及邪﹖抑天夺之鉴也!〕部兵惊扰,徐温谕之,皆听命,〔徐温从杨行密起庐州,与刘威、陶雅之徒号三十六英雄,是必有以服朱延寿部兵之心矣,故谕之皆听命。〕遂斩延寿兄弟,黜朱夫人。 初,延寿赴召,其妻王氏谓曰:「君此行吉凶未可知,愿日发一使以安我!」一日,使不至,王氏曰:「事可知矣!」部分僮仆,授兵阖门,捕骑至,乃集家人,聚宝货,发百燎焚府舍,曰:「妾誓不以皎然([jiǎo rán]明亮洁白貌。《汉书·天文志》:“ 元延 元年四月丁酉日餔时,天暒晏,殷殷如雷声,有流星头大如缶,长十餘丈,皎然赤白色,从日下东南去。” 南朝 宋 刘义庆 《世说新语·任诞》:“ 王子猷 居 山阴 ,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仿偟,咏 左思 《招隐》诗。” 唐 陆龟蒙 皮日休 《寒夜联句》:“况闻风篁上,摆落残冻雪。寂尔万籟清,皎然诸靄灭。” 明 谢谠 《四喜记·佳期重会》:“冰轮乍皎然,正中天,懽娱不觉宵光半。”高洁貌。《后汉书·王畅传》:“ 蘧伯玉 耻独为君子,府君不希 孔圣 之明训,而慕 夷 齐 之末操,无乃皎然自贵於世乎?” 明 方孝孺 《袁安卧雪图赞》:“烈烈司徒,处困不折。志行皎然,与雪俱洁。”清晰貌;分明貌。南朝 梁 刘勰 《文心雕龙·声律》:“抗喉矫舌之差,攒脣激齿之异,廉肉相準,皎然可分。” 唐 孟郊 《送孟寂赴举》诗:“浊水无白日,清流鉴苍旻。贤愚皎然别,结交当有因。” 清 龚自珍 《与江居士笺》:“所可喜者,中夜皎然,於本来此心,知无损已尔。” 李新 《<红楼梦>新评》:“殊不知视妇女如珍宝之心,皎然如见,此不可为讳者也。”)之躯为雠人所辱。」赴火而死。〔史言朱延寿妻有智识而能守节。〕 延寿用法严,好以寡击众,尝遣二百人与汴兵战,有一人应留者,请行,延寿以违命,立斩之。 田頵袭升州,得李神福妻子,善遇之。〔天复二年,田頵克升州,杨行密以李神福为升州刺史;时行密遣神福攻鄂,故頵乘虚袭之。九域志:宣州北至升州三百六十里。〕神福自鄂州东下,頵遣使谓之曰:「公见机,与公分地而王;不然,妻子无遗!」神福曰:「吾以卒伍事吴王,〔杨行密封吴王,故称之。〕今为上将,义不以妻子易其志。頵有老母,不顾而反,三纲且不知,〔或疑行密留田頵之母于广陵。详考本末,田頵母殷自从頵在宣州,李神福盖言頵有母在,不当轻为举措,称兵而败,则祸必及母也。三纲者,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乌足与言乎!」斩使者而进,士卒皆感励。頵遣其将王坛、汪建将水军逆战。〔光化二年,田頵将康儒取婺州,王坛归之。〕丁未,神福至吉阳矶,与坛、建遇,坛、建执其子承鼎示之,神福命左右射之。神福谓诸将曰:「彼众我寡,当以奇取胜。」及暮,合战,神福佯败,引舟泝流而上;坛、建追之,神福复还,顺流击之。坛、建楼船大列火炬,神福令军中曰:「望火炬辄击之。」〔望坛、建所在而击之。船列火炬,不能以自照见,而敌人望之,洞见表里,聚而攻之,安有不败者乎!〕坛、建军皆灭火,旗帜交杂,神福因风纵火,焚其舰,坛、建大败,〔李神福之阳败也,必逆风而战,故引舟顺风泝流而上;其纵火焚坛、建之舰也,必因风转,乘风水之势以破之,居然可知也。〕士卒焚溺死者甚众;戊申,又战于皖口,〔舒州怀宁县有皖口镇,当皖水入江之口。〕坛、建仅以身免。获徐绾,行密以槛车载之,遗钱镠;镠剖其心以祭高渭。〔徐绾杀高渭事见上卷二年。〕 頵闻坛、建败,自将水军逆战。神福曰:「贼弃城而来,此天亡也!」临江坚壁不战,遣使告行密,请发步兵断其归路;行密遣涟水制置使台蒙将兵应之。王茂章攻润州,久未下,行密命茂章引兵会蒙击頵。〔安仁义虽善战而兵弱,自守虏耳。田頵兵势方挫,故命合兵击之。〕 辛亥,汴将刘重霸拔棣州,执刺史邵播,杀之。〔全忠灭朱瑄,已得棣州,邵播又以州叛附王师范。〕 甲寅,朱全忠如洛阳,遇疾,复还大梁。 戊午,王师范遣副使李嗣业及弟师悦请降于杨师厚,曰:「师范非敢背德,韩全诲、李茂贞以朱书御札使之举兵,师范不敢违。」仍请以其弟师鲁为质。时朱全忠闻李茂贞、杨崇本将起兵逼京畿,〔邠、岐连兵,其事详见后。岐本亦京畿,李茂贞据之,遂为强藩。今所谓京畿,特京兆府之京县、畿县耳。〕恐其复劫天子西去,欲迎车驾都洛阳,乃受师范降,选诸将使守登、莱、淄、棣等州,即以师范权淄青留后。〔史言朱全忠本欲杀王师范而力有所未及,为后屠师范一家张本。〕师范仍言先遣行军司马刘鄩将兵五千据兖州,〔事始见上卷本年。〕非其自专,愿释其罪;亦遣使语鄩。 田頵闻台蒙将至,自将步骑逆战,留其将郭行悰以精兵二万及王坛、汪建水军屯芜湖,〔芜湖,汉古县。晋氏南渡,以上党、襄垣遗民侨立郡县于芜湖,江左遂为襄垣县;隋废襄垣入当涂;至唐,芜湖之地入当涂、太平二县界,唐末,始复置芜湖县,属宣州;今以属太平州。九域志:在太平州西南六十五里。〕以拒李神福。觇者言:「蒙营寨褊小,纔容二千人。」頵易之,不召外□□蒙入頵境,番陈而进,〔番陈者,分兵为数部,更番列陈,整兵而后进,以备仓猝薄战。〕军中笑其怯,蒙曰:「頵宿将多谋,不可不备。」冬,十月,戊辰,与頵遇于广德,〔九域志:广德西至宣州一百八十里。宋白曰:广德县,秦鄣郡地,汉为故鄣县。〕蒙先以杨行密书徧赐頵将,皆下马拜受;蒙因其挫伏,〔挫伏者,言其将士之气摧挫而厌伏也。〕纵兵击之,頵兵遂败。又战于黄池,兵交,蒙伪走;頵追之,遇伏,大败,奔还宣州城守,蒙引兵围之。頵亟召芜湖兵还,不得入。郭行悰、王坛、汪建及当涂、广德诸戍皆帅其众降。行密以台蒙已破田頵,命王茂章复引兵攻润州。〔知台蒙兵力足以制田頵,故命王茂章复攻安仁义。〕 初,夔州刺史侯矩从成汭救鄂州,汭死,矩奔还。〔成汭死见上四月。〕会王宗本兵至,矩以州降之,宗本遂定夔、忠、万、施四州。〔夔、忠、万,荆南巡属;施,黔中巡属。〕王建复以矩为夔州刺史,更其姓名曰王宗矩。宗矩,易州人也。蜀之议者,以瞿唐,蜀之险要,〔瞿唐峡,在夔州东一里,旧名西陵峡;乃三峡之门,两崖对峙,中贯一江,望之如门。〕乃弃归、峡,屯军夔州。〔荆南自此上领荆、归、峡三州。〕 建以宗本为武泰留后。武泰军旧治黔州,宗本以其地多瘴疠,请徙治涪州,建许之。〔史言王建全据峡、江之险。九域志:自黔州西北至涪州一百八十二里。〕 葛从周急攻兖州,刘鄩使从周母乘板舆登城,谓从周曰:「刘将军事我不异于汝,新妇辈皆安居,人各为其主,汝可察之。」从周歔欷而退,攻城为之缓。〔新妇,谓葛从周妻也。刘鄩用兵,十步九计,自得兖州,先定此策以伐葛从周之心。〕鄩悉简妇人及民之老疾不足当敌者出之,独与少壮者同辛苦,分衣食,坚守以扞敌;号令整肃,兵不为暴,民皆安堵。久之,外援既绝,节度副使王彦温踰城出降,城上卒多从之,不可遏。鄩遣人从容语彦温曰:「军士非素遗者,勿多与之俱。」又遣人徇于城上曰:「军士非素遣从副使而敢擅往者,族之!」士卒皆惶惑不敢出。敌人果疑彦温,斩之城下,由是众心益固。及王师范力屈,〔谓屡为汴兵所败也。〕从周以祸福谕之,鄩曰:「受王公命守此城,一旦见王公失势,不俟其命而降,非所以事上也。」及师范使者至,〔王师范所遣语鄩使降者也。〕丁丑,始出降。 从周为具赍装([jī zhuāng]携带行装。宋 欧阳修 《送方希则序》:“后数日,齎装具舟,泛然东下。”资装;行装。《宋史·食货志下八》:“行旅齎装,非有货币当算者,无得发篋搜索。”),送鄩诣大梁。鄩曰:「降将未受梁王宽释之命,安敢乘马衣裘乎!」乃素服乘驴至大梁。〔素服,囚服也。渠帅俘虏,载以驴。〕全忠赐之冠带,辞;请囚服入见,不许。全忠慰劳,饮之酒,辞以量小。全忠曰:「取兖州,量何大邪!」以为元从都押牙。是时四镇将吏皆功臣、旧人,〔朱全忠迎车驾于凤翔,诸将皆赐迎銮果毅功臣。旧人,与全忠出入于行间最久者。〕鄩一旦以降将居其上,诸将具军礼拜于廷,鄩坐受自如,全忠益奇之;〔刘鄩自降将擢为四镇牙前右职,而居之若固有之,自知其才之足以当之也,全忠以此益奇之。〕未几,表为保大留后。〔保大军鄜州,以捍李茂贞。〕 葛从周久病,全忠以康怀英为泰宁节度使代之。 宿卫都指挥使朱友伦与客击球于左军,坠马而卒。(朱友伦(?-903)唐末宋州砀山(今属安徽)人。朱温侄。初在宣武军校,累迁右武卫将军。进检校司空。后任宁远军节度使,留长安以宿卫为名,监视昭宗。)全忠悲怒,疑崔胤故为之,〔有为为之谓之故。〕凡与同戏者十余人尽杀之,遣其兄子友谅代典宿卫。 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匡凝遣兵袭荆南,朗人弃城走,〔朗人,雷彦威之兵。成汭既死,荆南无帅,朗人遂守之。〕匡凝表其弟匡明为荆南留后。时天子微弱,诸道贡赋多不上供,惟匡明兄弟委输不绝。〔唐二税,有上供以输京师。〕 凤翔、颁州屡出兵近京畿,〔凤翔,李茂贞;邠,李继徽。〕朱全忠疑其复有劫迁之谋,十一月,发骑兵屯河中。 十一月,乙亥,田頵帅死士数百出战,台蒙阳退以示弱。頵兵谕濠而鬬,蒙急击之;頵不胜,还走城,桥陷坠马,斩之。(田頵(858-903),字德臣,庐州合肥(今属安徽)人。唐末吴王杨行密部下大将,曾任宁国节度使,唐天佑初为宣州节度使,与梁太祖谋讨杨行密,后因叛乱被杀。)其众犹战,以頵首示之,乃溃,蒙遂克宣州。〔景福元年,田頵镇宣州,至是而亡。〕 初,行密与頵同闾里,少相善,约为兄弟,及頵首至广陵,行密视之泣下;赦其母殷氏,行密与诸子皆以子孙礼事之。〔行密以通家诸子礼事殷氏,其子以诸孙礼事之。史言行密虽以法裁部曲,而有恩于故旧。〕 行密以李神福为宁国节度使;〔欲以代田頵。〕神福以杜洪未平,固让不拜。宣州长史骆知祥善治金谷,观察牙推沈文昌为文精敏,尝为頵草檄骂行密,行密以知祥为淮南支计官,〔支计官,盖唐世节度支度判官之属,唐末藩镇变其名称耳。〕文昌为节度牙推。〔唐制,节度观牙推在巡官之下,幕府右职也。〕文昌,湖州人也。 初,頵每战不胜,辄欲杀钱传瓘,其母及宣州都虞候郭师从常保护之。师从,合肥人,頵之妇弟也。頵败,传瓘归杭州,〔钱传瓘质于田頵见上卷上年。〕钱镠以师从为镇东都虞候。 辛巳,以礼部尚书独孤损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损,及之从曾孙也。〔独孙及见二百二十三卷代宗永泰元年。〕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同平章事裴贽罢为左仆射。 左仆射致仕张浚居长水,王师范之举兵,浚豫其谋。〔事见上卷上年。〕朱全忠将谋篡夺,恐浚扇动藩镇,讽张全义使图之。丙申,全义遣牙将杨麟将兵诈为劫盗,围其墅而杀之。〔张浚之死,夷考本末,过于白马朝士远矣。〕永宁县吏叶彦素为浚所厚,知麟将至,密告浚子格曰:「相公祸不可免,郎君宜自为谋。」浚谓格曰:「汝留则俱死,去则遗种。」格哭拜而去,叶彦帅义士三十人送之渡汉而还,格遂自荆南入蜀。〔张格入蜀,而亡王氏者格也。〕 卢龙节度使刘仁恭习知契丹情伪,常选将练兵,乘秋深入,踰摘星岭击之,契丹畏之。每霜降,仁恭辄遣人焚塞下野草,契丹马多饥死,常以良马赂仁恭买牧地。〔北荒寒早,至秋,草先枯死。近塞差暖,霜降草犹未尽衰,故契丹南并塞放牧;焚其野草,则马无所食而饥死。〕契丹王阿保机遣其妻兄阿揼将万骑寇渝关,〔契丹阿保机始此。宋白曰:平州东北至榆关守捉一百九十里。〕仁恭遣其子守光戍平州,守光伪与之和,设幄犒飨于城外,酒酣,伏兵执之以入。虏众大哭,契丹以重赂请于仁恭,然后归之。 初,崔胤假朱全忠兵力以诛宦官,〔事始二百六十二卷天复元年,终上卷三年。〕全忠既破李茂贞,并吞关中,威震天下,遂有篡夺之志。胤惧,与全忠外虽亲,私心渐异,乃谓全忠曰:「长安密迩茂贞,不可不为守御之备。六军十二卫,但有空名,请召募以实之,使公无西顾之忧。」全忠知其意,曲从之,阴使麾下壮士应募以察其变。胤不之知,与郑元规等缮治兵仗,日夜不息。及朱友论死,全忠益疑胤,且欲迁天子都洛,恐胤立异。〔恐其立异论以沮迁洛之计。〕 天佑元年〔(甲子、九○四)是年四月,方改元。〕 春,正月,全忠密表司徒兼侍中、判六军十二卫事、充盐铁转运使、判度支崔胤专权乱国,离间君臣,并其党刑部尚书兼京兆尹.六军诸卫副使郑元规、威远军使陈班等,皆请诛之。乙巳,诏责授胤太子少傅、分司,贬元规循州司户,班凑州司户。〔时无凑州,「凑」当作「溱」。〕丙午,下诏罪状胤等;以裴枢判左三军事、充监铁转运使,独孤损判右三军事、兼判度支;胤所募兵并纵遣之。以兵部尚书崔远为中书侍郎,翰林学士、左拾遗柳璨为右谏议大夫,并同平章事。璨,公绰之从孙也。〔自元和以来,柳氏以清正文雅,世济其美,至柳璨而隤其家声,所谓「九世卿族一举而灭之」,柳玭之家训为空言矣。〕戊申,朱全忠密令宿卫都指挥使朱友谅以兵围崔胤第,杀胤及郑元规、陈班并胤所亲厚者数人。〔崔胤有误国之罪,无负国之心。崔胤(853-904):唐清河武城(今山东武城西北)人,字昌遐,一说字垂休。右仆射崔从之孙,工部侍郎崔慎由之子。乾宁二年(公元895年)进士及第,多次升迁后官拜御史中丞。景福二年(893),官拜宰相。与朱温相结,想要靠朱温掉除宦官。屡次被罢官,均因为朱温的支持再起,先后四次官拜宰相,当时人们称他为"崔四人"。天复元年(901),崔胤遗书朱温,令他出兵迎驾,宦官韩全诲先劫昭宗到凤翔投靠李茂贞。天复三年,昭宗回到长安后,他劝朱温尽杀宦官,自任判六军十二卫事,筹谋另建禁军。第二年,被朱温杀死。) 初,上在华州,〔干宁三、四年,上在华州,事见二百六十卷、二百六十一卷。〕朱全忠屡表请上迁都洛阳,〔发此机者,则崔胤之罪也。〕上虽不许,全忠常令东都留守佑国军节度使张全义缮修宫室。 全忠之克邠州也,质静难军节度使杨崇本妻子于河中。〔事见二百六十二卷天复元年。〕崇本妻美,全忠私焉,既而归之。崇本怒,使谓李茂贞曰:「唐室将灭,父何忍坐视之乎!」〔李茂贞养崇本为子,更姓名曰李继徽,故呼之为父。〕遂相与连兵侵逼京畿,复姓名为李继徽。〔杨崇本复本姓名,见二百六十二卷天复元年。〕 己酉,全忠引兵屯河中。丁巳,上御延喜楼,朱全忠遣牙将寇彦卿奉表,称邠、岐兵逼畿甸,请上迁都洛阳;及下楼,裴枢已得全忠移书,促百官东行。〔裴枢为首相,且朱全忠所荐也,故使之促百官;以此观之,谓非朋附全忠可乎!〕戊午,驱徙士民,号哭满路,骂曰:「贼臣崔胤召朱温来倾覆社稷,使我曹流离此!」〔归罪于天复元年胤召朱全忠诛宦官,其祸遂至此,胤不得不任其责也。〕老幼襁属,月余不绝。〔言老幼相随而东,若襁之贯钱,相属不绝也。〕 壬戌,车驾发长安,全忠以其将张廷范为御营使,〔时以天子东迁,扈卫兵士为御营,置使以提举一行事务。御营使之官始此。〕毁长安宫室百司及民间庐舍,取其材,浮渭沿河而下,长安自此遂丘墟矣。 全忠发河南、北诸镇丁匠数万,〔时河南、北诸镇皆附于朱全忠,发丁匠必不及镇、定、幽、沧四镇。〕令张全义治东都宫室,江、浙、湖、岭诸镇附全忠者,皆输货财以助之。〔江则鄂岳杜洪,洪州锺传,浙则钱镠,湖则潭州马殷,澧州雷彦威,岭则广州刘隐,皆附全忠者也。〕 甲子,车驾至华州,民夹道呼万岁,上泣谓曰:「勿呼万岁,朕不复为汝主矣!」馆于兴德宫,〔光化元年,上将自华州还长安,以华州为兴德府,以所居府署为兴德宫。〕谓侍臣曰:「鄙语云:『纥干山头冻杀雀,何不飞去生处乐。』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因泣下沾襟,左右莫能仰视。 二月,乙亥,车驾至陕,以东都宫至未成,驻留于陕。丙子,全忠自河中来朝,上延全忠入寝室见何后,后泣曰:「自今大家夫妇委身全忠矣!」 甲申,立皇子祯为端王,祈为丰王,福为和王,禧为登王,佑为嘉王。 上遣间使以御札告难于王建,建以邛州刺史王宗祜为北路行营指挥使,将兵会凤翔兵迎车驾,至兴平,遇汴兵,不得进而还。建始自用墨制除官,云「俟车驾还长安表闻。」〔杨行密以便宜除官,犹曰以李俨将命为据,至王建则自为之矣。〕 三月,丁未,以朱全忠兼判左、右神策及六军诸卫事。〔崔胤既诛,朱全忠遂专总禁卫;其实布分私人于天子左右,而驾言判其事耳。〕癸丑,全忠置酒私第,〔朱全忠奔走兵间,得陕州,何暇建私第!其实以到陕州所即安之地即为私第耳。〕邀上临幸。〔天王狩于河阳,晋文公以诸侯见也。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安有置酒私第邀人主临之者乎!〕乙卯,全忠辞上,先赴洛阳督修宫室。上与之宴群臣,既罢,上独留全忠及忠武节度使韩建饮,皇后出,自捧玉飜fān以饮全忠,晋国夫人可证附上耳语。建蹑全忠足,全忠以为图己,不饮,阳醉而出。全忠奏以长安为佑国军,〔光启三年,置佑国军节度于洛阳。今迁都洛阳,故徙佑国军于长安。考异曰:按河南府先已为佑国军,今京兆府乃与同名者。盖车驾既在河南,则无用军额,故移其名于京兆耳。天佑二年,郑賨犹为西京留守判官。然则虽立军额,京名尚在耳。〕以韩建为佑国节度使,以郑州刺史刘知俊为匡国节度使。 丁巳,上复遣间使以绢诏告急于王建、杨行密、李克用等,令纠帅藩镇以图匡复,曰:「朕至洛阳,则为所幽闭,诏敕皆出其手,朕意不复得通矣!」〔昭宗绢诏,当时居方面者未必动心,而读其书者往往掩卷。〕 杨行密遣钱传褄及其妇并顾全武归钱塘。〔钱传褄为质于杨行密,见上卷天复二年。〕 以淮南行军司马李神福为鄂岳招讨使,复将兵击杜洪。〔田頵已平,故复遣李神福击杜洪。〕朱全忠遣使诣行密,请舍鄂岳,复修旧好。行密报曰:「俟天子还长安,然后罢兵修好。」〔杨行密之心在广土,朱全忠之心在篡唐。全忠力不能救杜洪,故是有言。行密之报,假天讨以折其辞,其所志不在此也。〕 夏,四月,辛巳,朱全忠奏洛阳宫室已成,请车驾早发,表章相继。上屡遣宫人谕以皇后新产,未任进路,请俟十月东行。全忠疑上徘徊俟变,〔疑上徘徊以待诸道勤王之师。〕怒甚,谓牙将寇彦卿曰:「汝速至陕,即日促官家发来!」〔以臣迎君,此何等语!华督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君子于其攻孔氏之时始知之。若朱全忠之心,征于色,发于声,为有君乎,为无君乎!又按西汉群臣谓天子为「县官」,东汉以来谓为「国家」,唐时宫中率呼天子为「宅家」。又群小呼之为「官家」。或曰:其义盖取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闰月,丁酉,车驾发陕;壬寅,全忠逆于新安。〔九域志:新安县在洛阳西七十里。〕上之在陕也,司天监奏:「星气有变,期在今秋,不利东行。」〔此椒殿弒逆之征也。天之垂象示戒,岂不昭昭也哉!〕故上欲以十月幸洛。至是,全忠令医官许昭远告医官使阎佑之、司天监王墀、内都知韦周、晋国夫人可证等谋害元帅,悉收杀之。〔唐末置医官使以主医官。内都知,盛唐知内侍省之职事也。至宋,沿唐之制,有内侍省左.右班都都知、左.右班都知、副都知。阎佑之、王墀之死,以言星气也;韦周、可证之死,以附耳语也。元帅,朱全忠。〕 癸卯,上憩于谷水。〔谷水,在洛城西。〕自崔胤之死,六军散亡俱尽,所余击球供奉、内园小儿共二百余人,从上而东。全忠犹忌之,为设食于幄,尽缢杀之。豫选二百余人大小相类者,衣其衣服,代之侍卫。上初不觉,累日乃寤。自是上之左右职掌使令皆全忠之人矣。 甲辰,车驾发谷水,入宫,御正殿,受朝贺,〔时以贞观殿为正殿,崇勋殿为入合。〕乙巳,御光政门,〔时迁洛之后,易宫门名,改长乐门为光政门。〕赦天下,改元。〔改元天佑。〕更命陕州曰兴唐府。诏讨李茂贞、杨崇本。 戊申,敕内诸司惟留宣徽等九使〔时惟留宣徽两院、小马坊、丰德库、御厨、客省、合门、飞龙、庄宅九使。〕外,余皆停废,仍不以内夫人充使。以蒋玄晖为宣徽南院使兼枢密使,王殷为宣徽北院使兼皇城使,张廷范为金吾将军、充街使,以韦震为河南尹兼六军诸卫副使,又征武宁留后朱友恭为左龙武统军,保大节度使氏叔琮为右龙武统军,典宿卫,皆全忠之腹心也。 癸丑,以张全义为天平节度使。 乙卯,以全忠为护国、宣武、宣义、忠武四镇节度使。〔朱全忠先为宣武、天平、宣义、护国四镇节度使;以张全义有积年葺理洛阳之功,今洛阳建都,不为节镇,故以天平授全义,而己兼忠武为四镇。〕 镇海、镇东节度使越王钱镠求封吴越王;朝廷不许。朱全忠为之言于执政,乃更封吴王。〔天复元年,钱镠封越王。〕 更命魏博曰天雄军。〔代宗以魏博为天雄军以宠田承嗣;至德宗时,田悦逆命,后复归顺,命为魏博节度使。今复旧天雄军号。〕癸亥,进天雄节度使长沙郡王罗绍威爵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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